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状况开始

作者:空城の黑女仆 更新时间:2010/10/26 12:38:47 字数:0

秋日凉爽的天气真的十分适合做下户外运动,既不会太冷,又不会太热,可以尽情地运动而不会感到难受。

现在的我,是以这所学校的一名代课体育老师的身份行动的,自然也还是要给学生们上体育课。可一想到锻炼,我就会自然想到以前老爸训练我的那个时候,光是为了提升体力就要从瀑布下面逆流爬上去我就还是有心理阴影。不过老爸当时也是这样训练过来的,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可说。

但面对普通人,总不能这样来训练吧。而且...就算是要训练,听从指挥也是必要的...

「你真的不是为了运动而把头发剪短的女体育老师么?」

「是啊,头发对男生来说长了一些吧,还那么柔顺,长得也好漂亮啊,真的是男老师么?」

「真的好漂亮啊~」

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已经被一群装着运动服的女生为在了中间。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谁在说什么我已经搞不清楚了,并且不时的还有数只手拨弄着我的头发。

「你们这些...全部回去给我站好!」

「是~~~」×N

在我忍无可忍的大吼之下,全部的女生一哄而散之后有整齐地站到了我的面前。虽然列队很整齐,不过所有人都直勾勾的对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这种情形,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我重新做下自我介绍,我叫望月剑,因为小室老师因伤住院,在小室老师康复之前,就由我来代你们的体育课。顺便说一下我也是暂时的校医,有什么不舒服的也可以来保健室找我。而且,最重要的......我是男老师!」

「我们都知道哦~」

第一排最左边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用手托着连笑着。

「虽然真的长的很漂亮,不过至少性别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这一次换到了最右边的那个女生,双手背在身后,也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才17岁诶~不是比我们还小么,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嘛。」

「是呦~」×N

居然是这个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一顺口就把自己的真实年龄说出来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啊。

其实这些女生让人感觉莫名的团结啊,只要有人站出来,就会有一呼百应的效果。无论是刚才把我围住的架势,还是现在全员满脸危险的笑容...

「喂喂...这不是重点吧,就算我只是个代课老师你们也给我好好上课啊。」

「是~小剑~」×N

小...小剑...连『老师』都没有么...看来她们根本没有把我当老师看啊...

要是只有一两个人,我也许还有反击的机会。但对方声势浩大,我要是给予回击的话必将尸骨无存的吧,还是暂时先顺着她们的意思来吧。

真是的,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那个...小...小剑,不,望月老师。」

我听到了!刚才有人叫我『望月老师』的吧,有叫的吧!

从队列第二排中间挤出来了一个女生。

「还...记得我吗?」

这个女生给人很怯弱的感觉,把头埋得很低。我仔细地看了下,也只是看到了她带着一副圆眼镜,脸基本上看不到。

不过,我的确是见过她。

「啊,是你啊,昨天被一群混混围在墙角的女生之一。」

昨天那件事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啊,把事情推给我自己却跑得无影无踪,怎么可能会忘。而昨天被围在墙边的那些女生我正好就只看到了她。

「我...我叫幸田惠美,非常感谢你昨天救了我们!」

这个叫幸田惠美的女生向我鞠了一个90度的躬,昨天理事长也这样向我表达过谢意吧,似乎在日本这种就是表示真挚感谢的方式。

嘛...不懂的回去问妈妈就好了。

看到她这么礼貌样子,真是连想发火的都发不出来了。

「算了...不用这么客气,我作为学校的体育老师保护本校的学生不是应该的么。」

「嗯...嗯!」

惠美好像放下心来,终于抬起了她的头,隔着她的眼镜仔细的看着我。

「还有我哦~」

从队列之中又挤出来一个短发的女生,橘色的头发再加上漂亮的发饰,是一个看起来很清秀很活泼的女生。昨天她也在场么?反正我是没有看到她。

「你是?」

「哟~霍~我的名字是木村咲,看你很健康的样子,应该是很漂亮的将那群不良解决掉了吧。很能干嘛,年轻的体育老师。」

这个短发的女生一边笑着跟我说话一边用手拍打着我的胸口。

那不是你们擅自推给我的么?对方可是有八个人诶,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我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不就死定了么?

「啊,算是解决了吧,和天天一起。」

「天天?」

「我的一个朋友,也在那边当男生的体育代课老师。」

我所指的那边就是运动场的另一边,站在男生队伍前面的天天。

「哦~是么~」

听到我这一句无心的回答,所有的女生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恶,全部看向了天天那边,这时我才发现我自己干了一件多大的错事。Good luck for you...只能在心中为他祈祷了。

「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好像叫...『由绘』来着。」

「由绘啊...她说她把发带忘在教室里了,就回去拿了...等等,我还想问你和由绘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咲双手叉在腰间,像是要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来似得将自己的脸向我凑了过来。「一来就问起由绘啊,昨天也是,由绘说交给你就好了,让我们先走。她好像很相信你的样子。」

不,我觉得她只是极度的不负责任而已...

「是啊~你们什么关系啊~」

「赶快坦白吧,你昨天以由绘男朋友的身份救下她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哦~」

「哈?男朋友?那只是他为了将那群不良的仇恨转移到我这里来的借口吧。昨天咲和惠美不也在场吗。」

「不~知~道~」

咲果断地否认了,将脸撇向一旁。

「虽然是由绘说的没错,不过望月老师不也没否认吗。」

「你们把那些不良丢到我头上来立马就跑了,我找谁否认去啊!」

真是受不了这群人,这样我完全是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啊。男朋友什么的,我连她的面都还没有见过啊。这些女生真是活泼过头了。

嘛...不过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和平的度过就好了呢,毕竟『裂缝』还在那。

「拿个发带需要那么久吗?由绘也真是的。」

咲看着那边的教学楼,似乎在等待着由绘的出现。

「麻烦死了,就等等她吧,被你们这么一搞,我连上课的想法都没有了。你们干脆就自由活动吧,不要走远了...」

「你这也算老师吗,望月老师!」

我刚说完话,背后就传来一声斥责声。从那豪放得有些狂野的声音听来,应该就是今天早上见过的岛田老师。岛田跟我一样是体育老师,他那就像是在吼叫一般雄壮声音与魁梧的身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他好像对我没什么好感。

「啊?我有做什么吗?」

我转过头去问他。

「你还问你有做什么吗,教导学生可是老师的义务啊,你居然说不想上课,这样还算是老师吗!」

「那个...岛田老师,你听错了吧,我从没说过那种话哦。」

我立马就否认了,虽然我的确是说过那句话,但这种情况我只要死不认账他又能把我怎样呢。

「是啊,望月老师刚才可说的是他虽然年轻,才第一次当老师,可他也会努力的带领我们锻炼好身体的啊。」

咲听到我的话之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站出来帮我圆谎。

「是...是哦。他还说正因为他年轻,所以才可以让我们真正的体会到运动的快乐的啊。」

「我们也都相信年轻的望月老师可以做得很好哦~」×N

女生们一个接一个全都站了出来帮我说话的确让我很感动,不过你们能不能不要刻意强调『年轻』这个词呢...真的就那么有趣么。

「你...你们...」

经过女生们这一搅,原本一脸严厉的岛田也面露难色,正因为如此他脸上的肌肉变得更加的凸显。但这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而已,岛田立刻又镇定下来,眼神再次变回了那种狮子盯着猎物的感觉。

