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空之彼方 更新时间:2010/7/17 20:15:24 字数:0

次日果然是晴天,但是流水的心情并不如预想的那样好。

“老萨还是没来?”午餐时间,晴比以往来得要早。

“是啊……我还是请假回家好了。”

“唔嗯~~放心不下那位不速之客么,代理店长大人?”

“不是啦,丽贝卡夫人昨晚也没回家,我在想是不是请假去帮忙照顾下艾尔达……”

“我看错你了,死萝莉控。”

两人小声地你来我往,丝毫不觉身后多了两个人影。

“啊哈哈,在交流什么秘密呢,两位?”换了新发型的死党A兴致勃勃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哎?糟了……”晴不由得惊呼,两人正聊那位神秘少年的事聊得起劲,却不知被她听去了多少。

“笨蛋,本来是没有什么的,你这种反应就等于自爆啊。”流水无奈地吐着槽。

“克里帕自由港现行教育法第四十八条第二款规定,十四岁以下女性不得在其监护人不知情的状况下进行堕胎。”死党B不知何时凑到他身旁,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

“喂喂,你这扯得太远了啊!”这下连他也淡定不了了。

……

“不可思议的昏迷少年?在镜中看不到身影?那种像是漫画设定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死党A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在某些宗教文书和和魔幻作品中,已经死去的人类,在镜中没有投影。古代中国的鬼魂传说里,那些死者不但没有镜中的投影,在日光和灯光下也没有影子。”

死党B一边摆弄着掌上电脑一边解释道。

“那些源自网络的信息真的可信么……”死党A不由得表示怀疑。

流水埋头吃着海鲜便当:“总比自己瞎想的好吧。不过老实说,我觉得这类传言和科学教的那些教士们忽悠外行人的那一套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卖弄神秘而已。”

“流水,就这样告诉她们好么?那个人说不定会有危险吧?”

“算啦,她们是你的死党嘛。而且也和一开始把你卷进来时一样,只要能够向周围的人保密,我不介意你们作出类似报警的决定。”

“小叶真是个有原则的好孩子呢。摸摸……”

“晴,把你家孩子领回去。”流水叼着筷子指着陷入母爱妄想的死党A。

“那么,放学后在叶的家里集合,商量一下之后的处理办法吧。”死党B建议道。

“小小小小叶的家?啊,怎么办,人家从没去过呢。”

“谁来让这个兴奋过度的家伙冷静一下……”

“嗯,就这么办,阿晓和阿庆记得先到我家来一趟哦。”事情以意外的方式展开,晴露出兴奋的表情。

-行间1-

无论多少次,注视那苍白的脸颊,流水总是感到不可思议。

对方是个神秘的存在,是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然而,对方很可能又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之前的十几例猎奇杀人的剪报还在流水的书桌抽屉里。

回家之前,流水特意拐去看望了一下艾尔达。艾尔达班上的一位教师答应帮忙寻找下落不明的丽贝卡夫人,并在找到之前代为照顾艾尔达。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丽贝卡夫人的失踪说不定和眼前这个可疑的少年有关,他的心情就不由得再度沉重起来。

但愿没出什么事才好……

因为考虑到日光直射对这少年来说可能存在危险,流水把房内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就连房间中央的天窗也被他亲手做的拉幕遮盖起来,房内一片灰暗,只有为了通风而开启的那扇窗子,窗帘轻轻摆动,不时流入细细一道金黄的光。

他的视线向一旁移动,停在那一夜少年穿着的衣服上。

漆黑的上衣和裤子,漆黑的斗篷,看起来就像大盗或杀手的理想夜行套装。但和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领口那枚徽章。

看起来像是某种硬度较大的金属所制成的圆形徽章,边缘发出淡淡的金色,它的中央是与边缘呈同心圆状的凹陷,上边纹着一只红色的动物,看起来像是鹭一类的水鸟。图案呈暗红色,在窗帘间透入的细小光芒之下,整枚徽章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悲伤气息。

