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糟。
高速公路的护栏立柱从视线**现又消失,一个,又一个。
可能是之前憋了太久,坐在前排的父母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大概就是工作社交之类的内容,偶尔会穿插几句似乎涉及到哲学问题的讨论,无聊到爆。
感觉这四个半小时的路上时间都不够他俩对话用的。
我扭头看左边的林先生。
在带着耳机玩音游。
游戏叫《Leemo》。
巧了,我也玩过,可真他妈的“巧”。
钢琴方块高速下落,仿佛能听到他手指点击屏幕的声音。
Combo 71, 72, 73.
这人也就在这种难度下才能连击这么多次了。
……
去年春节的时候爸爸看见我在玩这个,他问我这是给阿尔兹海默病患者开发的康复训练app吗?
当时的我无言以对。
我承认,游戏难度从Lv.1划分到Lv.10,我最高只能弹成Lv.5的曲子。当时在玩Lv.4的,看起来确实有点简单。
我也许、似乎、确实是个音游废人。
好像在配合我的脑内解说一般,小明手指下的钢琴方块突然变灰,Combo后的数字跳回个位数。
丢人。
一想到自己是这么的丢人,我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扭头看向车窗外寻找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啪嗒。”
被阴云染成灰色的车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水滴。
下雨了?
我用手掌托起自己的下巴,盯着这颗水滴在玻璃上移动的轨迹,从前向后,从上至下。
玻璃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白皙缺少血色的脸庞,眼皮下垂,眼神冷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啊~~呜。”
我打了一个大哈欠。
不行。
绝对不能睡。
根据我多年的阅读观影经验,如果我此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八成会发现自己枕在身旁那位的肩膀上。
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睁大眼睛。
坚持住,别睡。
旁边这小子,就顾着自己玩。也不和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这也不是什么情商高低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两人太“熟”了,他对我根本不见外。
如果是吕萌或者其他女孩子坐在我的位置上,他才不会在那里独自玩游戏呢。
“喂。”
我正打算踢一下他的裤腿。
嗒嗒。
雨滴敲打挡风玻璃的声音。
嗒嗒嗒嗒。
嗒嗒嗒啦啦啦。
哗——
糟糕。
掏出手机看了下天气app,大片降水云团迎面而来,降雨预计超过一个小时。
手机屏幕调到最暗依旧很亮,刺眼,关了。我把它放回小包里。
女装没有实用的口袋,我自然要备个包。
娘炮度,+1。
雨刷开启,车速降低。
“小心点。”
妈妈伸手摸了一下爸爸的肩膀。
看来四个半小时的时间要延长了。
无聊。
《Leemo》这个游戏我在新手机上也买了,但我不想玩,因为在车上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容易晕车。也许小明先生扛得住,但我不行。
“啊——”
百无聊赖的我又打了一个哈欠。
咦,怎么?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它在我打哈欠的时候条件反射般盖到了嘴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这个习惯——无论是打哈欠还是张嘴大笑,左手都要上来掩住自己的嘴。
所谓的女孩子张嘴不露齿?
哇,看来我还真是矜持啊。
屁。
够了。
简直不能更娘炮。
一想到这,我就再也不想打哈欠了。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郁的困意。
我抱起胳膊向后靠在靠背上,整个上半身朝着小明的相反方向倾斜。
因为穿着裙子,双腿不得不并拢,我整个人从上到下摆成了一个“有电标记”的形状。
扭头让出马尾的位置,我闭上眼睛。
希望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
而且是个大晴天。
————————
好抖。
这是什么路段,怎么这么抖。
我抓住自己正在枕的东西,抓抓捏捏。
软软的,弹性很强。
枕起来效果还行,就是太圆了,晃起来跟圆木一样让我的头摇来摇去。
哎呀,好烦啊!这么晃,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嘴里冒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抱怨音节。
没办法,睡觉说梦话嘛……
因为在睡觉zzz
zzz?
咦?
软软的,弹性很强?
还是圆圆的,圆柱状的。
可别是直接——
我猛地立起上半身,撩开面前的头发扫视周围环境。
“醒啦?”
好吧,事实就是我直接枕到这个男性生物的大腿上了。
可恶。
我没有理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从包里掏出镜子检查仪表。
真丢人,睡着以后还是朝他的方向倒了过去,而且性质比枕肩膀还要恶劣,简直要恶劣数十倍。
透过前排中央的反光镜,我看到妈妈在偷笑。
“青春呢~”此时她八成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仿佛听到左边传来噗噗噗的笑声。
扭头看向发声源,发现他只给我露了一个后脑勺,估计想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
为什么要笑?他是福利受益人,他当然要笑了。
嘁。
啊啊啊啊!!!
睡着时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简直令人抓狂。
我气鼓鼓地把镜子塞回小包里。
现在随身携带镜子,拜妈妈所赐。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更娘炮了。
这种状态就算给我装一根[屏蔽]恐怕我也要用兰花指去撸*它了。
皱起眉毛,把视线移向他裤子的大腿位置。
布料上没有看到口水的湿痕,万幸。
趁他还是用后脑勺对着我无法察觉我的视线,我瞥了一下他的裤*裆。
这属于硬了还是没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