「就算是我搞错了吧,不过望月老师你也该注意一下,已经开始上课了你的学生还在走廊上乱跑。」

「我的学生?」

我有点不明所以。

「嘿嘿。」

从岛田的背后蹦出一声和那些女生十分相似的笑声,然后突然从后面探了半个身子出来,飘逸的长发也随之从肩上滑落。

难道是...我拿出这个班的学生名册,在里面搜索着。终于,在第一页倒数第三排看到了这个名字。

「武藤由绘...吗?」

「是~初次见面...嘛,也不算第一次吧。我叫武藤由绘,请多指教咯,望月老师~」

由绘迅速从岛田背后跳出来做自我介绍,柔顺的发丝也同样洒脱地跟着自己的主人完成了这一套跳跃动作。

「对了,还要感谢昨天的事情呢。真的很感谢呢~」

果然是她,昨天将麻烦事全推到我身上的主犯——那个名叫『由绘』的女生。但她跟咲一样,根本就没有诚心感谢的意思。

「完全没有诚意的感谢。嘛...算了,我也不想再去计较这些过去的事了。」

就跟其他的女生一样,由绘仍是那种『嘻嘻』笑着的表情,不论怎样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完全搞不清楚她们接下来想干什么。

看着由绘,会发现她的长发是那种深沉的翡翠色,色泽适中,不会让人有那种压抑感。作为一名高中三年级女生,由绘漂亮的身体曲线被运动服完美地衬托了出来。而且长得也十分...呃...用日语来形容也就是可爱吧,个人觉得她在男生之中也应该相当有人气。不过要是能在穿上带有可爱图案的和服的话,应该会更加吸引人的吧。

不过,自从我认识艾妮之后,『这个女孩真是可爱啊~』这种心理现象我几乎已经丧失了,这就算是艾妮漂亮得犯规的脸的唯一缺点吧。

「望月老师~~~你看着我在想些什么呢~呃?」

不知何时,由绘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用与咲刚才相同的动作将脸凑了过来。

「我什么也没想。」

「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你了哦。」

「我的眼睛比狗还忠诚,不可能出卖我。」

「不可能出卖你?那么说你已经承认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哦。」

「这只是一个比喻,我并没有承认什么。」

「什么嘛~都没什么有趣的反应。」

由绘一脸没劲,将身子缩了回去。

我怎么可能还被你们逗着玩,要是再有什么反应的话恐怕就会不可收拾了吧。现在我已经充分明白了淡定的重要性。

「由绘~」

「咲,抱歉,我来晚了,因为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呢。」

由绘从我身边跑进了女生之中,在与我檫肩而过的时候,一条淡紫色的丝带飘落在了地上。

我将那条丝带捡了起来。这条丝带应该就是刚才由绘回去拿的那一条吧。这么容易就掉了下来,找不到也是正常的吧。

手上有种不太协调的触感。指尖上被染上了些灰尘,所以才没有那种丝滑的柔顺感。应该是掉在地上沾上的灰尘吧。

「由绘,你的丝带掉了。」

「啊,真的呢。谢谢~这可是我们昨天一放学就立即拼命跑去买的哦,因为材质很好又很可爱所以人气很高一下子就卖完了呢。」

因为买这条丝带就不惜把陌生人推如危险之中吗!你难道就一点也不觉的良心有愧的吗!

由绘也发现了丝带上的灰尘,擦干净之后就将丝带重新帮到了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又和咲她们聊了起来。

我也再次转过头来看着岛田。

「那么...还有什么事吗,岛田老师?」

「不,没有了。老师这个工作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啊,我真是没有明白理事长为什么会让你们来做这个工作。但是,小鬼,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什么是自己必须做的事,是什么必须让你去做这些事。总之,我很讨厌你这样的,光是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小鬼,你就好好的玩你教师游戏吧。」

说过之后,岛田愤愤地离开了。

讨厌呢...教师游戏...是这样啊...

是吗...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场游戏。

我们也不是愿意做这些。教师游戏,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场游戏。

那么,真正的工作,就不是一场滑稽的游戏了么?

即使不合适,也在努力地做着。

即使不愿意,也在努力地做着。

就像是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人总会被什么东西支持亦或是逼迫着,不停地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不停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即使双手无法再抬起来,即使双眼无法再见到光明。

『不断努力是活着的人的义务。』

也还是有这样说的人在。

听到这一句话,自己就不知不觉就变得努力起来,总想着要做些什么...但,又该做什么好呢?

转过去看下在那边闲聊的女生,她们正一边看着我一边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一看到我正看着她们又立即将脸转向一边。

她们在说我什么吗?

嗉——

哨子被我吹响了。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怎样都好,不过你们也好歹给我给面子把课上了吧。」

「是~」×N

包括由绘、咲在内的所有女生全都整齐地排成了列队。虽然这样,但我总觉得她们还是没有打算要认真跟我把课上了,这一点从她们全员脸上的那看似天真实则邪恶的笑容中就看得出来。

「那先绕运动场慢跑两圈吧。向右转,起跑。」

听着我的口号,女生们全体向右转开始围着运动场慢跑。

再看一下天天那边,男生们已经被分成了两队分别站在了球场的两边,而他自己也加入了其中。

足球啊......

「那我也去好了。」

教师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适合我,我极其不负责任地丢下了还在跑道上慢跑的女生们不管。她们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吧,就这样想着一个人加入了天天的队伍。

「上次踢球是在什么时候?」

我站在发球点上,将足球踩在脚底下准备发球。

「大概三个月前吧。」

「三个月啊...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算了,那就开始了哦。」

「嗯。」

将球往旁边轻轻一拨,我一边往球场的右边移动,一边找寻着空档好让他们将球场过来。天天接过我发的球,立刻将球传到了左边路的一个队友脚下。那个男生拿球之后迅速带球从左边路发起进攻。

虽说对方几乎都是足球社的主力队员,不过那个男生足球的技巧也相当精湛,顺利地从左边路绕过了两名防守的队员,进入了禁区之内。但不知道他是很有自信还是什么原因,面对对面两人的包夹,那个男生始终没有将球再传出来,最后也无奈地被对方将球抢了下来。

对方后卫一拿到球,立即以一个长传传到中场,紧接着又传到了右边路。虽然天天也在,但在对面球员精湛的脚下技巧和流畅的配合之下,我们的后防线根本就阻挡不了他们的进攻,在开场5分钟未到就由他们率先攻破了我们的球门。

不愧是主力选手,配合得相当默契。在前场的我完全无所作为,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与我们的队友形成不了配合。

「这么快就丢分了啊。」

我又站在了发球点上。

「谁叫你不再努力点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们完全没有配合嘛,足球又不是一个人踢的。」

「嘛,我也好好给他们说了一下,这次就再试一试吧。」

「是啊,那我就开了哦。」

我把球拨到了天天的脚下,天天又立即把球传了回来。重新拿到球之后,我又习惯性的从右边发起了进攻。对方显然不会让我简单的就过去了,立马就有两人迎面靠了过来。

在我高二的时候,曾有个三年级的学长教过我一个办法,即使有两个人来防守,也可以很轻松地冲过去。从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来看,这个方法可行。所以也算是毫不犹豫地迎面冲了上去。

「小剑~加油噢~」

「加油哦~」

正当我冲上去的时候,球场外突然传来了女生们的加油声。

忽然想起爱丽丝和露易丝那两个小家伙了,这群女生和她们两个在缠人的方面一点都不差。真倒是让我对她们两个长大之后的样子稍微有了点想法,但愿不会是这样就好了。

而且...你们也至少像刚才岛田在的样子叫我『望月老师』啊,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场的啊。

算了,现在还是别走神赶快突破这两个人好了。

「明明是个新来的代课老师,怎么会这么受欢迎啊。」

「不,不可原谅!」

等,等等。怎么你们两个突然就充满敌意了啊!这,这是误会啊,她们只不过是在开玩笑之类的啊!

