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
作为工具最不应该有的东西，也是一直以来我最想要的东西。——起码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或许...我跟你打的赌要输掉了...”
时雨萱略微有些慌张：“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头部突然传来剧痛。
“果然...我触碰到了我最不该触碰的底线...”我自言自语着，忍住疼痛回复时雨萱的话：“没有，你听错了。”再度恢复冰冷的眼神看来了雨萱一眼。
“...终究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吗？”
“起码你让我头痛了。这就证明你一直以来的行为已经影响到我的判断力了。”我晃了晃几乎要炸开的头继续道：“很遗憾你再次失败了。家族对我的限制比你想象的要大...就像大象无论再怎么巨大，也无法挣脱那个从小就束缚着它的铁链。”
“我会一直帮助你的！”
“随你吧...”头痛渐渐平息。“不过现在我算是拥有一小部分‘感情’了吧，比如说...担心？”我小心翼翼的形容。
“这不算是感情。”时雨萱摇了摇头：“担心我很正常，把这种担心表示出来也只是你作为‘工具’的下意识的产物而已。当你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时候，那就是你真正理解感情的时候。”
“的确没有发自真心...”我甩了甩头道：“或许这件事情本事就是一个错误。”
“慢慢来吧...”时雨萱的眼神也黯淡了许多。
“忘记问了，”我挠了挠脑袋，“你为什么希望我拥有感情？”
时雨萱朝着我悄悄地笑了笑：“因为你家的薛定谔很可爱。”
“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是这个原因。”时雨萱的瞳孔中分明透露出其他的想法。
“...好吧。”我略微斟酌了一下，还是不要戳破为好。
随着一阵叮叮咚咚的铃声，学生们欢呼一声冲向了食堂。
“打扰了...中午能在这边吃顿饭，顺便说明一下社团活动..”我敲了敲门框。
“诶...,可以哦，不过你这人格模拟真好用啊。”老师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包裹着黑丝袜的大腿交替了一下，露出若隐若现惹人犯罪的沟壑。
还是快速进入话题为好。我不想再触及“感情”了。
“您过奖了，现在由我来直接进行说明可以吗？”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机。
“开始吧，不过我先说明白，社团活动的根本目的是赋予你感情，其次就是赚取社团经费。”
办公室暂时安静了片刻，时雨萱独自一人尴尬着，俏脸由白变红。
“这样的话不是和时雨萱说反了吗？”我用眼神问道。
老师故意当做没看见的样子。时雨萱则是拼命地给老师使眼色。
“还是把话摊开说明白吧。”我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时雨萱想要赚钱，老师您是想要赋予我感情？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工作之中赋予我感情。”我滑动着手机，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
“实际上刚刚我感受到过感情，只不过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而消失了。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出现，还请你们不要随意的强加感情给我。”
揉了揉太阳穴，我继续说道：“对于社团的根本目的，我不在意。但是我需要知道为什么你们想让我拥有感情。妹妹应该和你们说过吧，家族的事情是很难用常识去理解的，即便是这样你们还是希望我拥有感情，为此还成立一个社团，我不是很理解。”
老师则是静悄悄的玩着打火机。或许是为了掩饰尴尬，羞红着脸的时雨萱小口小口的吃着蔬菜沙拉。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犹豫了一下。
“那我就不说了，反正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老师笑了笑，抿了抿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
“我也是。”时雨萱猛地抬头。
你不是说因为喜欢猫吗？”我扭头问。
“所以你不要在老师面前说出来啊。”时雨萱像是泄愤一般拿着柔软的塑料叉子搅动着蔬菜沙拉。
“先不管这些。关于感情这方面的问题，我再确认一遍，是要在工作中想办法赋予我感情是吗？”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好。这一点我接受。”我眯了眯眼睛。家族留下的感情抑制机制似乎没有起什么作用。
“如果你们能让我认可感情，那么我就会想办法解决家族的限制。”脑袋又有些嗡嗡作响。“关于赚钱工作这件事情，就有我来主持好了，反正我现在也缺钱。”
说完这些，我开始品尝起甜到发腻的葡萄糖水。
说实话...我到底该不该拥有感情呢...
感受着糖分化为热量在我体内扩散，我略微底下了头。
我到底...是不是渴望着感情呢？
“不渴望。”
“渴望。”
这两个答案，究竟哪一个属于真正的我？
我试着用模拟人格在嘴角堆起苦笑。
“为什么我抹不掉渴望感情的自己呢？”
“或许...这就是渴望感情的证明吧...”那个渴望感情的我悄悄的回答道。
......
“萧笙？萧笙？”时雨萱看我地下了头，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脸颊。冰凉湿润的手指戳在我的脸颊上，传来舒服的感觉。
我晃了晃头，看向时雨萱：“怎么了？这么突然？”
“没有...我看见你突然呆住不动了，所以我才...”
“那么我们第一个委托是什么？”老师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打断时雨萱的话。
“开发人工智能。也就是我现在所做的事情。”
“哦~这就是你斟酌再三的最终决定？”老师似乎对人工智能很感兴趣。
“没有斟酌，只是正好私人接受了开发的请求，只不过把工作地点搬到社团活动室而已，对我来说是没有区别的。”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么说出来很伤人啊。”老师叹了口气。“时雨萱，你准备怎么做？”
“嗯...我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吧...”时雨萱斜着眼：“我可以负责杂物或者其他的东西，主技术的话肯定不行。”
“那么你就系统的学习一下淑女该有的礼仪吧。”我用力拧紧瓶盖。
“是接待客人啊...”时雨萱略微晃了晃脑袋。“我尽力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
老师露出好奇的目光。
“我们先走了。”我打断时雨萱的话，站起什么收拾好桌子。
“嗯，有事随时来找我，我也想和你单独谈谈。”老师神秘的笑了笑。
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过后，教室变得热闹起来。
我在黑乎乎的卷子上写下最后一个错数，抬起头示意时雨萱。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时雨萱迅速收拾好书包，和我一起离开教室。
“估计他们两个...”有同学在悄悄地讨论。
“...”时雨萱似乎听到了，刚准备跨出门的脚又收了回去。
“不用在意，走吧。”我戳了戳时雨萱的腰。
“你戳我干什么？”时雨萱跺了跺脚，随后散发出冰冷的视线扫视了全班。
就像把液氮倒进沸水里样，教室瞬间冰结了。
“如果你忘记活动室在哪里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去。”
我径直绕过横在前面的时雨萱，向着楼外走去。
时雨萱急忙跟上，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就差伸手抓住我的衣袖了。
精致的皮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激起的啪嗒声回响在整个走廊里。
走过最后一个转角，老师躲在墙角吸烟。
时雨萱吓了一跳。急忙止住了步伐。似乎是惊讶于老师这种违反规定的行为。我则是看了一眼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时雨萱迟疑了一下，也继续向前走着。
还是保持着紧贴在我身边的步伐
“你不能——”我刚要开口。
“如果要问为什么我不跟在你身边走的话，这是萧轩嘱咐我的。”时雨萱瞬间打断我的话，然后笑着说出似乎酝酿了好久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