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元旦,晴冬有雪
宜:祭祀、塑绘、裁衣、动土
年初的第一天,红渠街也未显得有什么新意。愈发冻寒的温度,倒是让商家赚足了银钱。
月月小姑娘,捂在被窝里,她那坑爹的小脑瓜子,经过了好一顿思索后。终于在赖床,和耍赖赖床里,选择了后者!
当然,这一切的抗争。在一个刚刚晨练完的黑脸恶魔,狞笑着脸,伸出了那罪恶的冰手后,尽数成了笑话。
“啊~~!粑粑冰!好冷啊~!月月不想起来呀!”
“大姑娘了,还赖床?小心长不高!就起来把...”叶清声音温和的轻笑着,大手搭在被子上,很是轻柔慈爱的......把被子一掀!
“啊啊啊啊~~!!好冷啊~!!最讨厌粑粑了!”
被冻得打哆嗦的小丫头,立马就活动着小短手和小短腿。一边蠢萌蠢萌的把自己塞进衣服,一边满是委屈的叫喊着。
(我擦,闺女好可爱~~)叶清严肃着脸,但厚实生茧的巴掌,时不时不着痕迹的,擦去了某意欲下流的红色物体。
半个多小时后,自家对面的医馆门前。某条女儿控,幼 女控的变态咸鱼,对着还气鼓着小脸,很是萌萌哒的小闺女不断的轻声讨好。
在许下了不知多少好处后,小月月闺女,才老不乐意的嘟囔:“那粑粑,你下次一定要带我出去玩哦~~”
“好好好,粑粑今天有事。下次一定会带你去公园的!”
“绝对绝对绝对?”小姑娘红扑扑着小脸,那清亮圆圆的小眼睛,纯洁的让叶清有些心虚。
“嗯!绝对绝对绝对!”叶清严肃着大黑脸,胸脯那拍的是一个震天响。至于公园......
嗯...咳咳,了解一下初中生的元月调考?
“月月今天,要好好帮着马姐姐看店哦~~”叶清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有些宠溺,又有些打趣的激将着:“月月不会不行吧?”
“才不是呢!”小家伙倒是上道,立刻大言不惭说道:“月月可是很棒的!而且,还有阿黄帮我呢!”
“喵~~”
蠢肿蠢肿的大橘为重,被自己的小小主子半抱半拖的抱着,沧桑的猫脸上,满是生无可恋。
作为一个混吃等死,只想猫窝的物种,起床和起早床,简直就是酷刑!
阿黄......干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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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乐融融,悠哉悠哉的平淡对话,随着小家伙咋呼呼的消失在小卖部里边,终究还是迎来了结束。
“呼~~”白色的匹练在漫漫冬雪里,显得愈加清晰,也显得愈加寂寥。
细雪临身,红尘碌碌的街上,也少有些行人。
他站在医馆的门前,平静如渊的眼眸,映着不知远近的街景。
白色的雪,乌黑的瓦楞房檐。
斑斑点点的早行足迹,点在浅浅的雪霜里,蜿蜒到远方。炊烟带着辛劳的热气,隐隐幽幽的呼声,也不经意的渡入风里。
神圣于尘世,世外于世间。
但是,这邻里巷陌的安宁,为什么,就总是没有人珍惜?
武道宗师,牧边杀敌的士兵,简陋巷口里的大夫......
叶清的身份很多,他见得人,见的事也有很多。在一次又一次的风雨里,仅仅少年的他,活的却是愈发的老气。
老气成熟的外表,还有老气成熟的内心。
但是啊,有些事情,他却是不管多少遍,他都是看不懂,想不懂,也说不懂。不管多少遍!
“MD!晦气!”
“呦呵,还这么大气性?”王淮鑫掀开了医馆门前的幕帘,搓着手心走了进来,很是不爽利的抱怨:“我说你得了啊,赶紧回来坐诊。我给你代班很累的好吧。”
叶清咧着嘴,露着不知是真白,还是在脸的衬托下显得很白的牙,腆着脸笑道:“鑫哥能者多劳呗。”
王淮鑫温和一笑,然后气运丹田,腔调圆润的说:“滚!”
“啧啧啧--”叶清牙疼似的咋了下舌。
没辙啊!到底是从小坑到大的师兄弟,谁不知道谁啊~?
“唉~”叶清长叹一声,很是无奈的说道:“鑫哥你也知道。当年我是以杀入道,成就的宗师。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杀人偿命,以血洗血的念头,心里不静,哪敢坐在医馆里悬壶济世?”
“......”王淮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多的话语,之丢下一句逼事多,就转身回了医馆大堂。
看着晃动的门帘,黑脸的少年笑了笑,冲着有些冻僵的手上哈了口气,便慢悠的往外边走去。
“小叶先生。”但还没来得及动身,便被一道苍老的声音叫停:“怎么这么着急?”
“嚯~!老爷子?您怎么起来了?”叶清见着马文拄着拐杖出来,连忙上前搀扶。
一边往老人家身子里渡送着内力,一边没好气的叮嘱:“您老身子虚,这大冷天的,不好好睡觉干嘛呢?”
“呵呵,人老了老了,越到后边,越是少眠。”马文和蔼的笑着,椿树一样的皱纹,更是层叠的堆起:“现在的墨江,风大雪急。不是什么出行的好天气。
小叶先生,何不在家里等等?等个天朗气清的时段,还不是舒坦很多。”
叶清挑了挑眉,很是无语道:“我说老爷子,就咱俩在这。说个话而已,何必整这么些麻烦?
先说好啊,我话就听一面,别的都听不懂。”
“你这孩子,听不懂好坏话是吧?咋跟你师傅一个德行呢?”马文没好气的说道:“屁大点孩子,少掺和麻烦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之言语,虽难说绝对的正确错误,但历经沧桑,看遍春阳暮雪的感悟,总有那么番道理。
“......”叶清很沉默,积在肩上的细雪,化作了水。他才笑了笑,低声说道:“生死大事,哪能说麻烦。”
老人细眯起眼,话语没有一丝波动:“你为济世救人之医家,何不以德报怨,或者视而不见?”
“若是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叶清将老人交接给马韵歆后,便拱手施了一古礼:“多谢老爷子的教诲。但我沈氏门人,多是以直报怨的痴傻之人。告辞。”
说罢了,便就是挥挥衣袖,入了雪中,消失在空荡街巷里。
“这臭小子...”马文笑骂了一句,晃了晃头,便在自家孙女的搀扶下,慢慢往回折腾:“哦对了韵歆,你要是真对小叶有心思,可以从小月那入手。”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