「可恶啊,一定要断下你的球,让你在女生面前丢尽脸!」

很好,看来还没有迷失心智,我还真是害怕你们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不过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地带球通过了。

在离他们一米远的时候,我脚下做了一个小动作,将球往自己双脚中间弄了一点,然后双脚夹起足球,利用惯性以收腹跳地动作从他们之中的间隙跃了过去。

「什...」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个动作,那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轻松突破了。

落地的一刹那,我又迅速地带球往球门冲去。

「真是太帅了,小剑~最喜欢小剑了~」

「呜啊!」

突如其来的刺激,我一脚没踩稳,差点就整个人直接翻下去。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我用余光朝女生那边看过去,发现由绘正站在女生们的最前面,朝这里挥着手。

这些家伙到底想怎么样啊。

「连...连由绘都...可恶啊,绝对饶不了这个家伙!」

「实,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啊!」

「喂喂!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由绘的那一声最终还是唤醒了这些人罪恶的嫉妒心,而强烈的嫉妒转眼间又化为了杀气。就在那一瞬间,整个球场就充斥了这种扭曲的杀气,将我围在了球场之中。

幸亏这些人还算是很有理智,虽然相当愤怒(嫉妒?),但还是按照足球的规则,几个人与我激烈地拼抢着。

切...只能传出去了。

因为队友除了天天以外全都是不认识的人,靠默契是行不通的了,我只能一边艰难地在数只脚的争抢之中保护着球,一边寻找着可以传出去的位置。

左边。

「杀了你...」

「......」

右边。

「杀了你...」

「......」

后边。

「绝对要...杀了你...」×N

怎么连队友都这样啊!虽然早就料到由绘的人气会很高,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脚下的拼抢越来越厉害,要是再不传出去的话...可恶...

嗯?很好!

看准了他们拼抢的空档,我利用脚后跟用力地将球往后踢了出去,足球很轻快地就从我们这里的一群人的脚下离开了。就在球滚出去之后,原本处在半场线的天天立即冲了出来,接住了我用脚后跟传出去的球,拿到球之后,天天毫不犹豫地再次将球传到了左边路。

因为由绘的原因,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这里,所以左边路那里几乎没有人防守。刚才的那个男生注意到了这点,在天天传出球之后,立刻做出反应往球落地的地方冲了过去。

球落地之后,那个男生用脚稍微调整了一下足球,然后一脚劲射,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对方的守门员随即做出了反应,也扑向了正确的方向,不过球还是从左上方的死角射进了球门之中。

那个男生是在天天传球之后在跑过去的,所以也不算是越位。

比分一比一。

进球之后,以由绘为首的女生的欢呼变得更加热烈了。拜此所赐,我备受对方的『关照』,从此基本没有再碰到过球。不过,毕竟对方不少都是足球社的主力队员,也再没有给我们像这一次的进球机会。比分也以一比一一直持续到了下课。

「啊...真是累死我了,第一次踢的这么累。」

在水池边洗过脸之后,我一屁股做到了一旁的花坛上。

「那是你自己的原因吧,谁叫你带一个后宫来踢球。」

天天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我接过毛巾,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水渍和汗渍。

「你以为我愿意啊,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沉尸大海也说不定啊。嫉妒心这种东西搞不好真的会成为杀人的利器。」

「也是。刚才怨念充斥整个球场的时候,我还在想为你准备什么样的骨灰盒呢。不过想在也不晚,说吧,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我先替你准备着,以备你不时之需。」

「你和罗莎莉越来越像了哦。」

「这句话的槽点很多,不配合一下么。」

「太累了,没力气去吐槽。对了,感觉怎么样,当老师?」

天天肩上搭着擦过汗的毛巾,看了看刚才踢球的球场,然后才转过头来回答我的问题。

「啊,还行,的确比作学生要轻松很多啊。总之比一直坐在椅子上听老师唠叨要好很多,也没有作业。」

我戏谑似地笑了一声,仍在擦着从双鬓流下的汗水。

「毕竟是体育老师嘛,相比其他科目的老师的确是要轻松些,搞的我不知不觉的就想偷懒了呢。」

「事实上你已经偷懒了。」

豪放而又严厉的声音又来了,根本不用去看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身体魁梧的岛田来数落我们了。

「我刚才可是看到了啊,你丢下自己的学生不管而去踢球了吧。真是的,就说你们这种小鬼可以做到什么,结果还不是这样不是么。」

岛田脸上的肌肉随着他说话而不断的抖动着。

「喂,从你跑步的动作来看...你以前有锻炼过么?」

他口中的那个『你』,应该是在说我。

「啊,以前确实有练过身体。」

作为『尉(再次强调一下,这个字读yu)迟』家的人,4岁起我便开始跟着老爸学习剑术,作为基本中的基本,体力和奔跑姿势方面的训练,我当然也进行了不少。

「哼,也能看出来,看来也不是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鬼。还有,你这个家伙可不要小看我们啊,体育老师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做不到的小鬼还是尽早滚吧!」

岛田的话其实不多,说完就会立即转身离开,这样看来他倒是一个很干脆的人。不过就是说话方式有些刻薄,再加上那魁梧的身体,不会给人太好的感觉吧。

「岛田那家伙是在歧视未成年人么,感觉总是针对我们。」

岛田走后,天天才开口对我说了句话。

「你也被他说过?」

「啊,就在刚才上课的时候,他走过来莫名其妙的说了我几句。」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谁知道呢?」

「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好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反正下午也没有课了,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今天的天气很凉爽,身上的汗水很快就完全干了,体力也恢复得很快。现在就该去把衣服换下来,身上这件运动后的衣服穿着实在让人很难受。

「小剑~」

「唔啊!」

刚从花坛上站起来,背上就突然遭受了猛烈的冲击。因为才站起来,双脚都还没有站稳就有受到这一冲击,为了保持平衡我不得不往前垮了几步。

而现在我的脖子正被两只纤细的手臂抱着,后背也有一种十分柔软的触感。

「好了,由绘,快点放开我。」

「不~要~被可爱的女朋友这样抱着应该很开心的才对啊。」

「谁是我女朋友啊,你可别到处去散布谣言啊!」

由绘不仅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从后面抱着我的脖子,还撒娇似地拒绝了放开我。

「哟,真巧啊,小剑。」

「你好,望月老师。」

咲和惠美也一起走了过来,因为体育课已经结束了,她们都换上了学校的制服。

日本学校的制服真是不错啊,相比之下我们原来学校的校服就差太多了啊。

「你就是椎名老师吧。」

咲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天天那里,脸上再次浮现了那种邪恶的笑容。

「啊...嗯。」

天天的回答很生硬,似乎还没适应被人这么叫。所以叫让你取个熟悉的假名啊。

「我叫木村咲,你多指教了哦。」

「嗯,你好。」

「我是幸田惠美,中午好,椎名老师。」

「中午好。」

「还有我哦~我叫武藤由绘。」

由绘就用抱着我脖子的动作向天天做着自我介绍。

「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该礼貌点吧。」

「要怎么礼貌呢?」

「至少先放开我。」

「才~不~要~人家最喜欢小剑了哦,一刻也不想放开呢。」

「请你不要这么说,刚才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差点就魂归西天了啊。」

「嘿嘿。没关系,我已经向大家正式宣布我们的关系了哦。」

「哈?我们的关系?」

「恋·人·哦。大家都相当兴奋呢。」

兴奋...兴奋得想杀人吧...

