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们漫步在临江的街头,走了很久很久。
去了很多地方,也说了很多的话。
每一次回想起来,记得清晰的,反倒不是灯火的如何灿烂,也不是江景如何的浩大契阔。
倒是那个被放的温凉的玉米,吃下去的微甜,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的口齿之间。
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我和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者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在年少气盛的年岁,终究有一些遗憾。
她的手,握起来很温软,像是软玉。
她的话也很好听,满是青春和生命力的活力。
但是......为什么,她的那一抹浅浅的,淡淡的,好像春末薄樱的笑,会那么的悲伤?
我这一生错过了很多,也选错了很多。我本以为后悔是懦弱的表现,我年少登宗师之境,总想着我绝不会后悔。
可是那一天,我的心,为什么那样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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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的视角)
其实对于来步行街,我是拒绝的,因为在我短短十几年的记忆里,老爸每次来步行街,那宛如赶赴沙场;以及逛完街后,那站死沙场的悲壮场面......
唉~~,谁还不是一个孩子?何必苦苦伤害?
能不能约会,这是能力问题;但敢不敢逛街,那就是妥妥的态度问题了。
当然,为了身为男性的尊严,我对于这种轻浮的言辞,其实是报以蔑视而拒绝的态度的。
“叶清,快点走啊!还要去看灯景呢!”
“啊~~,来了来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男性尊严什么的,还是活见鬼去吧。
走上前,瞧着左手撸着鱿鱼串串,右手拿着奶茶的于慧,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的姑娘,嘴角油花花的,也不晓得注意下。
“你瞧瞧你,就算没撸过串,也要注意一下吃相啊~~”我掏了掏兜,哟,给小月擦嘴巴的纸巾还留了一包。
也没多想,抽出纸巾,就给慧姐擦起嘴来:“咋跟小月一个样?”
咳咳,我能以人格担保。
当时之所以没接过慧姐手里的奶茶,让她自给擦,完全是因为,作为爱心奶爸的我,给自家小闺女收拾习惯了!
而且!请注意而且!
我这么干的时候,是完全没感觉的!那所谓的羞耻感和理智感,完全是以后才回归的!
所以!请大家相信我,我并不是会撩妹子的色胚!
请相信我啊!
好吧,此后的种种烦恼,并不在,现在的我的思考范围里。所以当我脑袋混沌,却一丝不苟的做完这件事情。
瞧着慧姐那错愕,以及快红炸的脸时,我还是有些没回过来。还反手一个摸头杀:“吃东西注意些,大姑娘了...”
“你是白痴吗~~!!”慧姐气恼的踩着我的脚,大声的喊道。
我擦,我怎么又成白痴了?
......
后来,为了安抚不知怎么就炸了慧姐,我揣着前两天,刚从我爸小金库摸出来的银钱,强行挽了一波尊。
额,你问我给马韵歆当保镖挣的钱?
那些钱,可是我以后的老婆本,以及小月以后的嫁妆啊!
至于我爸的那张脸......想了想他老人家,为了藏私房钱和我斗智斗勇的经历,以及以后能防住老年痴呆的概率。
我当即就觉得,之后搜刮的频率,也以再提一提。
“请我去吃冰淇淋!”慧姐掐着我的腰子,气鼓鼓的说道。
MMP,这腰子要是掐坏了,以后老子看你怎么哭?
“这大冷天的,吃冰淇淋是不是不太......”我作为老中医,凭依着高尚的职业道德,以及逐渐消瘦的钱包,决定还是再劝一波。
“我就要吃,大冷天的才不容易化掉,买不买?”
“好吧,买买买~~”
至于给女孩讲道理什么的,就算作死如我,也晓得什么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所以,唉~~~自小就被老爷子教育的万事从心(怂)的道理,作为弟子的,也只能从善如流的,遵从了打小养成的价值观了。
就着不吃白不吃,以后打死也不会再吃的‘勤俭’作风,给慧姐买了一杯红豆冰的同时,顺带给自给买了一杯巧克力。
好吃是好吃,但吃的急了。啧--,脑门真疼。
我和慧姐就坐在店内门边的椅子上,捂着脑袋,一口一口吃掉冰淇淋。说真的,慧姐着安安静静的模样,倒真是可爱了不少。
......
晚上8点的江滩灯景,好看是好看,但这天寒地冻的地径,又不是啥过年过节的,看得人少了,听着这涛涛江水声,难免会有些凄苦的意境。
我缩着脖子,把手揣进兜里,瞅着身边同样把手揣兜的慧姐。
寒风吹动着她的发梢,米色的厚袄,在橙黄的灯光里,像是乡野间倔强的野花。
我虽然自小学文,一些古诗古词,记得也算是清楚。但在这一刻,我脑子里想到的,不是曹子建的“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而只是简简单单,很没什么出息的......好看。
灯景看过一会儿,也就腻了。这一场开始的不明不白,进行的不明不白的约会,也总是迎来了同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抬起头,江观钟楼上的时间,也慢悠的指过了八点半。
以叶清敏锐的感知,自然是知道,一辆汽车已经带着某些不言而喻的意味,停在了不远处。
“开行吗?”慧姐看着远处的江景,轻轻的问道。
“嗯,挺开心的。”我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慧姐慢慢的转过身,下巴缩在衣领里,但透亮的眼睛,却格外的明亮:“你若是喜欢,我们每个星期都可以来。
而且墨江又那么多好玩的位置,我们都可以...”
“慧姐,谢谢。”我没有让女孩把话说完,便挠了挠头,苦笑的拒绝了。
因为,有些话,能不说出来,还是尽量不要说出来的好。
“是吗~~”她抿了抿唇,低下头看不见表情。她像是在笑,一个轻薄的,脆弱的笑:“那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