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习惯的动作

作者:轻舟21 更新时间:2019/1/6 12:38:14 字数:2008

时间的概念具体而抽象,诗人常用时间去度量理想,志向,甚至是爱情等很是虚缈的辞藻。

像什么‘爱情可以失去时间,时间可以失去爱情’、‘你对时间吝啬,时间就对你慷慨’等等一系列的废话。

每个人,每件事,甚至是每一段求而不得的念想,也许都会在恒古以来的洪流里,冲刷成单调而乏味的剪影。

而这一切,对于叶、付、六、吴哥几个而言,唯一的用处,也不过是让心底的某处伤,某处疼,显得更加刻骨铭心罢了。

不知真的平静如水,还是暗流涌动之类的。在平淡,甚至是寡淡的校园里,一天的时光,很快就匆匆过尽。

叶清招呼了一声,就跑着去接闺女。玩世不恭的黑脸,还有那不知几般心绪的内心,让于慧姑娘很是有些懊恼。

刘宸宇和付岭,就陪着吴浩,往着红渠街的医馆踱去。

没有感人肺腑的宽慰言语,也没有小角色跳出来,很是给脸色的贡献经验值。

天色,倒是黯然的越来越早,喝完了手中的热饮,吐出两口浊气,自然是要继续赶路了。

吴浩平静的扔了罐子,便慢步的,不经意的,甚至想都没有想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并冷冰还冷的脸上,好似微末的涂着安逸;耷拉了四五天的眉毛,也下意思的扬起。

这一举一动里的熟稔,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的自然,就好像燕子会筑巢,盐是咸的,饿了就要吃饭一般普通;就好像雪的白的,火焰是红的,他要去接她一般寻常。

只是因为,这几个月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我要过去,我必须要过去!因为她在那里,我一定要过去!

也许我走到路边,那个温和怡然的女孩,就会站在那里,冲着我说,冲着我笑……

在刺骨的寒风里,明明灭灭的路灯下,我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

心脏,也许会不争气的砰砰直跳;手,说不定会因为掌中的柔胰的冒汗;嘴里,更有可能不断的说着傻话……

很蠢,很没面子,甚至很没骨气……可是啊,和她在一起,我就快乐的,兴奋的,不知所措的觉得,像漫步在时间的尽头。不求明日,亦不往来生,只求……

“条子,你走错了……”付岭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怜惜,带着同情,也带着那抹不开的悲伤。

刘宸宇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他哽咽在喉咙里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回头吧,条子,回头吧……”

梦碎了……

那朦胧飘洒的灯火,还在那灯火下,等着自己的人……成了绚烂美丽的玻璃片,飘零,破碎……

她,真的已经走了。留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吴浩闭上了眼,静静的呼吸着寒风。

风雨临而不动,泰山崩而不摇。

没有人知道他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到底想着什么。可能,是满溢的悲哀吧……

他睁开了眼,如夜深沉的黑眸里,是让人心悸的寒凉:“走习惯了…以后我尽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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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红渠街,沈氏医馆

在翻滚的蒸汽里,煮的鲜白细腻的羊肉汤,正充盈着室内的香气。大块大块,被煮的酥烂入味的羊肉,在锅里欢快的翻涌着。

戴晓飞和王淮鑫捞着肉块,就着一小碟榨菜,沉默的吃着。两人的脸色很平静,也很认真。

本是好友相聚,热热闹闹的饭桌,此刻却是阴云密布。

压抑,沉闷,不敢言语的气氛,统治了所有的声音。

汤水一层层下降,鲜嫩的肉块,也一点点下到肚里。哥俩放下碗筷,捧着热茶,不紧不慢的喝着。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王淮鑫扯了扯嘴角:“那小舅子那边,能不能再搭把手?”

“我小你个锤子的舅子啊~”戴晓飞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和程瑜那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好吧。而且,‘磨刀’的那群兔崽子,你是知道的……”

话说的直白,但话里的语言,却似枯叶堆里的毒蛇般隐晦。

因为两个人都明白,或者说,因为某些笑中染泪,泪里尽伤悲的事,他们不得不明白。

“呼~”王淮鑫悠长一叹,丝丝缕缕的白色匹练,却如长枪般古朴厚重:“那小叶他们这次……”

“不能帮,也不要帮。”戴晓飞取下眼镜,揉着眉心,但微涩的语气里,满是心有惭愧的内疚。

两个‘不能’,前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苦涩,后者便是对‘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一个单调的,无聊的,甚至让人不理解的词语的尊重。

毕竟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儒士更是能欺之以仁。所幸的是,这帮因缘际会,相互结识的年轻人们,且不说脸皮厚不厚,内在坑不坑爹,反正他们几个,从来都不会以君子自居。

戴晓飞舔了舔唇角,幽幽的语气里,听不出心绪:“秦局长在我得知消息的那一天,就打来了一个电话。”

“他威胁你?”

“呵呵,威胁~?如果他不怕我犯浑的话...”戴晓飞带着眼镜,脆弱单薄的镜片上,满溢着冷翳锋锐的毫光:“程瑜父亲的公司,因为‘一个不小心’,传出了偷税漏税的风声。

我若是装聋作哑,对此事不管不问。

程家的企业,会得到浴火重生的希望。而我和程瑜,会得到某些高等学府的免试资格...

阿鑫你呢?应该也有吧。”

“呵--,有当然有!”医馆的大师兄,咬着牙,闷声讥讽着:“我以前帮小冰挡灾挡难的时节,总会有那么些漏网之鱼。

他们承诺,能把这些漏网之鱼送回墨江......”

“这算什么?知法犯法?还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知道,也懒得知道。”王淮鑫眯眼冷笑,但说完,又若有所思的摇着头:“但这次的事情,我们本来就不方便插手。以血洗血的报复,自然要靠自己。”

话是这般说,但是他们两人的脸上,那痛苦的腰撕心裂肺的神色,怎么也,怎么也抹不去!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对啊~~,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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