「看那里,现在就开始亲热了呢那两个人,还在学校里呢,真是大胆。」

「听说是为了和由绘在一起才来这个学校当老师的呢,真是罗曼蒂克呢,好羡慕啊~」

从旁边路过的两个女学生看着我交头接耳地说着,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嘿嘿。」

又是这样一笑了之。我总感觉我的前途多难啊。

「你昨天也在场的吧,虽然没有看到你,但也还是谢谢咯。」

咲拍了拍天天的肩膀,她好像很喜欢做这个动作,可是那个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诚心地在感谢人。

「是哦,真的很感谢呢,椎名老师。」

「昨天?」

天天似乎还没想起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吗,那帮流氓和我们两个打起来的原因。」

「哦,这样啊。」

「是啊,不愧是体育老师呢,都这么厉害啊。」

明明就是你们将危险置于别人头上的,怎么现在说起来就像是天经地义了一般。

「那个...是不是该去吃午饭了呢,午休已经开始了不少时间了吧。」

惠美突然插了一句,不过经她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感觉到肚子里面空空如也饿的有些难受了啊。

「是哦,午饭午饭。」

「小剑~我们要去吃午饭,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呢?」

「......」

「......」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由绘仍是抱着我的脖子问着我,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

「剑...你...有准备午饭么?」

「那个呢...其实啊,昨天忘记去买便当盒了,今天早上也完全没有想起午饭这一回事,所以就...」

「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咯...」

「好像是这样...呵,呵呵呵...」

我和天天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脸上不停的抽动着,沉默地看着对方。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忘记带午饭了啊。虽然可以去学校食堂,不过正好我今天做的比较多,就分给你们一些吧。」

似乎是看懂了我和天天的境遇,咲主动提出了要将自己的午饭拿出来分享。

「我也是哦,我预感到了小剑没有做午饭,所以就做了两份呢。」

预感?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半夜用刀戳假人诅咒我忘记带午饭呢?然后才可以做了两份便当的吧。

由绘到这里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嘿嘿地跑到我的面前对我笑着。正因为如此我那快要被折断的脖子才得以解放。

「嘛...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呢,去吗,天天?」

「好吧,我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咯,我们回去拿便当,之后就在屋顶见面吧。」

「嗯,正好我们也要回去把衣服换了,就在屋顶碰头吧。」

「说定了哦,绝对要来哦。」

「是是,我们还得吃午饭不是么,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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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

我问自己。

因为想要保护大家。

我如此地回答了。

既然要保护大家,那为什么又要做这样的事呢?这根本就不是在保护他们吧,这只是你,不,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只是一个让自己接受得了的借口而已。

这是为了保护他们。

这是为了保护他们。

不断重复着这样荒唐的谎言,我逃跑了。紧闭双眼,拼命地向前跑。

为什么要逃跑呢?

又要逃到哪里去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好害怕,害怕一停下来,就会看到他们。即使知道无路可逃,即使知道是在原地踏步,即使知道无法改变任何东西;可我就是停不下来!

你知道吗?不,你一定知道的吧,想要保护什么人的心情。

可是,如此温柔的你,如此坚强的你,一定不懂的吧,我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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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消毒用的碘酒没有了,绷带也快用完了呢。」

我翻着陈放药品的柜子,一点一点仔细地检查里面放的药品。

午休的时候我和天天还是如约地去了屋顶,毕竟要解决午餐问题嘛。不过那些家伙在吃饭的时候还是老样子,这顿饭其实也吃的并不轻松,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几个人也更加熟悉了。

吃完饭过后,由绘她们自然是回去继续上下午的课,天天也会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而我因为同时兼有校医的职务,所以就回到了保健室。一下午呆在保健实里也很闲,于是我为了打发时间就开始检查起了保健室里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药品不足了啊,马上就是体育祭了,应该会用到的吧。得向理事长报告一下,让他再去购置一些。」

从检查的结果上来看,药品确实差了不少,要是不管的话关键时候会十分麻烦的吧。

我坐到了办公桌之前,拿出了纸和笔,在报告单上写下了需要购买的药品名称和数量。

保健室里很安静,偶尔吹来一阵清风会扶起窗户上那洁白的窗帘,纯净的白色伴随着窗外摇曳的树枝轻轻舞动着,然后又在逐渐远离的风的抚摸下归于平静。

真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呢...不知不觉就让人的心平静了下来,甚至产生了一点点的困意。

说起来老爸的那个医院也是一个如此安静的地方呢,也有这样洁白的窗帘和病床。躺在这样的床上,就算是做梦也一定是晶莹透亮的吧。

——『栩,真的是很不错的地方唷,是一个可以让人的心灵平静下来的地方呢。不过我啊,只要能和栩在一起,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唷。』

——『今天天气真好呢,风也很舒服呢。怎么了?没关系的,我只是在窗边吹吹风就可以了,放心啦,我现在感觉很好哦。而且啊,有栩在身边,我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寂寞唷。』

雨姬......

为什么,我总是会做这样的梦呢...

如果没有和娜娜娅相遇的话,如果没有成为契约者的话,我也许真的会回到那个安静的地方,走上老爸走过的那条路吧。或许也有可能和现在一样,坐在这里享受着轻柔的微风吧。

其实如此恬淡的时光也不错呢,雨姬你又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还在那所学校里和朋友们说说笑笑吧。

「嘛,好了,赶快把这个报告单那给理事长吧。」

我伸了一个懒腰提了提精神,轻轻将保健室的门关上,拿着报告单向理事长室那里走去。

我现在确实站在理事长室的门前,可我并没有去转动门把,也没有敲门,只是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张报告单。

「主任,你搞错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理事长的声音从门的那一边传了出来。

「理事长,你才应该好好想想,怎么那让那些人在学校里乱来呢。」

同时,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两个声音似乎是在争吵着,为某件事。

「他们可是我请来帮助我们的啊,面对那种怪物我们这种普通人根本无能为力吧,但是要是他们的话...」

「正因为是他们不才危险吗,那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才更让人恐惧不是吗!而且在仓库里的那个奇怪图案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的吧,总之,我绝对不允许那么危险的人在我们学校。」

「可是...」

咚咚咚。

没有让理事长再说下去,我敲响了理事长室的门。

「是我,望月剑。」

「啊...哦。请...请进。」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理事长站在办公桌前,神情十分慌张地看着我,而在办公桌的前面,还站着一个体形瘦小的中年男人,正以十分不快的眼神瞪着我。

「理事长,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那个男人不屑的『切』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了理事长室。转身之后,那个男人黑色西装的右肩上露出了一块明显的灰迹,不过他本人好像没有注意到。

「那个人是?」

「我们学校的主任,那个...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过就是有些时候太容易激动了,有些时候学生都不太能理解他呢。」

「这样啊。」

那也多注意一下形象啊,肩上有灰都没有发现么。

「那个...刚才我们的话,您有听到什么吗?」

「听到什么?」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疑惑地看着理事长。

「不,什么也没有。」

理事长也搪塞了一下,现实也就是如此,有些时候必须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有些时候又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做过,不这样做的话,伤到的不仅仅是自己吧。

「望月...老师,你特地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哦,这么说来我还真的有事呢。那个呢,学校保健室的药品不够了,所以想拜托您去购置一些呢。」

我走上前,将那张写有需要的药品的报告单交给了理事长。

理事长接过报告单,简单的看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的。」

「那就好了。对了理事长,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所能的解决好的,你只用相信着我们,这样就足够了。」

面对我这一句突然的话,理事长一脸的惊讶,思绪似乎飞越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那么我也告辞了。」

从理事长室里出来,我并没有回去保健室,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闲逛了起来。

我们的力量啊,到底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伤呢?但无论怎样,这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啊。天天因为他自己的理由成为了契约者,相同地,罗莎莉、罗斯威尔、艾妮、妈妈以及年龄最小的爱丽丝和露易丝都有着自己的理由,这样的我们究竟又是因为什么而被某些人当作异类看待呢?