是心理作用吧。

流水回忆着自己常做的那个梦,梦中的那个青年,也是这样一身漆黑,穿着破破烂烂的黑斗篷。在模糊的记忆之中,青年的脸依然看不清楚。

胸口靠着椅背,室内洋溢着怀念的气味。窗口送入初夏的熏风,湿漉漉的讨厌雨季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流水嗅着属于这条街道的海鲜、蔬菜与肉类的味道,听着店老板们重复单调的叫卖声,闭上眼睛,不时感受到眼前掠过淡淡的红光,意识在梦与醒之间翩跹起来。

直到,那鲜红的疼痛洞穿了他的肩膀。

他猛地睁开双眼,有什么在咬他,分明感受到那股尖刺的疼痛,直锥入心。

昏暗的房间内,尘埃强烈地翻腾起来,他带着某个骑在他背上的东西,在地毯上翻滚。

“你是什么……”意识有些模糊了,似乎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可恶,早知会有危险的,却不知来得这么快。这下麻烦了,祈祷晴她们不要在这时候来。

流水猛地站起,脚下一阵踉跄,眼前似有无数蚊虫飞舞,但他毫不犹豫地向窗户冲去。

他猛地将窗帘推向一旁,身体向前倒在书桌上。身后的那个东西猛地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是筋肉撕裂的麻木感。

他挣扎地转动脑袋,却发现肌肉不听使唤,视线的余光停留在肩膀,肌肉竟然少了一块。

肩膀肌肉被咬断,左臂不能动了,这是最糟的状况。

右臂虽然并非完全残疾,但平时几乎没有使用。流水死硬地维持着自我意识,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用右臂支撑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仿佛踏入了超重的领域一般,眼前顿时一阵发黑。

“哼,本想吸干你的血液,让你失去感觉之后,再吃掉你的内脏的。”

似乎在哪儿听过的声音在房内回响着,与之相伴,嗡嗡的耳鸣声犹如驱之不去的苍蝇。

“为什么……是你……”流水挣扎地发出声音,双膝无力地跪倒地面。

“喔,竟然还保有意识,值得称赞,”对方站在自己的面前,娇小的身体散发着暴戾的杀意。嗜血野兽的味道,如同强烈的气场将他整个包围。

“好故事啊,人类向怪物学习了吃人的方法,我不知道你竟然能够猜中到了这个地步,亏我还能冷静地扮演一个可爱的初中女生,一直忍受到现在呢。”

“晴……还有……那个女孩呢?你把她们怎样了?”

“哼,你记名字的本事还是这么差呢,也好,我就告诉你,将要吃掉你的人是谁。”

“人?”

“是哦,我是如假包换的人类,看来躺在床上的那个笨蛋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呢。”

流水眯缝着双眼抬起头来,意识逐渐陷入朦胧,勉力支撑的视界里,身材娇小的眼镜女孩狞笑着,嘴角露出尖利的獠牙。

“我是大炼金师诸葛庆,来自雷姆利亚的人身妖魔,你好,将要被吃掉的艾尔帕尼亚人,叶流水。或者,你还是习惯称呼我‘耶律晴的死党B’?”

流水的视线向一旁滑落,失血过多的身体无力地栽倒,世界天摇地转,只剩下听觉还在勉强工作。而那仅存的听觉,也在不可动摇的黑暗侵袭下,愈来愈微弱。

他的求生意志向着近旁的黑暗陷落下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好久不见,您还是这样胡来呢。”

原本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少年,此刻身着睡衣,挡在流水与少女之间。

“很遗憾,我不能让您杀了他,”少年冷静地发表着意见,“我是个知恩图报的血族。”

“哼,在日光下勉强维持着人形的家伙,自以为能在白天和我对抗?”

“可以的,”少年在日光下绽放微笑,,“在我失去人形之前,你就会被我撕成碎片。”

裸露在日光下,左臂自肩膀以下的部分开始剥落,化为尘土,即便如此,少年也不动摇,不令眼前的少女有任何可趁之机。

“……不……不可以,伤害她……”

然而,令少年意外的是,满身鲜血的流水,不知何时凭借自己的意识,将他猛地推向一边。

少年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一旁的书架上,流水双眼茫然地凝视着虚空,身体轻轻地倾倒在少女的怀里。

“不会……让你……毁掉的……这样的……”

雪花包围了最后一块视界,他终于陷入深沉的昏迷。在减趋暗淡的意识彼端,他看到了一幅图景,那是许久以前的梦。

~从天而降的少年·完~

-行间2-

原本应该是能够对抗的力量天平,顿时向其中一方倾斜。

“啊哈哈哈哈!比起你的大义,看起来他似乎还是很想被我吃掉呢!”

