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佈置雍容華貴的房間裡,一名穿著黑色西裝長褲的灰髮少年雙手拿起刀叉,儀態萬分,把沾滿蜜糖芥末醬的西多士立方體放進口裡。
脆口的棕啡外殼包裹著軟綿綿的黃色內涵,半固體狀的糖漿一點一點的從表面流到中心表層,在地心吸力的影響下以著緩慢的速度侵蝕著多士內層,造就著糖漿與麵包之間的魔鬼融合。
「皮脆內軟! 油炸的時間掌握得非常不錯!」
灰髮少年一臉滿足的樣子,利用繫在頸上的餐巾抹掉殘留在嘴唇邊的蜜糖,對著面前那碟冒著白煙的西多士作出品評。
「我會傳遞少爺的評語到今天大廚裡頭的!」
灰髮少年身後的管家抑壓著西多士傳來的香味誘惑,唯唯諾諾道。
「嗯! 給我好好的獎賞他!」
灰髮少年輕輕拋下一句話後,目光隨即注視在身前的電腦螢幕畫面上。
畫面上顯示的是茱莉中學禮堂的現場畫面,由放置在禮堂裡四方八面的微型攝錄機建構而成,畫面解像度達1080p高清水平,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均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現場主持人的配合下,影片的收音狀況非常良好,場內喧嘩歡呼聲環迴立體聲的在房間中散播,猶如置身現場般無異。
「唔,萬事俱備,只欠羽分。」
灰髮少年伸出舌頭舔下西多士表面的蜜糖,聚精會神的看著禮堂門口,等待著另一名主角的來臨。
這場班際比賽的背後,他可是花了很多心機裡頭在內,一切均是為了把白家的名聲向下壓下去,從而增加西家奪取下届羽會主席的機率。
早前特意派人打傷白薯的手,以金錢政策完滿解決事件等等,均是在他精心策劃之下而成的。
若果白薯因傷患緣故而放棄參賽的話,他便會大灑金錢向外散播謠言ㄧ白家長子懼怕於羽家人士一戰,從而達到抵毀白家名聲之效。
倘若白薯無視傷勢堅持參賽並敗給羽家的話,他大可向外宣揚白薯敗給羽家一族的新手此等事宜,務求為白薯的羽界生涯留下一個沒法磨滅的污點。
就算白薯真的是能夠打敗羽分,這在外間看來只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頂多只能夠彌補早前哈滴師對上羽時的敗績,不會為白家沾上任何光芒。
換句話說,無論白薯作出任何的決定,西家在佔便宜那方面均是立於不敗之地。
呼! 嘩!
呼歡的喧叫聲大聲傳出,畫面上清清楚楚的顯示著一名戴著藍色手套的少年在禮堂門口慢步踏進會場。
「哦! 羽分出場了! 兩名主角終於聚首一堂,正!」
灰髮少年興奮的情緒亳無保留地呈現出來,起勁的嘴嚼著西多士,並按下了桌上的一個紅色按鈕。
這個紅色按鈕按下後,攝錄機的畫面便會同步直播到花生叔的官方線上賭場網頁裡頭。
「花生叔,一切準已備就緒!
網絡裡頭的宣傳攻勢就靠你了!」
在管家的協助下,灰髮少年透過電話與花生叔直接通話起來。
「放心吧! 我老人家可是一直走在潮流尖端的!
你投放了這麼多資源在花旗銀行裡頭,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花生叔的聲音。
稍微用紙巾抹去手上的糖漿後,灰髮少年打開一部手提電腦,進入花生叔的線上賭局官網。
「老花首家線上賭場上線啦!
性感賠率在線更新陪你HIGH翻天!」
官網彈出似曾相識的廣告後,灰髮少年揚起一道會心微笑。
「這老花....果真還是老當益壯呢..」
官網顯示著的在線人數接近一萬人之多,同步直播畫面旁的聊天室不斷更新著網友的留言,間接的證明著花生叔在網絡傳播上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
灰髮少年非常滿意網頁的介面設計,在愉快心情的醞釀下,他在賭盤的輸入欄位鍵入
「毅進星 50000港元 羽分勝」。
「少爺,你肯定那名叫羽分的少年會打敗白薯嗎?
以我所知,羽分是在這三個月裡頭才開始接觸羽毛球,要打敗自小便接受著高質羽毛球教育的白薯,恐怕還是有著一定的難度吧!」
雖然五萬港元對於西家來說並不是甚麼的一回事,但對於灰髮少年的這個「不理性」的投注決定,管家感到些微的困惑起來。
「對西家來說,羽分勝出自當然是最理想的情況吧!
現今大局已經到達這一地步,我當然是會去到盡,把希望放在羽分身上吧!」
灰髮少年右手像彈奏著鋼琴般的打在電腦鍵盤上,神態自若道。
「更何況,我早前已經派人把多年來白薯的比賽影片作出有系統的分析,把一系列的潛在弱點及招式應對方法製成影片,暗中放到羽家的秘密訓練基地裡頭。
若果羽分悟性足夠的話,應該可以與受傷狀態下的白薯一戰的。」
「悟性嗎? 這可是一樣虛無縹緲的東西呢!」
管家拿起眼鏡布抹著黏在眼鏡表面上的塵埃,間接的表示灰髮少年想法某程度上過於樂觀。
「虛無縹緲嗎? 哈哈,或許是吧!」
灰髮少年沒有與管家爭論的意思,輕輕笑了數聲,再度夾起一塊西多士放到口中。
「無論如何,我認識白薯多年,他的性格我可是非常清楚的,他一定會用上全力對上羽分。」
把西多士放到口中後,灰髮少年利用鐵叉指著畫面中的白薯,以著鬼魅的口吻說了起來。
「他一直在用左手作賽,無非就是為了保存實力與羽分一戰。
到他使用右手與羽分作賽的時候,他右手的傷勢絕對有機會加度惡化,到時候分分中無法參與來年的羽誕節比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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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又唏又唏唏又唏...