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

却又改变了太多。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搞得我自己都越来越摸不到头脑了。

『滴滴——』

口袋里突然响起了电子提示音。于是我停在了走廊的窗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黑色的翻盖手机。日本的移动通信技术的确很强大,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接收得到无线网络,就算是手机也可以当作移动电脑来使用。

「艾力克斯(Alex)的邮件么。」

我打开了这封邮件,背靠在窗边读了起来。

『致Zero,

你们搬出去住到现在也有半个月了吧,过得还算好吗?对于这件事啊,上头可是问过我好几次了啊,不过你放心,我都妥善地处理好了。在你们获得这样的自由的之后,也注意不要玩的太开心了而忘记工作的事啊,不然最后倒霉的可是我啊。既然你们都已经搬出去了,所以外面的邮件也都直接送到你那里去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至于组织这里的任务嘛,虽然很少,但也注意好好干啊。

还有啊,自从你们走了之后我的研究可是几乎没有进展啊,真是让我头疼啊。但也没办法呢,我只好一个人努力了。至于研究的资料嘛,我既然答应过你,只让我一个人知道,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差不多就到这里了,记得帮我向其他人问好,再见咯。

PS:对了,记得要按时把大家的定期检查的详细资料给我哦。

Yours,

Alex.』

看完之后,我按下了回复键,继续靠在窗边回复着邮件。

『能不能拜托你下次说些要紧的事呢,说了一堆完全没有意义的话,我可没有空闲来听你抱怨啊。至于定期检查嘛,10月内我会给你寄过去的。就这样了,再见。』

邮件发送出去之后,我立即又将自己这里的记录给彻底删除了。

嘛...逛一圈还是很无聊,回保健室吧。

「诶~那不是小剑吗,小剑~」

似曾相识的呼喊声。

「小剑~我在这里哦~」

我现在处于校舍三楼走廊的窗户边上,并且背对着窗户。那个呼喊声正好就从我背后的校舍外那里传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不要转过去,要是被她知道我听到了的话她绝对不会轻易地放我走的,还是就当作没有听到赶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于是我立刻快速移动我的双脚,故意选择了远离窗户的那边迅速走下楼梯。

正因为体育课上的那件事,我现在对由绘从远处叫我这个行为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愿成为众矢之的,还是赶快回到保健室吧。我又加快了一点速度往保健室的方向走。

「!」

好难受...这个胸口发闷的感觉...

绝对错不了,又是它们——『偷渡者』。糟了!『裂缝』那边,不赶快去的话这里的所有学生都有危险。已经是放学后了,操场上应该会有不少学生。

我现在根本就不是在加速了,而是一口气开始从校舍里冲了出去。

「小剑~你要去哪......喂!」

在校舍外,由绘三人当然还在那里,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管她们了,直接从她们的面前冲了过去。

穿过运动场,在过去一点就是体育仓库,在去那里的路上,天天要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

「天天。」

「剑,你也感觉到了么。」

「啊,现在先别说那么多,赶快过去吧。」

「嗯。」

我和天天一起迅速的赶到了仓库前,为了不让人靠近,仓库整个被警戒线围了起来,门也用铁链锁了起来。不过...原本被铁链锁住的铁门现在确实半掩着的,而锁门用的铁链和铁锁正掉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这个...难道是...」

「里面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应该是跑出去了。可恶...还是来晚了一步么。」

「那个,剑。契约之阵没事吧?」

「没事,契约之阵没那么容易就被破坏掉。如果真的被破坏掉了的话,这里可没现在那么平静。切,就算立刻赶过来了还是让它们跑了吗。我们来到这里还没用多少时间,它们还在附近,要赶快找到它们,要是出事就完了。天天,你还可以使用契约,校舍之内就交给你了,我就负责校舍外围。一有情况就立即用手机通知对方,知道了吗?」

「嗯!赶快吧。」

说完我和天天迅速展开了学校里的搜索,天天挥了一下手臂,用风之力大大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径直冲进了离仓库最近的校舍里。而我则是沿着运动场和小路在外面寻找着『偷渡者』的踪迹。

我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并拨通了天天的号码。

『喂,找到了吗?』

「不,还没有。我觉得在找到之后才到电话可能有些来不及,所以就这样以便保持联络一边找吧。」

『知道了。』

「你现在找到什么地方了?」

『在3号馆内,我刚才用契约大致探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你那边呢?』

「我在3号馆外,同样什么都没发现。」

『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家伙会逃到哪里去呢?』

「谁知道呢,还是别说了赶快找吧。」

『嗯。』

我在3号馆外转了一圈,除了偶尔经过的几个学生以外,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于是我又冲向了下一个地方。

4号馆......没有。

网球场......没有!

饮水池......可恶,到哪里去了!

这个学校为什么要建的这么大啊!

地上的树影飞速的向后掠去,眼前的场景也在不停地变换着,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偷渡者。

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过头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学校里却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别说有人受到了偷渡者的攻击,连目击到的人都没有。

难道是上级恶魔,又或者是...嘁,感觉事情大条了。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要是被我找到,绝对要将它分尸了!』

气流开始加剧,流动的方向也是乱七八糟的。天天那个家伙开始大规模动用契约了啊,甚至整个学校都流动着不规则的气流,而且风还越刮越强,空中的云也快速地变换着形态。

「喂,天天!你冷静点,如此大规模的用契约的话,很难控制得住的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些东西会无差别的攻击人类的吧...要是不快点找到的话,又会有后悔都来不及了的事吧!』

后悔都来不及的事...我也知道啊。

「可是...」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能原谅我自己。我一直祈祷着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期待着惊醒的那一刻。可是这都是不可能的吧,因为这就是现实啊。在梦里的人,不会怀疑梦的真实性;反而在怎么都接受不了怀疑它是一场梦的时候,它必定就是残酷的现实。

这一点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曾想过要像你一样将gentle永远铭记在心里,替他活下去。可是我毕竟不是你,根本就做不到啊。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总感觉那张欠扁的脸也逐渐被风化,一想到里,我就害怕得受不了。

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是那天我能再快一点的话,也许gentle就不会死了。

但是,与其在黑暗中自责,不如去寻找那盏火炬。罗莎莉那天对我这样说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和艾妮看到的事情。

是从英国回来的那天晚上,在第一道火光之后。

完美无缺的满月之下,红褐色卷发的少女站在银色的夜空下。

『这样的风...在哭泣哦。』

被哭泣的风轻拂着头发,罗莎莉扭过头来看着天天,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是流下的银色的眼泪,在风中颤抖着。

『明明是那么美丽的月亮,却只能在夜空里黯然,看着就让人觉得悲伤呢。我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快要哭出来的感觉。觉得人不过就是一根蜡烛,燃烧着微弱的火焰,只要轻轻一吹,就只剩下一缕轻烟,就什么都没有了。』

