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男,29岁。
眼看就要跨进30门槛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欠了欠身子,他把烟掐灭。
脑海里浮现出十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她整个身躯可以被塞进那么小的箱子里,是真的小啊。
现在嘛……
他低头看了看枕在怀里眯着眼睛的姜然。
单凭这对山峰,她就值一个“XXL”号的箱子。
虽然这样说不是非常政*治正确,但姜远认为:如果有神的话,他一定是个天才,否则怎么会想出这种把少女装进快递送回家的分化方式呢。
他轻轻把这个女人的刘海拂到一边,好看清闭着眼睛的侧脸。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你别闹……”姜然皱眉,伸手把头发又理回原状,“你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
看来她没睡太深。
“我一直在这儿没走啊。那个,然然。”他摇着对方的身体,“我胳膊都麻了,你让我起来,我去搞点吃的。”
“我……不想吃……”
如同说梦话一般。
“我知道你不想吃,是我想好吗?我晚上都没吃饭。”
“那张嘴……我吐出来……你接着……”
“好恶心啊!你是繁殖期的企鹅吗?”
(注:帝企鹅通过吐出体内食物的方式喂养子女)
“反正……我想吐……”
没办法,他只好撑着姜然的肩膀,把她扶向卫生间。
“呕——”
直接就吐地上了。
看来姜然醉得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
湿拖把在已经看不到呕吐物痕迹的地板上滑走。
“后悔吗?”
躺在沙发上、已经被整理妥当的姜然用手臂遮住眼睛。
“后什么悔?”姜远停下拖地的动作。
“后悔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的语气,严肃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喝醉的人发出的。
“别再这样说了。”姜远把拖把立在一边,在姜然头朝向的地方坐下。姜然把手伸向他的位置,在空中徒劳地抓着什么。
他明白这个女人的意思,于是递上了自己的手。
好用力,她居然握得这么紧。
“远远!”姜然突然叫了一声。
“干嘛……?”吓了他一跳。
“你知道……口红……嘿嘿……口红有多少种颜色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
醉得太深了。
“你不行,真是逊啦……我就知道哦……有吃土色……有西瓜红……豆沙色……草莓红……”姜然眯起眼睛数着自己的手指,才说了四个名字,却把一只手的五根手指都数完了。
“你真的是醉了,休息一下吧,然然。”
“不行!我还知道粉底有哪些……知道眼影有……”
“然然,睡一会吧。”
“你嫌我烦!”
姜然抽回自己的另一只手,翻身背对着姜远缩成一团,“我知道的,像我这种女人……”
“我没有讨厌你。”姜远主动把自己的大腿凑上去给她枕着,又把胳膊塞给她好让她抱住,“从来都没有。”
“说的是呢……我可是开导过无数小女孩的心理辅导员……我能让她们接受蹲着上厕所,我教她们如何光明正大地装可爱……还诱导她们,让她们愿意撅起屁股被男人[数据删除]……我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像女人的女人……所以我才能把这些东西讲得这么透彻服人……所以我才是……最能勾住你的人……”
“然然……”
呲溜,呲溜。
吸鼻子的声音。
她哭了。
“我都这么努力地去当一个女人了,都已经熟练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我!”她紧紧抱住姜远的手臂,仿佛是在抓一根救命绳索,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看来她刚才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了,怪不得在一开始问我那么奇怪的问题,说什么“你不是离开了吗”。
“我一直都在这,然然。”
姜远轻轻抚摸姜然的头发,摸头是他平时经常对她做的举动。摸头是个一脉相承的习惯。所以如果你足够细心的话,你会发现姜然平时也很喜欢摸林秋叶的头。
不争气,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撑起来了。就因为摸了摸她的头发?
姜远流下冷汗……
“我害怕……”姜然小声喃喃,“我刚梦到你说我是……”
“我想纠正你的一个误区,然然。”
“是……什么?”
她现在的语气听起来简直像一个幼儿时期的孩子。
“无论你喜欢穿裙子还是穿裤子,无论你是不是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姜远扶起姜然的上半身,自己则半蹲在沙发前,盯着她迷离的眼睛,“我都不会离开你。”
“你骗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愣了一会,迅速扭头撅起嘴。
真的像变成了一个孩子一样,感觉这种平时很少见的样子稍稍有点可爱……
不,不是“有点”,如果可爱可以转换成可见光,姜然现在就是姜远眼中最明亮的星星。
随后——
眼前发生的事情让姜然睁大双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可能是过去了几十秒,也可能是过去了十分钟。
“现在好些了吗?”姜远问。
他看到姜然满脸羞红地擦着自己的嘴唇,目光左右浮动着。
“再……”
“再亲一下行吗……”
姜然如此小声说。
一周后两人领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