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羽毛球急速墜落在父親的右方前場,白姬先奪頭籌,在比賽開始還不過十秒的時間奪取一分;
在整個過程中,父親本人一臉發呆似的站在後場,完全沒有上前接球的意識,目送羽毛球直達地上。
「分仔,剛才白姬作出揮擊的時候,你是不是在自言自語說著甚麼的話呢?」
在父親走上前拾起地上羽毛球的期間,蛇叔輕聲的對我作出詢問。
「說話? 我剛才有說話嗎?」
我皺起雙眉,一臉驚訝的作出回應;
剛才白姬跳起的那一瞬間,我雙眼失去了焦點似的變得迷迷糊糊,腦海莫名其妙出現了一段閃閃發光的羽毛球斷開兩截的畫面。
然而,當我取回意識的時候,羽毛球便已經出現在父親所在的場地上,個中的整個過程我完全沒有看到。
「哦...我只是隱弱間看到你嘴唇在蠕動而已,大概是我看錯吧!」
蛇叔右手摸著後腦苦笑了幾聲過後,隨即把視線放回在球場上裡去。
一兩秒過後,蛇叔輕呼了一大口氣,雙手十指扣緊,一臉不自在的看著父親的背影,輕聲的說
「對於剛才的那一球,你有甚麼看法呢,分仔?」
「看法嗎....?
其實剛才的過程實在太快了,我並沒有看清楚整個過程....」
若無緣無故的跟蛇叔說我看到一個羽毛球斷裂畫面的話,我生怕他會把我當作成一個瘋子般的看待,故此只是隨便的編作理由把話題帶過去。
「這是你第一次看到死線女王的得意技,所以在一時之間看得不清楚也是非常正常的,你不必感到慚愧。」
蛇叔雙手呈交叉狀的放在胸前,整個人向後靠在椅背,目不轉睛的看著白姬方向,開始進行解說起來。
「白姬自小同時受著西洋劍撃及羽毛球訓練的關係,其反應神經比一般人更為敏銳,在短時間內可以作出不同的動作。
以高遠球為例,若一個正常人在最高點作出揮撃但揮空了的話,他還可以勉強的扭動手腕在下方使出抽撃把球打回對方的場地上。但換作是白姬的話,她就可以在那段時間至少作出三種不同的揮拍動作作出補救。」
說到此時,蛇叔一臉雀躍的樣子,胡亂的揮動手腕,張牙舞爪似的扮演著不同的撃球姿勢。
「阿叔,我知道你是死線女王的粉絲,她拿到頭一分令你覺得很開心。
但是你可否冷靜一點,不要作出太大的動作呢?」
觀眾席後方的其中一名姨姨覺得蛇叔的舉動非常擾人,忍不住氣對他作出抱怨起來。
「對於我的舉動令你感到困擾,我在此跟你說一句對不起!
但我有一點要作出澄清,我並不是死線女王的粉絲,我是處於中立的。」
蛇叔一臉凝重的樣子,轉身對身後的那名女仕作出道歉與及解釋。
「哦!」
那名女仕輕哦一聲,一笑置之。
「剛才說到那裡呢.....唔...
在絕大部份的時候,選手們均能從對方的揮拍動作中獲得一定份量的資訊,從而大概的預計出羽毛球的落點,並作出相應的步法及動作作出反撃。
但若果想從白姬手中獲得資訊的話,那可就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她會在撃球的時後作出一系到的揮拍動作,混淆你的視線,使你永遠不會知道那一下才是真正的揮擊動作,無法預先作出針對性的應對動作。
曾經何時,有一名鍾情拍照的白姬粉絲利用其拍下的照片作出分析,發覺絕大多數的情況下白姬的最後一刻揮拍動作才是真正的擊球動作。
久而久之此消息傳開去過後,人們便為她冠上死線女王的稱號,喻意就好像你們學生在最後一刻才開始動筆做功課一樣,往往與『死線』作出比拼。」
蛇叔其後的講解再也沒有「手舞足蹈」起來,畢直的坐在椅子上輕聲的對著我說,以免身後的那名女仕再次對他作出抱怨。
原來如此......
經過蛇叔的講解後,我大概也能想像得到剛才的情況起來;
白姬在撃球前的那一刻作出了一系列的假動作,誤導父親留守在球場的後方過後,隨即把球打在前場位置裡頭,直接得分。
但正所謂「爛船也有三分釘」,雖然父親十多年間沒有接觸過羽毛球,但也沒有理由就這樣的一下子被白姬直接得分吧?
難道父親與白姬相差的水平是這樣大的嗎? 抑或是.......
「十多年沒有跟你比試,你的假動作比之前更出神入化呢!
以往你只能夠作出四下的揮拍動作,現在已經進展成為六下呢!」
父親在網前把羽毛球交到白姬手中的時候,不忙的吐出了一句心底話起來。
「羽時哥,你實在太過獎了!
這十多年來我每天也一直無間斷地練習西洋劍擊及羽毛球,自當然是會有進步的!」
白姬露出一道燦爛的笑容,心底裡因著父親的讚美由衷的感到高興起來。
「是嗎? 你真努力呢! 哈哈!」
父親十多年接觸最多的並不是羽毛球的羽毛,而是畫畫用的那根羽毛墨水筆。一想到如此,他也不懂得應該如何回應白姬才好。
把羽毛球交給白姬過後,父親轉身背向著她,收起了笑容,低著頭喃喃自語的說了起來
「唔...看來我也要認真一點了!
以往觀察你第四下揮拍的習慣,要一下子的改變成為第六下了!」
新制的羽毛球比賽為即時得分制,誰奪得分數的話便會擁有發球的權利,故此現在是為白姬作出開球的回合。
球場分為左方和右方,分數是決定發球時所站的方位的唯一條件,其口訣為左單右雙,單數分數站在左方,雙數分數站在右方,對手必須依據開球者的方位站在對角的方位。
啪!
白姬站在其左手方位的場地位置,開出了一發高遠球,其質素跟父親較早的那一發相差不太,同樣的是又高又遠。
嗖! 嗖! 嗖!
「蛇叔,這....這是甚麼的步法來的?」
場上的父親竟然模枋著米高積遜的MOON WALK舞步,一臉風騷的樣子「步行」到球場的後方。
「哈哈! 在你父親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所謂步法的這回事,他曾經跟我說過他每一場比賽均是遵從自己的內心而移動身體,當下腦裡想到甚麼就會跟著做。
現在他的腦海裡大概就是想著米高積遜吧!」
蛇叔露出一道尷尬的笑容,哭笑不得的說著。
「吓....」
經蛇叔的這樣一說,我頓時想起較早前向父親詢問應否練習米字步法的時候,他當下的確是直接作出拒絕,表示應由實戰訓練入手。
「這就是....父親被名為放蕩行者的原因嗎?」
「分仔,稱號的冠名可不是這麼兒戲的一回事呢!」
蛇叔左手拍了我膊頭一下,右手指著球場方位,示意我不要這樣著急,慢慢細嚼放蕩行者這四字的真正意義。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一下清脆的啪聲便已從球場方位傳來。
啪!
「這......」
我的嘴巴大大張開,其大小足足可以塞進幾根司華力腸,驚訝得無法說出任何的話來。
「一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