罗莎莉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蓝色的瞳孔中闪现一丝银光。

『但是,zero却不一样。即使和我们一样背负着悲伤和痛苦,可他却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炬一般,从来没有被风吹灭过,不断地燃烧着,发出耀眼的亮光,这点你比我们还要清楚吧。无论是我、罗斯威尔、妈妈还是家里的所有人,都被这样的火光吸引了,聚集在了他的周围,被火炬的火焰照亮,再次被他点燃,一起燃烧着。纵使有一天,火炬熄灭了,已经无法在燃烧起来,我们也想围在他的周围,换我们来为他带来光亮。家里人都是这样想的呢。所以天天,与其在黑暗中自责,不如去寻找你的那盏火炬,一盏可以点燃自己的火炬。』

罗莎莉伸出右手,在手心燃起一团跳动的火焰,然后又将它熄灭了。

『如果我有一天像这样熄灭了...到那时,你再来把我点燃吧,呐。』

罗莎莉脸上燃起了的微笑,在月光下笑的那么纯真。

虽然我的意图本就是想让她开导一下天天,但她会说的那些话,我也感到很意外。平时爱开一些意义不明的冷玩笑,实际上还是个温柔的女生啊。

「那现在找到了吗?你的那盏火炬。」

『这不是你该管的东西,总之,我一定会以我自己的样子燃烧下去的。与其担心我,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我实在不想看到你熄灭后大家的样子。所以,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担,多依靠一下周围的人吧。』

依靠么...是啊,人都会互相依靠的呢。就算是我,也无时无刻不在依靠着他人啊。

心情不知不觉的放松了很多,这还真是多亏了他呢。

「你也变了不少嘛,变得真么能说了啊。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那部漫画里的台词啊,我绝对会要你赔我的感动的啊。不过呢...这些话,我还是会记住的。」

『......』

电话那头没有再继续我们的对话,想要说的都说完了吧,第一次听到他除了抱怨以外还能说这么多的话。

嘛...现在也还不是可以悠哉悠哉聊天的时候,即使天天在全校范围内展开了搜索,但偷渡者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只要没找到,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还要加紧去找才行。

「可恶...这个学校实在是太大了啊。」

不知是不是学校太大了的原因,到现在我就没有感到一点奇怪的气息。所以我又回到了刚才的思考之中。

以超越本能的思想来行动,难道是上级恶魔么;亦或者是...已经逃到了学校外面去了。

嘁,无论哪个都不什么好事啊。

对于现在基本无法使用契约的我来说,上级恶魔对付起来实在不怎么轻松,而如果是逃到学校之外的话,以我和天天两人要找到恐怕太困难了。有必要还是要请家里的人来帮忙,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该怎么办呢可恶。

『找到了!找到了,偷渡者!』

手机里突然冒出了天天的惊呼。

「真的找到了!?告诉我你的位置,我立刻就过去!」

『我现在在2号馆的体育馆内。里面有一个像是狼犬的怪物,还没有发现我在这里。』

「没人受伤吧。」

『嗯,体育馆里似乎没人。』

「很好,天天。你牵制住它别让它跑了,我立刻就来....呃!」

正当我准备跑到天天那里去的时候,脚下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我立即作出反应抬头往黑影闪过的3号馆的屋顶看过去,一双漆黑的翅膀降落在了屋顶。

『怎么了剑,发生了什么?』

「啊...我这里似乎也有点情况啊,看样子过不去了,那边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就交给我吧。』

「呵...那就拜托你了哦。再拿着手机有些不方便,先挂了吧。」

我挂掉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了口袋里。习惯性地望四周看了看,附近应该没什么人。那就得赶快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偷渡者,不能让它就这么跑了。

我使用了最后剩下的那一极小部分的契约,将其聚集在了脚下,迅速向3号馆冲了过去,不过不是冲向入口而是3号馆的外墙。

冲刺过程中我慢慢调节身体倾斜的角度,距墙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一脚踏在墙上用力往上一蹬,凭借脚底影子中的契约之力大幅提高了起跳的速度。靠这一速度,2秒内我上升的高度就已经超过了屋顶的安全网。然后我又用契约改变了运动的方向让自己落到了安全网的内侧。

落地之后,我扫视着屋顶的每一个角落,一边走向屋顶的中央。

虽然刚才跳上来的时候,我在个时候就已经鸟瞰过整个屋顶,但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屋顶上都什么也没有。

「嘁,又让它跑了么...」

不...不对!

我下意识地脚下用力,用比刚才起跳更快的速度逃离了原地。几乎是在我离开所在之地的同时,身后想起了水泥爆裂的轰鸣声。确定不会再受到攻击之后,我停在了屋顶的楼梯前。

而屋顶的中央,展开了一双漆黑的翅膀。在那双黑翼之下的地面,已经被它的利爪开了一个大洞。

我现在所剩下的契约,最多也只能让我拥有滞空和加速的力量而已,要是直接挨下了那一击,我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团烂肉了吧。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是哪里发生爆炸了吗?」

刚才的爆炸声似乎惊动了整个学校,楼下已经变得沸沸扬扬的了。

「可恶...也不能做的太过了。」

我将手按在身后的门上,然后轻轻用力,就像昨天拿出笔记本电脑一样将手伸进了影子里。

久违了的手感,不知不觉地就握得更紧了。

但对方好像没有要给我准备时间的意思,当我回过神的时候,那只黑色的利爪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

刀还未出鞘,但只是挡下攻击的话出不出鞘都无所谓。

将爪子石化来增加破坏力么,看来我想的没错,是石像鬼呢。

可是...这种力量是怎么回事...来自刀上的压力似乎强的有些过头了,要是在僵持下去的话我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直接被它的爪子贯穿的吧。

石像鬼虽属于下级恶魔,但移动十分迅速,再加上拥有石化的能力,所以十分适合一击毙命的突袭。

但是如果是没有石化身体,也没有迅速的移动的话...

我用力踢起脚边的一块碎石,并用契约急剧加速了碎石的速度,但因为我当时处于被压制着的姿势,碎石的方向并不好,只是擦过了石像鬼的肩膀。

可也足够了。

我调整双手,在它感觉到疼痛的一瞬间用力推开了它石化的爪子,然后立刻从他它的面前消失了。

为了方便移动和攻击,我刻意的绕到了石像鬼的后面并与它保持了适当距离,在脑中简单而迅速的思考着之后的应对方法。

可是...就算我再怎么失去契约之力,这个石像鬼的力量未免强的太离谱了,单单只看刚才突袭的那一击,实在不像是石像鬼这种下级中的下级恶魔造成的。

本来有足够的时间去袭击普通人,却藏了那么久,还故意让我发现自己的行踪。将我引诱至屋顶之后有计划地对我进行了超出石像鬼的力量的偷袭。

这种行为方式...就像是上级恶魔一样,但却又有说不通的地方。

一段空白的时间,石像鬼不寻常的力量,一定的思维行动...

