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姜然站在河岸的步行道上。
“那就再见吧。”
“不行,我必须亲自把你送回家。”
姜然露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她现在微皱眉头的样子很好看。
“放心吧。我不会犯傻的,都已经这么被你教育一番了。”
“还是说你有点不信任我?”
我半开玩笑地说着。
“……”
“那我走了。”
她退后几步,又想折回来,却又停下了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放心吧你~我这就回去。”
我把她的肩膀扭回去,推着她的后背。
她走了。
我目送她离开,或者说,我在确认她离开。
别害怕。我确认她离开只是出于不想被她暗地里跟踪的目的,因为这意味着她还是不信任我。
我真的没有其他的什么可怕想法。
我把胳膊肘抵在护栏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开始回味她刚才说过的话。
是啊……
其实我这边也在不停地犯错。
我始终在以男性林秋明身体的标准要求自己。
换句话说,我始终把自己看做是林秋明这个人。所以我才会对自己身体的各种“退化”感到悲伤和绝望。
可现在的我,真的是林秋明吗?
我不能说自己不是,但我更不能说自己是。
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林秋明了,为什么还要出现第二个呢?
我究竟该如何定位自己呢?
好,让我从上帝视角审视一下原来的自己。
这位林秋明先生。
飞得一手好滑翔机,动手能力强,会做饭,脑子灵光,有时候能说出有点玛丽苏味道的句子。
但他粗枝大叶,察觉不到周围人的心思,反应还迟钝,只有把别人弄哭了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多差劲,是个十足的大笨蛋。
而且他是个会偷看别人洗澡、偷拍别人睡颜的变态。
论后面这些,我比他强。
所以我为什么要坚持成为这么笨拙的人呢?
我现在觉得,与其拘泥于保持原来的自我,不如趁早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格。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喵~”
一个叫声打断我的思考。
低头望去,脚边有一只小黑猫,我左右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主人在附近的样子。于是我蹲下伸出自己的手。
“你怎么啦?”
这只猫身上很干净,脖子上还系着一条丝带,应该不是流浪猫。
它抬头仰望我的脸,胡子一动一动。
见它没有抵触,我顺势把手放在了它的后背上抚摸了几下。
好乖。这小家伙。
这几天,我一直在拘泥于自己失去了什么,自己不能做到什么,却没有想过自己获得了什么,自己能做到什么。
正如姜然所说。女人的器官和体内的雌激素使我们变得多愁善感,情绪容易波动,甚至动不动就会哭出来。但是它也让我们得到了掌握人心动态的能力,它让人变得更加敏锐,更加细腻,更能想人所想。
“是和主人走散了吗?你?”
我轻轻捏着它的小爪子,跟它握手。
“喵~~”
现在如果是林先生在这,这只小猫八成会吓跑吧。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可是当了17年的林秋明啊。
现在,我有我能做到,而他不能做到的事。
“好~”
我把它捧在怀里,站起身。
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
咦?
这只爪子……
青筋在我的额头跳动。
难道所有的猫都很喜欢摸女性的胸部吗?
你这只小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