刘雅还在原处欣赏着黄河的汹涌澎湃,对于赵染的无礼和嚣张,刘雅并不在心上,在他看来,赵染不过是个引路人,需要的时候用下,不需要的时候,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就会有人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因为在所有的匈奴人看来,杀几个晋人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刘雅突然发现风陵渡的后面有些骚乱,似乎是赵染的人马在和自己的人马有些冲突!而那个方向正是自己的囤粮所在……
刘雅并没有急着赶往事发点,而是目光盯着黄河水面上已经出发的一大批木排,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过了好久后,风势越来越猛,刘雅稍稍有些吃不住这寒气,这才想转身回自己营帐里的时候,自己军中的主簿却找到了这里。
刘雅看着自己的这个主簿慌慌张张的样子,刘雅的心里就有些腻味,心道:自己的这个主薄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
“将军…..将军大人,不好了,赵染反了!他竟然敢放纵他的人马抢劫我部的囤粮重地!”
主簿说完这些话后,原以为刘雅一定会暴跳如雷,然后跟自己一起马上去组织人马给赵染一个教训,可是他发现,刘雅除了看自己时很凶恶外,根本没有挪脚的意思……
“将军大人…..”
“闭嘴!不就是抢劫掉一点粮食吗?大呼小叫什么!”
“是是是……可是……将军大人……我们就看着他们这么嚣张吗?”
“哼,你懂什么,你赶快去告诉我们的人,但凡赵染的人马要拿什么就给什么,千万不要有抵抗,听懂没有?!”
“这?!”
“快去,否则我先砍了你的头!”
“是是是!我这就去!”
刘雅见自己主簿已经要转身离去,立马叫道:“等等!”
“将军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雅见自己的这个主簿已经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鄙夷,心道:看来要再换个更机灵些的了……
“你让人问下赵染的人马,还需要点什么,尽管拿!”
主簿显然没有想到刘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还有你记得把我们从平阳克扣的军饷也算到损失里去……”
主簿听到这句话才有些恍然大悟,立刻说道:“是!我这就去吩咐下去”。
刘雅看着先行一步去下达命令的主簿,心里反倒是一轻松,毕竟这次是赵染主动请战,主动去做那个出头鸟,如此站在风口浪尖和刘粲,刘曜这两人抢饭吃,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即使真的被他成功了,自己也好用支持他物资一事沾点光,何况赵染此去几乎不可能成功!所以干嘛不让那个赵染再多背负一些罪名呢?
蒲州镇(位于中条山下,黄河岸西,今属于陕西省永济市),刘粲的中军大帐内
假太子符节(因汉国的皇太弟刘乂仍在,所以刘聪只好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假太子符节的地位,假在这里有全权代表的意思,而刘粲的近臣和一些重臣已经公开称其为太子殿下了……)的河内王刘粲笑的非常的开心,眼前的这帮当地晋人竟然会唱一些很奇怪的曲调,当地人称之为什么“乱弹戏”(即蒲州梆子或南路梆子,山西的四大梆子之一,形成于明朝嘉靖年间,但其历史渊源早在汉代之前就已出现在民间,只是表演形式还很原始)还真是带劲够味,尤其是扮相好看又火辣!动作时而有趣时而严肃,实在是令刘粲大开眼界!真没想到,这鬼地方还有这种好玩的东西,哈哈哈!
刘粲一边和自己的宠臣王平对着这帮晋人的表演评头论足,一边对着另一个中年人不断的点头微笑。
刘粲对这个中年人非常非常的满意,要知道,自己从平阳一路赶来,甚至到了蒲坂都没有稍作停留,一路进军到了蒲州镇,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幸好,自己这次出来带了个妙人,不然这种枯燥乏味的行军真的要让他疯了。
“靳准,真有你的啊,哈哈,从哪里给本王找来的这帮野猴子,哈哈哈,你看看那个,太逗了,哈哈哈!”
这个叫靳准的中年人马上喜笑颜开道:“太子殿下,臣下见太子殿下一路行军劳顿,实在是担心太子殿下的龙体,所以才物色了这些个江湖艺人,好让太子殿下放松一下”。
刘粲见这个靳准这么识趣,更是笑得灿烂无比。
王平见自己的主公如此欣赏靳准,而自己私下也收了靳准不少好处,当下也讨好的说道:“太子殿下,靳准可真是一个妙人啊!”
刘粲见王平也如此喜欢靳准,也是更加的高兴起来,不住的点着头。
靳准见王平也在为自己说好话,心里也是非常高兴,不时地向王平投去感激的目光。
王平见靳准如此感恩,心里也是非常高兴,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可是为这个小小的郎官说了那么大一句好话啊,幸好,看这小子也是一个懂事的。
正在王平和靳准两人眉来眼去之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了中军大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速速拔营启程前往风陵渡与平西将军赵染和安西将军刘雅汇合!”
这突兀的叫声,一下子就让刘粲本来笑的十分欢畅的脸黑了下来……
王平站出身,指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大怒道:“大胆陈元达!你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吗?竟然如此喧哗!”
靳准也瞅准了时机对着陈元达大叫道:“中军大帐!为何不通报就擅自闯入!你可知罪?!”
陈元达被面前的这两个小丑气得是怒目圆睁,更是加快了脚步走近了离自己更近的靳准,抬起手对着靳准就是一拳头!
王平被陈元达的放肆着实吓得不清,下意识的退到了一边,脸色苍白的看着正在殴打靳准的陈元达。
而靳准却完全不敢还手,一路抱着脑袋躲避陈元达的殴打,甚至连叫都不敢叫一声,只是不断的在大帐里逃窜!
“陈师!请住手!”
陈元达见刘粲开了口,这才停止了对靳准的追打,然后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气定神闲地向刘粲禀报道:“太子殿下,军报传来,始安王刘曜已经攻破函谷关直奔潼关去了!”
“什么!刘曜这厮竟然如此神速???!!!”
王平一听陈元达说始安王已经攻破函谷关,而且一路没有任何休息,正在马不停蹄的杀向潼关,心里也是一阵惊慌,要知道,如果再让始安王刘曜攻下长安,那太子殿下这次的出兵简直就像是特地来为始安王刘曜捧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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