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天真的认为。这样打闹的日常,会永远的持续下去。简简单单的嬉笑,轻轻松松的苦恼。
但,自从那天的突变开始。
那些人,只是平静的,告诉我们一句话:欲戴其冠,先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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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9日,星期一
照本宣科的,搞完了爱党爱国爱社会的升旗仪式后。
王淮鑫啃着半冷不冷的糯米包油条,神色淡然的,看着放在讲台上的成绩单。挑着眉,冲着在边上吃热干面的戴晓飞嘟囔:“腻注吃.....”
“咕噜---”咽下了最后一口面,戴晓飞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咽下去再说好不?注意影响。”
“呵呵---”王淮鑫撇了撇嘴,淡定的送了他一根中指:“NND,这次算你运气好,让你得了头筹。”
“呵呵哒,咱这叫实力好不?行了,我俩这次包揽了前两名,又都进了年级前20,一本是不用愁了。就看......”
“嘿嘿,听说了吗?”
“那是必须的,没想到咱学校还真有种人?!”
戴晓飞三分矫情,七分欢快的点评,还没来得及一吐为快,就被一阵‘下意识’,把声音调大的八卦给打断了。
其实,也不是打断。只是听到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片段。戴晓飞的心,没由来的漏了一拍,他下意识的冲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矮瘦的男生,眼眸闪烁着亢奋。浑然没有在意,同伴给自己的示警。他侧着头,依犹兴奋的说着,他刚刚听来的消息。
是否真实?不重要;是否坏人名声?也不重要。
他只用知道,凭着这个消息,他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以满足,他那似有似无,或高或低的虚荣心。就算,只有那短短的几分钟。
磕个嘴皮子,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更何况,自己要映射中伤的,还是得罪了全班的‘异类’。
于人于己,都应无坏处。
所以,这个矮瘦的男生,刻意调高了音量:“就是7班的那个宣传委员!看着清纯吧?其实啊,就特么是个**!听说她总是去夜总会**,前两天刚刚打了胎!你说说这......啊!!”
“轰--!!”一个拳头,突兀的印在了矮瘦男生的脸上!
8班的学生,还没来得及发出或是兴奋,或是意味深长的惊呼。就被眼前的景象,遏制住了咽喉。
戴晓飞静默的站在门口,淡然的,瞥了瞥手上的血迹。便不甚在意的甩了甩手。嘴唇微动,无声的说着:恶心!
撕破了温文尔雅的外表,他冷然肃穆的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可能算是同学的畜生。
他(它)捂着脸哀嚎,怨与怒,化为了一道凄厉的质问:“戴晓飞!你凭什么打我?!”
戴晓飞理了理眼镜,不着烟火举止自然的蹲下。扯起‘同学’的头发。定定的,看着这个人的眼睛,平声的说:“刘岩,言辞如刀。嘴巴不要喷粪。你不要真的,人如其名。”
满腔的怒火,燃尽了刘岩的理智。怨恨,就像攀噬心肠的毒虫:“狗日的!你特么---噗---”
“恶心!”
涉过走廊与门扉的阳光,撒着透亮。
他,冷然愤怒的起身,站在光辉里,一言不发。
金焱流转,却好似月华临身。
清冷的月下,他立于山巅,孤傲,如狼!!
“哼--!!”眼镜,折射着孤狼的杀伐。
然后,戴晓飞飒爽的离去,不看他人!
王淮鑫,左手抹着早饭的残渣。举止悠然的,往自给位置上走去。他挑着眉头,看着将自己包围的同学们:“挡路?!”
包围王淮鑫的男生们,神色微变,但无声的抗议,表明了他们的意图。
王淮鑫扯动嘴角:“找打?!”
低沉的议论,嗡嗡的响起,而王淮鑫跟前的人影,也渐渐稀薄起来。
“所以,滚?!”
“......”
王淮鑫淡然的走过,刚刚让出的过道,同样是,不看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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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晓飞的视角)
操!操!操!操!
老天爷,你特么有病啊~!
我忍着脚肚,那慢慢聚集起的酸涩,疾行于人来人往的走廊。四周的人物风景,尽数成了昏暗不定的剪影,飞快的来,又飞快的走。
规矩?去特么的规矩!
学校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现在,我也没了抱怨的心思,只是想着:快点!再快点!
因为她,刚刚走出了心灵的地狱,浑身疮痍的,努力活着。但现在……狗日的!
“呼、呼、呼--”
我如同患了哮喘的病秧子,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腹中,更是如割刀搅动般剧痛。
“TNND,早知道就不吃早饭了。嘶--”
看着不远处的教导室,耳朵里,隐隐传来了,那恍若歇斯底里的质问。
……
“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教导处的肖主任,拍着桌子,痛心疾首的喝问着,面前垂首无言的罪人。没错,就是罪人!
作为学校的领导,她本该是所有学生敬之,畏之的存在。多年寒窗,宦海沉浮,一番心斗而得的岗位。却并未如她想象的那般顺意。
前有夏禹专横跋扈,后有王淮鑫和戴晓飞。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而今天,她轻蔑的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嘴角,微微荡起一抹冷笑。
肖主任语气严厉的问道:“我听说,你和戴晓飞不好好学习,尽在干一些不知礼义廉耻的事!说!是不是他让你打的胎?!”
程瑜闻此诛心之言,愕然的抬起了头,一张俏脸,满是不知所措的绝望:“不……不是的。晓飞他……”
“哦~?晓飞?叫的还真亲热啊~?”肖主任清冷的笑了,笑得没一丝暖意:“事情也搞清楚了。你也别解释了。”
程瑜紧握秀手,急切的说:“肖主任,不是这样的,我……”
“那好啊~,你从头解释一遍啊~?不关戴晓飞的事,那关谁的?”
“我……”
程瑜明白了,也绝望了。这个人,真正想的,是毁掉戴晓飞。什么都不说,毁掉的是他的前途。就算自己说舍去脸皮说了实情……毁掉的,是他的尊严。
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道具,一个毁掉自己恩人,也是爱人的工具。
如潮的恶意与扭曲,攀附着她的身心。左侧,是无底的深渊;右侧,是蹿火的利刃。前无方,退无路。
泪,滑过脸颊。
程瑜的眼眸,却袒露这决然的倔强:(想毁了晓飞?问过我没?!)
“我......我说。”
肖主任会意的咧起了嘴,那个给自己暗示的大人物,这下会是满意吧?
(不就是脸皮吗?晓飞,对不起。)程瑜看着眼前,整张令人恶心的笑脸。神色清淡的说:“事情是......”
“事情是,关你屁事啊~!!”教导处的大门,被蛮横粗鲁的推开。
一个带着眼镜的少年,狼狈的喘着粗气。却步伐坚定的,走到了女孩的身前,冲着自己的‘师长’说:“玩阴的,冲我来。少特么去祸害别人!”
说完后,他不顾肖主任凝固狰狞的神情,皱着眉,冲着想要自我牺牲的少女说:“姑娘家家的,脸皮很重要的好吧。丢脸抹面子的事,我来。”
没有磅礴激昂,也没有巧言宽慰。只有平平淡淡的抱怨,平平淡淡的羞恼。
但,他单薄的身影,却如擎天之峰。
少女笑靥如花,泪如雨下。拽着少年的衣角,轻轻的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