可恶,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不过,只差一点,要是满足了那个的话,那么基本上就解释的通了。

「!」

鼻尖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发梢也开始不寻常地摆动。

「这种不规则的气流...天天那边也开始了啊。那我们也不能落后啊,对吧。」

漆黑的双翼转眼间又闪到了我的面前,这一次石化了自己强有力的后爪,像是猎鹰捕捉猎物一样猛地落下后爪。速度很快,可想要追上我还差的很远。

因为我很轻松地就避开了这次攻击,石像鬼的后爪沉重地踏进了屋顶,又是一阵轰鸣屋顶上再次打出了一个大洞。

「喂喂,你要我怎么去跟理事长交代啊。这可是要...拿命来赔偿的啊!」

趁着石像鬼攻击落空的那一瞬间,我利用脚下的暗之契约迅速跃到了它的后面。即使刀未出鞘,但毫无防备的后颈,,这样一刀将上面的东西取下来就好了。伴随着沉闷的斩击声,我的刀鞘确确实实地砍到了石像鬼的后颈。

「混蛋,居然还可以这样...」

对着面前这只...不,这尊石像,我咋了咋舌。

石像鬼石化之后到底是什么材质啊,这种硬度未免也太夸张了。虽说刀还未出鞘,但刚才那一下就算是大理石也该被切成两半了吧,居然只是在后颈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刮痕。

不过,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有这样的反应速度,能在我挥刀的那一瞬间将自己整个石化。

似乎是明白了我没有在它石化的时候再攻过去的意思,它立马解除了全身石化状态,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拍动着黑色的双翼。

很得意吗...

但,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尽可能的不想把刀拔出来呢。不过有些事我还想去调查一下,所以没办法陪你继续悠哉悠哉了。」

我右手拿住刀柄,左手握在了黑色的刀鞘上,然后将双手一点一点地将刀刃从刀鞘的封印下解放出来。

『尉迟』家世代相传的剑,会在长子成年并且结束修行之后继承。继承之后,它就是个人的所有物,每一代都会以不同的方式来使用它,当然也会有不使用它的人,而每一代都会赐予它不同的名字。

直到父亲将它重新铸造成现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但是无论是刀还是剑,都只有一个名为『杀戮』的使命。一旦出鞘,必定用鲜红浸染全身。经过千万年的血浴之后,最终被鲜血同化,在夜幕下散发深红的冷光。

红色的夜晚,将会降下残酷的审判。

红色的光芒,将会指引噬身的道路。

所以,在那天晚上,我给了它一个新的名字——『绯夜』。

这就是暗红色的刀刃,是杀戮的颜色,映入眼帘之时,必将带来一阵死寂。

即使是握刀之人,也不愿将它从刀鞘解放出来。

可是石像鬼又能知道什么呢?只是再次石化了它四只利爪,振动双翼俯冲而下。

「速度很快,但还不够。」

绯夜在空气中舞过几道深红的圆弧,然后慢慢回到了刀鞘的封印之中。

我走到屋顶楼梯的铁门里,将绯夜放回了黑暗之中。接下来就该去好好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关上了楼梯的铁门,穿过不断缩小的门缝,屋顶中央伫立的那尊石像正沿着平整的切面逐渐崩落。

沿着楼梯向下,我又拨通了天天的手机。

『喂,剑么。』

「啊,是我。你那边怎么样了。」

『嘛,虽然比预想的要强那么一点点,不过小狗终究是小狗,虚张声势地叫两声就不行了呢。话说你那边呢?刚才听到了很大的响动啊,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不小心弄坏了屋顶,还得去向理事长道歉呢。对了,你现在在哪里?」

『3号馆外。刚才的响动似乎吓到了一些学生,有点小骚动,现在正和理事长与其他几位老师维持秩序呢。』

「是这样啊,没人受伤就好。那个我有些事想要调查一下,你那里忙完了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嗯...好吧,回见。』

手机挂断之后,我刻意避开了3号馆外的学生和老师,一个人回到了那个被警戒线包围的体育仓库。

我从警戒线下穿过,走到了半掩的铁门前,仔细地观察着这里的状况。

原本用来锁住铁门的铁链现在却无力的掉在地上,我蹲下去反复检查那把锁和铁链。铁链很完整,应该不是被斩断的,缩头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钥匙...在理事长那里吧。」

从这些现象来看,锁很明显是用钥匙打开的。而这把锁的钥匙应该在理事长身上。当然,这把锁的钥匙并不止一把,另外一把现在就在我的身上,至于我身上的这一把钥匙我时刻都有注意着,也不可能被什么人偷偷拿去。

还有也不能排除还有第三把钥匙的可能性,有时间去问问理事长吧,不过要是证实了那个的话也就没这个必要了。

我推开半掩的铁门走进了仓库内,因为天天已经将里面所有的体育器材搬出去了,仓库里面除了我头顶的紫黑色契约之阵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又在仓库的一些角落里探查了一下,但和实际情况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我想错了么,还是...嘛算了,回去吧。」

虽然隐约有一些感觉,但只调查了这以小范围而已,什么都没找到也是正常的吧。不过,明明什么都没有查到,为什么却有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呢?

我用铁链重新锁上了仓库的门,并将随身携带的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其实对于偷渡者来说,这种铁锁根本就是摆设,锁不锁上都无所谓。而用这个锁的真正目的是不让学生们进入,仅此而已。

「这个是...」

就在我缠绕铁链的地方的右上角,一小块很新的擦挂痕迹引起了我的注意。说是痕迹,也不过是门上的一点油漆被蹭掉了而已。我用手摸了摸那个地方,有一种十分粗糙的触感。

「唉......果然是这样啊。」

———————————————————————————————————

我,什么也做不到。

一直以来,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总是被别人保护着,总是被别人关怀着。可自己却什么都没能带给对方,就这样理所应当地,被保护着。

为了保护我,很多人死了。

为了可以让我活下去,很多人死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保护我?明明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都太耀眼了,总是能那样地微笑着,可以关怀他人、保护他人。因此身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黑暗中闪耀着,快要刺瞎了我的双眼。

我就像是一只不会发光的萤火虫,在明亮的黑暗中挣扎着,依靠别人的光芒来获得光明。我隐藏在他们之中,让他们的光芒包围我,让自己显得是可以发光的样子。

为了让偷来的光芒更加闪亮,所以我接近了他们。因为接近了他们,所以自己更加闪亮了,闪亮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于是,所有人也逐渐向我靠近,围在了我的周围。

可是,我却始终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害怕着,害怕自己不够亮,害怕有人站出来戳穿我,说『它根本不会发光』。于是我拼命地、拼命地装出一副很亮很亮的样子,甚至贪婪地开始奢求自己发出光来。

——发光吧!

——没可能的。

——求求你发光吧!

——说了没可能的!

不会发光终究还是不会发光。我还是一样,什么也做不到。

———————————————————————————————————

晚上,我和天天再次坐在了矮桌的两边,各自注视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右手握着鼠标,左手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那么,调查的有结果了么?」

虽然我们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显示屏上,但我们同时也在了这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

「呃...怎么说呢。该说是有结果了呢,还是没有结果呢?」

「喂喂,那到底是有没有啊,拜托你说明白些行不行。唔啊!好险...差点就被干掉了啊,你这个家伙故意说这种话然我分心的吧。」

「别把我说的那么卑劣好不好,我绝对没有想过就这样说一句话就让你分心然后取得胜利的啊。」

「那你还打算说几句啊!唔啊!差点又挂了,你个混蛋...」

感觉到了,天天的鄙视之魔眼攻击。不过就以『我没有看到』回避就好了。

「嘛...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吧。关于今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没什么吧,关于这些方面我又知道的不多。但硬要说的话,唯一的感觉就是那只黑狗狗比预料中的要强,稍微费了些劲才解决掉的。」

虽然说在游戏中我们双方都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不过天天说到这里还是空出了左手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他的想法。

「比预料中的要强么...」

天天遇到的好像是地狱猎犬吧,论等级应该和石像鬼差不多,但实际上和我遇到的石像鬼一样,那种力量根本就不寻常。

「这个有什么问题么?」

「不,没有。只是...」

我也和天天一样用手扶着下巴,视线也稍微离开了显示屏。

「只是什么?」

天天抬起头来看着我。

「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么,这些东西就跟BOSS战前必定会出现的杂兵一样,而BOSS不到最后不会出现哪。」

我用一种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的眼神看着天天,可他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沉默地摇摇头。

他的这一系列举动让我很诧异,他到底想说明什么?

