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夜深的时候听见林秋明爬了起来,我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他像动画里那样梦游走到我身边躺下我就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然而他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而已。我听见了扯卫生纸的声音,所以应该是个大号。
“你昨晚是不是凉到肚子了?”早晨我问他。
“没有。”
“你撒谎。”
明明脸色都变苍白了。
“……”
完了,这样一来我更会觉得自己渣了。
“吃药了吗?”
“吃过了。”
“……”
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都怪昨晚我太作了。”我低头。
“没关系的。”他说。
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一个手掌盖住了。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赶紧抱住头退退退退退后。
不是吧?摸头杀?
被姜然摸头我就忍了,被一个男人摸头杀?
不行不行不行。
疯狂地拂自己的头发,好像这样能把被摸过的痕迹抹掉一样。
呃,头发没被摸乱吧?我又跑去照镜子。
“干什么啊。突然之间。”
我嘀咕着检查着镜中的自己。
“这下就扯平了。”
几米外的声音说。
“扯平了!?什么玩——”
话被我咽下去了。
身处在这个立场,我真的不好说什么。
其实在被摸头之前我还在想他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提出要摸一下我的胸或者屁股亦或者是给他看一下内裤作为补偿,看来是我想多了。
当然,即便我有负罪感,他敢提出这种要求我也要宰了他。
————
“别玩了。”
正在前座骑车的林秋明说。
我正用手指在他后背写字。
刚写完了一个“大”和一个“傻”,还差一个“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出我写的是什么。
“话说,男性恐惧症究竟是怎样的症状?”他问我。
“她说自己见到男生会心跳加速说不出话,会感到恐惧。”
“听你的描述你对它的了解好像仅限于知道这个名词怎么写一样。”
“可是她真的是字面意思这样啊。我有什么办法。”胳膊肘顶了他后背一下。
“为什么会有人有这种症状……我理解不了。”
“嗯……她的妈妈对男性的看法有点……一个人带着她……她之前一直在女子学校……”
“行了,别说了。”
“那你觉得我有哪些地方能帮到你?”他问。
“我不知道。”
“……”
“反正要用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话的。嗯,就是这样。”
我抱起胳膊眯上眼睛。
然后被突如其来的颠簸吓了一跳——
“呜啊啊啊!骑稳一点啊!”
“这段路就是这样啊,没办法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离教室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们就听见了吕萌的声音。
“收—作—业!!”
这个班级里流传着一句名言——
“比东北爷们更有战斗力的是东北娘们,比东北娘们更有战斗力的是吕雨萌。”
她自己也知道这句话,但是她不知道这是我给她编的,我祈祷她永远都不会发现,不然这两个我也不够死。
“我觉得要克服男性恐惧症的话,找她比找你更有效果。”林秋明说。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下黑了两个人……”
“别在意。”
“啊……”
上午的课我依旧没能听进去,但是这次我的注意力不是自己跑掉的,而是被身体某个部位吸引走了。
如果有这样一台能够把人的思想翻译成文字的机器,此刻它的屏幕上应该被一行又一行同样的字填满了。内容就是——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卧,槽。
好,他,妈疼。
有人在拿电钻钻我的肚子。
有人在拿打蛋器搅我的[屏蔽]。
有人在把我的子宫像拧衣服一样拧干。
突然之间,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毫无征兆,毫无征兆。
卧,槽。
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的声音。
我要死了。
换句话说,让我现在死了吧。
别,别,我还不想死。还是换成打晕吧,谁来把我打晕,求求你们了。我受不了了。
下课铃响起之后,有人凑了过来。
“你没事吧?”
怎么发现的?可能是我的反应太引人注目了吧……
“没……我要……去一趟医务室……”
我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
背后传来一阵惊呼。
“小叶!”
吕萌在后面喊了一声。
糟糕,难道是裙子粘上了?我赶紧捂住。
某个人飞奔过来,把手里的外套在我的腰部用袖子打了一个结,盖住了裙子。
“能走吗?”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林秋明问我。
我摇头。
“上来。”
他弯下了膝盖,后背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