電話傳來一陣熟悉的聆聲,髮璇傳來了一道文字SMS訊息。
「白薯打敗了C班代表,現在全世界均在尋找著你呢!」
我早前托髮璇幫我一個忙,在我靜心培養情緒的期間,她將會在決賽來臨之前提醒我何時需要進場。
她的這一個訊息來臨,亦即是意味著我出場的時候終於來臨了吧!
呼....
我打開了廁所門,在鏡子前仔細檢查自己的儀容裝扮。確保一切妥當後,我調整好自己的心理狀態,昂然大步離開男廁。
男廁距離禮堂只有十幾步路的距離,我很快的便到達比賽場地中心。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哈紙棉在與禮堂上的主持互相激烈地爭論著,雙方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針鋒相對。
「若果沒有任何正當理由就貿然延遲比賽的話,這樣子對羽分選手可是非常不公平的。」
「白薯現在可是受了傷呢! 延遲一兩個星期比賽又有甚麼問題呢?」
「選手受傷是選手自理能力的問題,並不是正當理由,恕我沒法接受。」
「比賽還沒有開始,我覺得延遲比賽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呢!」
「完全有問題! 我以學生會主席的身分最後再說一次,比賽不會作任何延遲。」
在吵得火熱的期間,冬靈在人群走了出來,輕輕的抓了我衣袖一下,輕聲道
「喂,白薯的雙手受了重傷....
若果把賽事改成三分制的話,你有沒有異議呢?」
「沒有。」
本能反應下,我對冬靈的請求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沒有作出任何追問,二話不說的表示沒有問題。
「呼,那真是太好了!
多謝你,羽分!」
冬靈如釋重負似的露出一道燦爛笑容,以著輕快的腳步,轉身前往哈紙棉及主持去。
三分制,二十一分制,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冬靈不對我持有任何反感,與及對我展露出笑容吧...
茫茫人海中,我側身望向正在處於打坐狀態中的白薯,只見他閉起雙目一臉痛苦似的抓著右手手腕,嘴巴喃喃自語的在蠕動著。
啪!
正當我想上前詢問他雙手傷勢情況之際,我的右膊頭傳來一下響亮的啪聲,伴隨著一把熟悉的聲音。
「喂,你心情緊不緊張呀?」
髮璇神情腼腆,非常的不自然。
「還好吧...」
我左手摸著後腦,以微笑表示感謝她的關心。
「唔.....我這裡有一枝寶礦力,你拿去吧!
應該對你有用的...」
她拿來了一枝寶礦力,強行塞到我的手中。
「哦,多謝你,經你這樣的一提,我才發現我連樽裝水也沒有準備呢!」
我一道恍然大悟的樣子,接過髮璇手中的寶礦力,微微伸出舌頭。
「嘖,我就早知道你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
髮璇嘴角揚起,輕聲地自言自語。
「你說甚麼? 我聽不到!」
她的聲線非常微弱,我真心沒法聽得清楚起來。
「妖,你把你的死人頭拱前過來做甚麼?」
她一手的推開我,臉部與及耳朵均變成番茄般的紅。
「總之,你就努力加油啦!
雖然在場很多人也是白薯的支持者,但我會默默的在一旁支持你的!」
髮璇作出她的招牌單眼伸脷動作後,一枝箭的走進人群裡,再也沒有跟我對話起來。
「唔...神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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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指教,羽分!」
在臨近比賽之際,白薯在對面場地向我伸出了右手。
「哦,多多指教。」
白薯向我展示出一臉友善的樣子,我同樣以友善的態度作出回應,伸出右誼之手。
「多謝你忍讓把賽事轉為三分制,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跟你來一場正正式式的比賽。」
白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略微變得黯然起來,貌似是有難言之隱。
「唔...有機會的話。」
打從心底裡,羽毛球對我來說只是玩票性質的嗜好。若果不是這場班際比賽的話,我根本就不可能會有動力每天風雨不改地練習羽毛球。
再與白薯一戰? 不要耍我吧?
不知道是否我的回覆太過模稜兩可的關係,他好像沒有意思鬆開我的右手,彷彿就是一定要得到一個確實的答案後才肯鬆開右手起來。
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我察覺到一樣奇怪的事情。
「哦,你的手錶停在20:10,完全不動呢!」
嗖!
被我這樣的一說後,白薯莫名其妙的縮回右手,心神恍惚的拋出一句話起來。
「哦,那可是一個計時炸彈來的,若果數字倒數的話,那就真的是大件事了!」
「吓?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一臉驚訝的說著。
「當然是開玩笑吧! 哈哈! 你不是相信吧?」
白薯哈哈的傻笑了數下,痴痴呆呆地凝望著手錶上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