“可恶。”少年的身形快速后撤,窗帘被拉上,室内恢复了阴暗。受了日光打击的创口渐渐恢复活力,蓝白色的光芒中,空气中的尘雾渐渐汇集,重又构成那条手臂。

“喔,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重构身体,你不是一般的货色啊。”露出獠牙的怪物狞笑着,失血过多的流水像一只人偶,无力地躺在她的怀中。

分明应该一开始先杀死我的,为什么会先攻击那个少年?

难不成被她察觉我已经醒了?

自称血族的少年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前的怪物并不曾受过实在的攻击,场面上他占尽了劣势。

“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圣徒议会’的人吧?敢问那群苦修炼金术的疯子找我有什么事么?”少女也感受到局势对自己压倒有利,表情中充满了余裕。

“也对,先自报姓名比较合适,这些天来我与你对抗了十四次,每次都是由我先发动偷袭,但你居然不杀我,也算是你尽了礼节。”

“哼,科学那边的人做梦都想得到你这样的家伙来做实验,我可不想便宜了他们。”

“那么,圣徒议会下属第三炼金骑士团,克里斯·伊文,向您致敬。尽管立场不同,您的气度令人钦佩。”

“骑士团最近的小子都挺年轻嘛。”

“哪里哪里,在下已经是做了三年的扈从才得以升任骑士,这还要感谢您杀死了在下的恩师,令骑士团出现了空缺呢。”

名为克里斯的少年神智稍定,似乎已经有了主张。

“那么伟大的大炼金师大人,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为何要将在下的恩师变成您的食物呢?”

“哼,我可没有想过要和你这种小鬼头解释。”

“小鬼头么……按照人类的计算方法来看,您的年龄似乎比我小五十岁以上呢。是吧,史上最年轻的大炼金师,十岁便获得‘千金之印可’,擅长火焰与金属炼成的草薙飞羽大人?”

“我现在的名字是诸葛庆。看起来,你似乎不是遵照议会的使命,而是为了寻私仇而来?”

“虽然这也是理由之一,但还是以使命为先。否则我区区一名血族,为何敢在幻想大结界中待上这么长时间?”

两人嘴上你来我往,双手也并不闲着,庆以单臂支撑流水的体重,另一只手从虚空中抽出一支短棍。

通体铅白色,寒冷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梦幻般的完美金属。

“喔,不用术式辅助便直接进行炼成,而且还能无视幻想结界的力量,不愧是大师。”

克里斯嘴上赞叹,左手的手指划破右臂,创口流出长长的血迹,血液瞬间凝结并向一侧偏折,呈现出尖刺状。

右臂犹如布满钉子的棍棒高高举起,做完了这套看来有些愚蠢的动作,少年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哈哈哈,那是什么?狼牙棒么?”

“是什么,你很快便知道。”

猩红的光穿透了空间,一瞬间视野似乎变成了狭长的一线。他的左臂划出破空之声,强劲的风压几乎令她站立不稳。

“这是……”庆虽然适时跃起闪过了这一击,但视觉却为之污染。

“用特殊的发光波长对可见光进行干涉么……厉害的能力。”

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视野一片漆黑,只在正中留有一道灰暗的直线。在那极端狭长的视野中,庆感到少年的身体开始移动。

“我的干涉做不到100%目盲效果,但让你失去正常的目视能力,已是够了。”

金属短棍接下了这一击。短暂的铿锵之声,手腕感受到强大的迫力,但对方并无追击,而是一击脱离。

“厉害,虽然失去视觉,居然还能判断正确。是从我发出的声音么?”

“哼,你的右臂必须用来保持干涉,能攻击的只剩左臂,而且不可能是大动作,你在攻击中受到的限制,不比我在防御中的少。”

“完美的破解。那么……这样如何?”

狭窄的视界忽然化作一片猩红。

“你做了什么?”

庆发声问道,但回答她的,只是长长的静默。

-昏昏欲睡的行间-

最近困得要死而且整天头痛,希望不是因为压力。

嗯,其实不可能每章都有备注……这只是用来自我吐槽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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