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放学回家,老杨和付岭也再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叶清也直接把关于日本交流生的事情给丢在脑后。横竖不与他相关,就懒得费脑细胞了。
把小渔送上公交,想着这些天家里菜的库存还有很多。也断了再去一次菜场的念想,背着书包,就往四、五公里外的红渠街跑去。
......
之后叶清待在医馆,一直忙到快七点。正准备回家吃晚餐,就被请假,匆匆赶来的王淮鑫和戴晓飞给截了去。
摸着在兜里艰难挺过了一周的十元,叶清脸色变得十分紧张:“那个....鑫哥、晓飞哥。不是做弟弟的不厚道,实在是钱包饿得太狠!这一个月两次大排档....”
话没说完,王淮鑫恨铁不成钢的给了叶清脑袋一巴掌:“出息点行不行?瞧你这抠门的样子,真给我们医馆丢人。”
一旁的戴晓飞也有些目不忍视:“小叶,咱抠是抠,但也要有个限度啊。就你这态度,以后能找到女朋友吗?”
叶清梗着脖子回应:“晓飞哥,我认为你对我的人品以及能力,作出了十分严重的侮辱!”
“还侮辱?”王淮鑫撇了撇嘴:“打个比方,你和以姑娘出去吃饭,是全付还是AA?”
叶清有看着智障的眼神看了过去:“废话!当然是AA了,又不是小渔,我凭毛.....诶诶诶,你们走这快干什么?”
王淮鑫与戴晓飞用手捂着脸,快步向前走去---从来没觉得,认识小叶是这么丢人的一件事!
之后打闹了一段路途,王淮鑫才把事情的缘由说出来:“今天是何叔叔请客下馆子,为了感谢我们几个帮小冰做的事。还请了我们几个的老爸.....”
叶清闻言,默默的立定、向后转、起步.....走是走不了了。前面的哥俩,一人搭住叶清的一个肩膀。不说话,死命的把他往后拽。
“窝草,我不去了!老子回去啃馒头也不去!特么鸿门宴也不是这么个摆法啊!我们做的那些事,有哪件事能让大人知道的?三堂会审啊这是!”
“师弟,乖啊~~死不了,死不了。”
“小叶,坚强点!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啊~~放心,咱们哥几个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怎么没了?!!你们还是人么?!”
叶清不是没想跑,只是王淮鑫抢先摁住了自家师弟的麻经。废了条胳膊的少年宗师,如果不考虑玩命,是斗不过准宗师的....
哥几个闹了一路,能拖一秒就拖一分钟的法子也不是没使。但该来的,还是得来。
何远没有选哪种豪华奢侈的酒店。反倒是就近选了一家朴素干净的小馆子。提了一箱自己酿的酒,占了一个包间。
当三个人走进小包房的时候,四个中年男人正聊得眉飞色舞。听话题,好像是在讨论NBA。
四个家听着开门声,齐刷刷的看了过去--三个半大的小子正不知所措大的站在门口,一副不知如何面对这副场景的样子。
““““哈哈哈~~~””””
四个父亲同时大笑起来,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豪迈、欣慰、感动以及自豪!
叶清的父亲,叶拯大声说道:“来!给咱们的小英雄们,好好鼓鼓掌!”
““啪啪啪----””厚重朴实的掌声充斥着整个包房。
叶清有点没回过劲来,愣愣的说:“老爸,你们不怪我们吗?”
叶拯没有说话,四个大人里唯一一个戴眼镜的呵呵笑道:“你就是小叶吧,我是晓飞的爸爸,倒是经常听到他提起你。你们几个小子快点落座吧。”
“啊?....哦,戴叔叔好!”
慌乱的打了声招呼,哥仨就纷纷落座。
王晖看着几个脸色诧异的年轻人,开口笑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会责怪你们不好好保护自己,做这些危险的事?”
三个人低头没有说话,但沉默本身就是回答。
叶拯收起了方才的笑意,一脸严肃的说:“作为父亲,我们的确要好好批评你们!你们在做这些危险的事情时,到底有好好考虑自身的安全吗?如果你们有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办?”
三个人的脑袋低的更加厉害。平日里的张扬,放纵尽皆的消失不见。毕竟,无论他们在外面如何风光,在自己老爹面前还是有些怂。
“但是....”叶拯话语一转:“作为男人,我们为你们感到骄傲!惩恶扬善,保护弱小。甚至不知挽救了多少家庭。你们、是好样的!干的漂亮!”
“没错!干得好!”
“比你老子我还血性,好!”
“英雄出少年!”
听着父辈们一句有一句的赞美,几个半大的小子有些不知所措。眼窝子浅的戴晓飞,眼角也有些湿意侵染。毕竟,他们做的事,从来都没有赞美。
当初,甚至被人诬陷,落得鸡嫌狗厌,被人提防。
而且还不能让家里的大人知晓。天知道,他们几个怀揣着惊人技艺的少年,是怎样面对来自阴暗面的风暴?影藏在暗处的刀子、发言诛心的话语、粘稠如污泥的恶意.....
真的,太不容易了!
好似没有在意少年人的窘态,何远从箱子里,提出一个沾染泥土的酒坛。正色说道:“小冰出世时,我在老家院子里的树底下,埋了十坛酒。本来是要作为小冰的嫁妆。但,如果没有你们....小冰,就怕是喝不上了....”
一边说,何远一边就酒的封口打开。一阵绵长悠远的酒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包房。连不是很懂就得三个少年人,都露出了了仿佛陶醉的神色。
何远脸色未动。拿过杯子,就亲自用新酒调制陈年老酒。清澈如泉与厚重如琥珀的交融,酒香与酒香的碰撞。何远,身着常服的,站在人间红尘的饭馆;却像佩冠着屐,立于日暮松涛的悠悠山林。
肃穆、庄重,却暗涵着某些韵律的,调制着手中的佳酿。其余人没有一丝不耐,全都小心注视着何远的每一个动作。戴晓飞的父亲,戴闻甚至用庄正的神情看着。
待得何远料理完毕。他亲自将第一杯酒,双手递给王淮鑫。
“何叔,这可使不得啊!你这是在折煞我啊!”
王晖也想出言阻止,但看着多年的朋友这个样子,他也不知如何说出话来。
何远神色平静的看着王淮鑫,稳稳的将酒杯递来过去。
王淮鑫不敢托大,赶忙起身。弯腰接过这杯酒。
其后,何远依法炮制。第二杯、第三杯分别递给了戴晓飞和叶清。
待到三个小辈安生坐下,何远才继续说道:“在我们老家,当女儿出嫁,这些挖出来陪嫁的酒,就叫‘女儿红’;若是女儿未到出嫁,遭逢大变或者意外夭折,挖出的酒就叫‘花雕’....尝尝吧....”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便一齐咬牙,一口干完了杯里的佳酿。
“““咳咳咳...”””---辛辣厚重的酒香溢满了口鼻。但是味蕾喉舌之间的强烈刺激还是让年轻人吃尽了苦头。
““““哈哈哈~~””””
三个人狼狈的模样,引得父辈们一阵发笑。
戴闻看着场面暖的差不多,就招呼着开始喝酒吃饭:“咱们几个大人也别光看着了,早就听晓飞不停的吹嘘何家的美酒。再不尝尝,就让几个小辈喝光了!”
“是这个理,喝!”
“别掰掰了,直接起来喝!”
““干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