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需要点什么吗?”
“蓝山咖啡,谢谢。”
“好的,请您稍候。”
侍者风风火火的躬身离去,留下秦观海一人。
秦观海也不甚在意,反倒借着忙里偷闲的功夫,打量起这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店。
没有暧昧靡靡的舒缓之音,也没有朦胧醉人的软香。
藤萝纠绕,花上凝梢。
尚是透亮的晨光,迈过门窗,洒下疏影弄晴柔的徜徉。
小小一家店铺,却在纷扰难休的城市,空出一方安宁。
秦观海虚眼凝望,无念无想,好似世间万事,独他一人多余。
但两天前,那一场血肉磨刀的风华,却刻进了他脑海的深处。那是何等惊才艳艳,何等的风姿灼人,又是何等的......恣意妄为!
这一场磨刀,本意是断其师门援助,以人间诸多困苦,消弭几位少儿郎的心间燥意。
回望他们早年,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之事,多为凭一己之侠义愤慨,跳脱与家国律法的界线之间。
所以李老本惜才之念,舍一生名望,布下此等磨刀之局。
而这个局,最初的想法,无外乎是想让他们,学会低头,学会对错。红尘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哪能求事事如心,事事如意?
有时候,是非黑白,哪能尽数说得清?
只要戴晓飞和王淮鑫可以低头让步,吃一会闷亏。那么,那个姓肖的教导主任,会拿到一封辞退信函;校长李明翰,会发出一份澄清通告;心怀妄想的曹泉,也会受到一个不轻不重的警告......
但是,结果呢?
三个少年人,直接掀了桌子,捅破了天!
盘踞江浚的两个黑帮,却在驱虎吞狼之下,直接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一个区委书记,一个公安局长,也因一封信件,被革职双规!
“呼~~”越是细想,秦观海就越是烦闷,此前种种,他也曾因为谋算军功之人,而心怀愧疚。但此事一出,方才知晓李老的良苦用心。
“你好,是秦局长吗?”一个年轻温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秦观海的沉思。
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音调,秦观海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到这张温若君子的面孔,他沉声道:“戴晓飞?”
戴晓飞抿嘴轻笑,举止优雅的回声:“区区草民,不胜荣幸。”
说完之后,也没去看秦观海的铁青面庞,只是让开身位,请自己身后的程瑜先行落座。
待的一切安定,戴晓飞才施施然的坐下,看着神色不虞的秦观海:“秦局长,久仰大名了。有些事情,可以和我们谈谈吗?”
但秦观海却是忽然起身,颇为淡漠的说:“抱歉,本人公事繁忙,没时间陪你们过家家!”
“可是,秦局长......”戴晓飞眯起眼睛,依旧温和的轻笑:“你走的了吗?”
秦观海闻言,刚刚想嘲讽一二,一介无家世背景的少年人,哪来的自信手段,来威胁他这个政府高官。
但是,前日的那场风波......
秦观海快速的扫视周围,就看到:王淮鑫与何苑冰坐在门口的吧台处,与老板聊的火热。嬉笑打趣的声响,也渐渐的飘荡过来。
好似有所感应,王淮鑫扭头看了过来,很是飒然快意的摆了摆手,当作是刚见面的招呼。
“夜鹰特战旅的中校,武道准宗师,的确可以留下我,但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袭击政府官员?好胆!”秦观海虚起了眼睛,语气有些森然。
“呵呵,秦局长如此言重,那小的也想请问一下。”既已撕破脸皮,戴晓飞也懒得装什么谦谦君子了,他直接冷然的质问:“你们这个狗屎一样的‘磨刀’计划,为什么牵扯到程瑜?你们想过她没?毁人名节,你们想干什么?”
“你--”秦观海想辩驳一二,却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这种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当然了,若是舍下脸皮,来一句‘当以大局为重’的说辞,也许,有那有一丢丢的可能,他不会被打!
“你想要干什么?”
“道歉!”戴晓飞握紧程瑜的手,一边无言的宽慰,一边冷然发声:“给她鞠躬道歉!”
“我可以给她清白,此后一生,顺风顺水......”
“呲--”戴晓飞咧了咧嘴,脸色冷若寒冰:“现在国泰民安,万事讲理,清白我要,道义,我也要!
顺风顺水?我给!”
“唉~~”秦观海微微叹了口气。
......
半小时后
戴晓飞和程瑜,步履悠悠的,走上街头。
寒露刚过,霜降将至。
不知是否是天公作美,原有些恼人的日晒阳光,也慢慢缩回了云里。
两个就这样信马由缰的走着,未有多言。
落叶渐多,秋色漫起。
淌过枯枝黄叶果流苏,迈过秋风秋色秋意浓。
或是停顿后的相视一笑,亦或是,相顾无言里的笑意轻说......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外如是......
但,他们俩,却是一前一后的走着,隔着步子,隔着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寻到街边的一处长椅,轻悄的坐下。
没有言语,没有调笑。
两个年少的男女,坐在长椅的两端,不远,不近...
行人们,裹挟着时光,匆匆的走过。
他和她,坐落在时光的角落,静谧如潭。
后来,在一阵喧闹的晨风里,她轻启朱唇:“谢谢你,晓飞。”
他苦恼的轻笑:“不用说谢谢的--”
她恍若不知的低头:“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说的哦--”
“我不是好女孩,谢谢你没有嫌弃我--”
“......”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泪,滴在了她,拽紧白裙的手上,若花。
“没用的哦,你是一个很棒很棒的女孩子。”他挠了挠头,急促的组织言语:“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但是,我配不**啊--”女孩抬起了头,断珠的泪,一点一滴的滑下:“我根本配不**啊~~”
“......”
“所以...我们分手吧...”
“呵呵--,确定分了是吧?”戴晓飞直接站起身来,一脸‘和善’的看着妹子。
“啊~?”程瑜看着他突然的举动,有点蒙圈。
戴晓飞一脸微笑:“那姑娘,你既然是单身了,一定不介意来个招聘访谈吧?”
“什么访谈?”
“当然是...”戴晓飞咬着银牙,顶着暴起的青筋,依旧微笑:“人生的招聘访谈啊!俗称,相亲!”
“哈~?晓飞,我不是......”
“老子管你是不是啊~!”戴晓飞咋了下舌,趁着妹子不注意,直接把妹子抗了起来。
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嘀咕:“NND,老子好容易碰到个好姑娘,你说分就分啊~?!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TMD,阿鑫说的对,玩个屁的文艺啊~!直接简单粗暴的来!
走!哥哥带你相亲去!相不好就约会,相好了就领证!”
“晓飞,领证?欸~欸~~!!”
......
““我去~~,刺激~~””
躲在十几米外的王淮鑫与何苑冰,看着戴晓飞撕去斯文,地痞流氓的样子,会心的笑了起来。
王淮鑫提溜了下眼睛,腆着脸说:“咱要不,也来个招聘访谈?”
“哈~?”那看厨余垃圾的目光,又一次的横了过来。
“好吧,我知道错了,我下次...”
“好啊...”
“这是我Kelvin不周,我一定......啥,你同意了?”
“不想去就算了咯--”
“我去!我去!我去!中山公园走起!”
至于那什么兄弟?鸡儿的兄弟啊!有妹子重要吗?当然没有啊~!
胭脂泪,红颜醉,话里难尽是非。
一场风华,一叠雪;一笑倾城,一泪生。
尘世苦乐乱纷扰,且催相亲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