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公安局里
证件处值班的女警妹子,陆桃,好气又好笑的,拦下了第五次想偷偷溜走的闺女。
“小月月,这样不对喔~~,你再逃跑,姐姐会生气的喔~~”陆桃捏着软绵绵的小脸,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我要去看麻麻。”叶晓月有些倔强。
其实有时候,小孩子的信念,有时最是可爱可笑,有时,又最是坚不可摧。
肚子饿了,我会大哭大闹的叫喊;猫猫不见了,我会笨手笨脚的趴床底下叫唤;妈妈不见了,我就要拿着小包,装着零食,迈着小步子去找!
没有值与不值,也没有应不应该。既然想了,我就要去做,既然做了,我就一定要做完!
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心无杂念,自是无所畏惧。
看着这个,倔的让人心疼的小姑娘,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陆桃也有些心疼:“对了,月月,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啊?姐姐可以帮你找一下哦~~”
“嗯......”小姑娘想了想,脆生生的说:“粑粑叫叶清,麻麻叫姜琴月。我想去看麻麻。”
“看?”一个女警有些不解,和气的问道:“是去麻麻工作的地方吗?”
“不是的哦~~”月月低着头,活泼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沮丧:“是去麻麻睡觉的地方,粑粑说,麻麻要睡很久很久。等月月长大了,才能去看。”
的确是看,隔离着一座碑,外边看着里边,今生看着往世。
原来,是吊唁啊~
陆桃扯起嘴角,想给这个小姑娘,一个宽慰的笑。但是,笑不出啊,这怎么笑的出来啊~~?
人言世间最可惜可恨者,无右出‘子欲养而亲不待’。唯余恨之,亦羡之;想之,亦念之。
“洁洁,眼睛好红。”
“没事的哦月月。”陆桃摸了摸眼角:“只是进了沙子,姐姐揉一下就好了喔。”
“哦对了,月月,你可以说一下你爸爸的故事吗?你爸爸,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吧?”陆桃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想着用些微话语,冲淡一下满堂愁绪。
却哪知,这个身家不幸,但又涅槃归来的小姑娘,小大人似的摇起脑袋:“不是的喔,粑粑总是会为了几块钱,就忍不住头疼。但是呢……”
小月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又堆满了笑意:“洁洁,其实呢,粑粑他打架非常非常厉害喔。
但是呢……他总是说什么‘法不轻言,拳不轻出’,都不肯给我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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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江市,道口区,道口火车站
作为长江的流经地,墨江于省会间自古有‘通衢之地’的美名。江水两岸之地,更是商贾云集之所。
所以自上世纪,一市两站的火车轨道格局,便早早的定了下来。
至于,你问它的好坏作用……
啊~,哦~,额……
那什么书本上的内容,我就不多说了。反正通篇看下来,就一个意思:丫的,老子教你怎么乐观的生活,你就给老子好好听着!苦?没有苦!难?不存在难!
嘛~~,再多说几句,就成教唆了,所以,打住打住。
然后,我就这么说吧,在地下社会里,火车站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不可多得的聚宝盆。
毕竟,每年少几十上百个农村妇女,区区的几多贱命,和那些高官的政绩相较,真不算事。
“咚--!”
踹飞了一个扑来的油腻胖子,叶清毫无表情的,看着墙面上溅洒的斑斑血花,就像看一个滑稽的涂鸦般。
这是第几个了?七个还是八个来着?
嘛,懒得数了,一些臭虫罢了。
长的人嫌狗厌,身子骨却全是空挡。唉~,和曹泉比起来,简直是不入流的废物。
扭头向前,瞅着那些严阵以待,却又战战兢兢的打手们。便不由的叹气。
眼睑微垂,随手拾拿起两个铁棒,便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去。
中午开始,心底的烦郁,便难以言语的翻涌起来。
烦!烦!烦!烦!烦!
为什么,你们这些下水道的垃圾,为什么不死个干净?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能这样若无其事的伤害别人?
杀!杀!杀!杀!
伤害了我女儿的,就该杀!
法不轻言,是未遇言法之人;拳不轻出,也是未见值当之人,值当之事。
“给我打死他!”满含恐惧的咆哮,伴着四溢的口水。
“““杀--!!”””凭人数而激起的最后胆量,倒有了点血勇之味。
但是,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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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粑粑说过,他是一个医生,医生能帮很多很多的人……”
“呵呵,你爸爸真厉害。”
“那是当然,是月月的粑粑喔~!”小丫头骄傲的抬起头,牛气哄哄的说:“粑粑还说了,医生是不能伤害别人的,不然,是不能当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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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当最后一个打手,被打的吐血倒下时,周围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但少年死寂的眼中,却是无半分波动,肃穆的像深山古寺的佛。残忍的,又像地府里的鬼。
杜伦和路有锭,两个身份地位,所差悬殊的人,却是一同站在巷口,赞叹的神色里,有些复杂。
“侠,终究是以武犯禁啊~~”
……
“哒、哒、哒--”
黑色的修罗,走过染血的地面。染血的手,握着染血的棍。
阳光昏暗的狭巷里,他把人间,换成了地狱……哦不,这本来就是地狱,一个人心之狠,人性之贪的地狱。
“啪--”
叶清吊着眼睛,一巴掌糊在这个杀马特的老大脸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说,你们今天拐了小孩没?”
“你特么……”
“啪--”又一巴掌。
“说,你今天拐了小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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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粑粑说,人无高下贵贱,要是伤害了别人,他就不能当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