「我倒是没想过这些事情,全部就交给你好了,我只用直到最后的结果。还有,你啊,已经GAME OVER了哦。」

我的视线再次回到了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上,才注意到游戏中的情况。

「啊!!!这才是卑鄙啊!!!」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被照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切,下次再来,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断掉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又从隔壁我的房间里拿了一件外套穿上,然后就走到了玄关那里换鞋。

「你要去哪儿?」

「散步。」

我站在玄关处,转过头来看这天天。

「要经过超市,有什么要带的么?」

「那就帮我带些果汁回来好了。」

天天仍是盯着自己的电脑,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OK,那我出去了。」

一走出门,迎面便吹来了一阵秋日的凉风,突如其来的寒意顿时袭遍了全身。毕竟是中秋过后,天气也一点点地开始变凉了,得注意不要感冒了啊。要是感冒着会去了又会被妈妈说我们不注意爱护身体吧。

「今天,散步会有点冷啊。」

「主任,你不能这么说。今天要不是有他们的话,学校肯定又会出大事吧。」

理事长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对着手机大嚷道,似乎是与什么人在电话之中争吵着。

「你也知道他们是契约者吧,凭他们的力量要是为了加害我们的话完全用不了那么麻烦,而且这完全只是你单方面的怀疑而已。」

理事长说完一句话,大口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接着说。

「不,我并不是害怕他们会报复,我只是相信他们而已,其实他们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们两个还是十几岁的少年,还是和我们学校学生一样的年龄吧,根本不会是那种内心险恶的人啊,作为教育者的你应该知道的吧,而且那件事...不,等一下!喂喂!等等,等一下!」

对方似乎挂断了电话,手机的听筒里只剩下了『嘟嘟』的电子音。

理事长把电话往桌上随手一扔,一下子倒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在脑中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说我是出来散步,我还是走到了这里。从理事长开始和电话那头争吵到现在,我一直都站在窗外的黑暗之中,而理事长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相信...吗。

「外面果然很冷啊。」

我轻轻地敲了敲落地窗的玻璃,但理事长却因为这微弱的敲击声吓得额头渗出了冷汗,惊讶地转过头来。

「理事长,是我,望月剑。可以进来吗?」

「啊...啊,嗯。」

理事长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替我打开了落地窗。

「请...请进。」

「抱歉,因为不太想被人知道我来过这里,所以就翻到了二楼的窗户这里。」

「不用介意,请坐吧。」

理事长另外拿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了桌子的一边。我随意的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坐在了这张椅子上,而理事长却又走到了另一边的柜子前。

「刚才的话...都...都听见了吗?」

理事长顿了一下,手里拿着一盒茶叶。

「嗯。因为实在没办法打断你说话,所以就一直站在外面。不过,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听的。」

「不,没关系,这些事与你们也有关的吧,还请你们不要生气才好。」

「我们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生气的,任何事情都有不被人理解的时候吧。」

「真的十分抱歉呢,其实主任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些事情始终没办法接受而已。请用茶。」

理事长递过来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一接过这杯茶,有些冻僵的双手立刻就暖和了起来。

「谢谢。那个,你所说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呢?」

「这个啊,其实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们契约者呢。」

「感激?」

这句话让我有些意外。

理事长双手捧着茶杯,像一位古稀老人,伴随着飘渺的热气,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往事。

「那时,我还是一名小学生。

原本很平静的夏夜,竟莫名其妙地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冲天的火焰吞噬了方圆三公里的地方。无论是道路还是房屋,都在一瞬间变成了火红的炼狱,原本星光闪耀的夜空也被染上了浓郁的红色。

这样的火焰究竟是怎样燃起来的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人去想。也许就在思考的一瞬间,就有可能被烧成焦炭。可是,我却不一样。

『为什么会燃起这样的大火呢?』

『为什么,我又会如此的平静?』

我静静的躺在地上,望着深红的夜空思考着,可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再看看压在自己双腿上的那个东西,平静而又坦然地躺在地上。力气就像是被吸走了一样使不出来,更不用说推开推上的那个东西了。

一边想着『是不是就会这样死了呢』,一边数着天上还在闪耀的繁星。

可是,她出现了,在那如同炼狱的火海之中。她把我从重物之下拉了出来,抱着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在她怀里的我什么都不明白,只是看着火焰在她的手掌之间灵活地跳跃着。就这样,我被她带到了那片火海的外面。」

我静静地听着理事长讲述他的回忆,连呼吸也可以压低了许多。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自由地控制火焰。不过,我却再也没能见到她。」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那么,这件事主任他也知道?」

「嗯,我和他从中学时代就是朋友,曾经也这样和他说过。」

曾经的火之契约者,应该是和校长是同时期的契约者吧,不过当时我们所在的组织还没有成立,各个契约者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就算去问校长他应该也不知道吧。

「抱歉呢,让你听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

「不不,这也很让我感动呢,就算是契约者但我对契约者自身却了解的不多,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是吗,那就好。对了,你今晚特地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呢?」

说起我的目的。散步?不,目的当然还是有的。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学校之中除了你和主任以外,还有谁知道我们的事情。」

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所以我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我想一下,教师之中除了我和主任意外的话...还有就是被袭击的那两名体育老师,其他的应该就没有了吧。」

「那学生之中呢?」

「呃...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学生的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抱歉呢。」

「不,这些就足够了,非常感谢。本来还有些要问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我将杯中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这也算是礼貌的一种吧),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简单地和理事长礼貌了几句,又走到了进来的那个落地窗前。

在落地窗前我停了一下,还有件事忘了做。

「那个...理事长。」

「还有什么事么?」

「谢谢你。」

之后,我纵身跃进了窗外冰冷的黑暗之中。

走在回去的路上,偶尔吹来的寒风比刚才还要冷,我自然地缩了缩身子。

「好冷...记得也要多穿几件衣服出来啊。」

为了早点解脱寒冷的痛苦,我加快了步伐,在夜晚的人群中穿梭着。

「真是的,明明打个电话就可以的,我却把名片给扔了,真是自讨苦吃啊。」

一边自怨自艾地说着,一边快步的往家赶,旁边的建筑物也向后倒退着。偶然的,一家便利超市从我眼前闪过。

「啊,差点忘了,还得买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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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9月12日 天气:阴

他,不是她。

我已经这样对自己说了无数次。

可是,我却还是无法正眼去看他。不论我怎样提醒自己,她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向我绽放完美的笑容。

一次又一次的,我从他的面前逃走,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我根本就不能看到,他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是悲伤。不,是憎恨。不,是在哭泣。不,都不是!

他是怎样的表情,一直在逃避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一闭上眼,永远都会出现她的脸庞,所以,睁开眼睛我就不知不觉的变得害怕起来,害怕看到他。

她,是我所犯下的错误。

他,是我所收到的惩罚。

我没有资格再拿起剑,因为我守护不了任何东西。

我融掉了那把剑,将它重新化为了刀,留下一刃给自己。迟早有一天,他将会超越我,剑还是会属于他,但我希望他拿起的是剑,刀这种东西,是我才能用的。

因为,我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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