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的主旋律,永远是平淡而平静的重复。
菜价,总是在临冬的时节涨,不太红火的生意,让叶清这些天是听足了爹妈的念叨;
医馆的买卖,却是依旧的热闹。一帮子,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结果让寒气入体,连风度都丢了的年轻男女们。让叶清和王淮鑫两师兄弟,很是不爽利的忙活些阵子。
当然,在这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世道,不求太多,平安喜乐,便已是最好的追求。
几个因医馆结缘的年轻人,也都是得过且过的,也只求着且过的咸鱼性子。
不过人间的因果缘由,又最是繁复不定,惹人哭笑不得。
吴浩七赖八赖,最终还是没能赖丢见父母的大事。
虽说婉君妹子很是温雅贤淑,婉君妹子的父母,也听说的极其讲理之人。
但是没辙,谁叫这个僵尸脸,天生就注定了,会在妹子的爹妈面前矮一个,甚至是几个头。
事后的星期天。‘门神党’的兄弟几个,也贱兮兮的问了后续。但这个笑起来,甚是瘆人的王八犊子,实在是死鸭子嘴硬。一些不太友好的审讯技巧,又不能施展。所以只能可惜的作罢。
付岭那个两天一小搞,三天一大闹的,关于节操也贞操的攻守战,也把付小哥折磨的不轻。
当然了,这种艳 遇横福,明显是人生赢家,和轻小说主角的际遇,哥几个没给他一脚,已经是全了往日的情分。
只是雪樱妹子,对于生儿子的药方的恐怖执念,把叶清纠缠的实在是够呛。
唯一能确定是好消息的,便是戴晓飞与程瑜这对小两口了。
也不知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是瞎了眼的老天,总算存了一丝仁念?
戴晓飞的母亲和程瑜。
一个给了戴晓飞一生女人,和一个会陪伴戴晓飞一生的女人。两人之间的初见,并没有发生,那什么琼瑶剧里边,脑残又扭曲的情节。
一些能问不能问的话题,更是没有出现。
这诡异的相安无事,倒是让戴闻和戴晓飞爷俩,颇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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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十八号,星期一
墨江的天色,在一天冷一天的寒流下,愈显得苍白单调。
节气,也是不紧不慢的,离大雪愈远,离冬至愈近。
太祖也曾说过,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兴许是老天爷,散在人间的福气,就那么多一些。
你得了多了,我便会失去。你幸福,所以我就会不幸。
很没道理,却是很合情理。
至少,在李秋看来,他大半辈子的,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福分,就被几个不明不白,又万分该死的人分了!
李秋是一个二流子,好吧,这是句废话。毕竟,在江浚路中学里边,有几个不是二流子?
不知是脑残,脑残,还是脑残。为了一个,他那所谓的,风流的,高人一等的江湖生活。他用一根棍子,和一个小混混脑门上的血,成了红毛手底下的小弟。
然后……他的名字,变成了李子……
然后……他陶醉了……
女生们绝望而不知所措的表情,男生们敢怒不敢言,甚至艳羡的目光……让他真的很陶醉……
这是什么?这特么才是人生!这特么才是江湖啊!
原来我可以这么强大?不!不!不!我本就应该怎么强大!他们这些蝼蚁,本就应该跪在我的脚底下!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他李秋亡不亡?没有人知道,但是,他狂的的确是很厉害。
就像无数绘本、小说里一样,这种人嫌狗厌的畜生,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主角踩进泥巴里,自然是大快人心。
一个星期前,他跟着的那个,所谓的,好像很有前途的红毛贺高兴。和他一样,在他人的恐惧,害怕,甚至是奉承里,迷失了心窍自我。
所以,一个扭曲的不能再扭曲,搞笑的同样不能再搞笑的闹剧,让红毛,也让李秋,失去了所有。
以前有多么嚣张,现在,自然有多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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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一条丧家犬。”粗鄙而快意的不屑,回荡在江浚路的一个小巷子里。
而恶毒的言语,伴着更加恶毒的拳影,毫无情面的,砸在了躺在地上的,李秋的身上。
“王淮鑫老大罩的人,你也敢动?找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哥走了走了,打他也不嫌脏了手?”
“啧啧啧---,没办法,老子见不得**了。走~~”
“别让老子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
待得他们走后,李秋捂着青肿的脸,颤巍而无言的站了起来。这是第二十次了,自从那个叫夏婉君的贱人,说出王淮鑫的名字后,已经是第二十次被打了。
李秋倒吸着冷气,脸皮刺疼抽搐的,抬起头,眼神虚渺的看着小巷上边。
苍白的天,被黑黝黝的砖石,切割成细长的条块。刺鼻的油烟,在有一阵没一阵的晨风里,灌的到处都是。
墙很寒凉,天气很寒凉,地上的砖石很寒凉,李秋的心绪,同样很寒凉。
在他不太发达,也可能永远也发达不了的脑袋里。有一个疑问,一个弄不清楚的疑问。
为什么,作为人上人,也只能是人上人的他,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
这不应该!这很不应该!
他是谁?他是在外面混的江湖人啊~~!!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成为人上人,我执掌他人的命途,有什么错?!这都是我的,这都应该是我的!
女生,就应该唯唯诺诺的,让他予取予夺!男生,就应该跪在他的身前,想条狗一样!
他的错?不不不!他没有错!他绝不可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