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轻点轻点...呜~~!!让你轻点,你当猪皮子按呢?!”叶清感受到脸上的火辣,疼的直咧嘴:“我说马大小姐,我最近没招惹你吧?噢~~!!”
“闭嘴!别把我爷爷吵醒了!”马韵歆俏眼一横,冷冰冰的煞气,把少年的惨叫直接堵在了嗓子眼。
那感觉...别提有多特么酸爽了!
“哼--!”马小姐姐扬了扬好看的下巴,心情颇好的哼着小调,拿着蘸碘酒的棉球,冲着叶清脸上的伤......下死手!
“呜呜呜呜---!!!”
在这里,你不得不承认一个观点:在你伤心的时候有人整,这感觉......是真特么的爽啊!
至于叶清脸上的伤......就是一个悲伤(喜闻乐见)的故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做,天在看;还是人贱必有天收。这一学期以来,叶清风风雨雨的,明里暗里的b,算是装了个齐全。
但凡事都过犹不及不是?你瞧瞧,这刚一放寒假,他遇到的事情。第一天因为替考计零分事件,被自家爷爷赶出了家门;第二天,被闺女扒拉出了,自给藏在《金瓶梅》里的遗书...嗯,好像还不止一封的样子......
所以,现在的叶清,整个人都mmp了好吗!
处理完,被自家爷爷揍出来的伤,叶清默默的缩在小卖部的沙发上。严肃方正的沉默里,带着一抹蛋蛋的忧伤。
“给,接着~~”头也不抬,听着忽悠过来的风声,叶清随意一个抬手,便摘下了马韵歆丢来的瓶子。
叶清觉得很是平常,取下了瓶子,淡然一笑。便在小太阳烘暖的橙黄灯光中,不紧不慢的盘算着什么。
但在这光影交叠,甚至时光都能缓缓的小小暖厅里。马韵歆却好似看到,少年身后那清妙淡逸,佛陀拈花的虚影。
一梦恍然,似真似幻灯影朦胧。
少女知道方才种种当不得真。但不知怎么,眼前这个唉声叹气,苦苦寻思着今晚住处的少年,却与那一日,于巷陌中轻颂佛经的身影,慢慢的重叠起来。
......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众病逼切,无救无归,无医无药,无亲无家,贫穷多苦。我之名号一经其耳,众病悉除,身心安乐,家属、资具悉皆丰足,乃至证得无上菩提......
身怀佛骨,心纳慈悲,血染琉璃身......
“怎么了?有那里不舒服?”叶清凛了凛眉,浑厚的声线,打断了少女不着边际的深思:“你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你不像我们这些糙汉子。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呵呵--,没事--”马韵歆捋起额角的发,疲累的眼角,还是努力的堆起笑意。一举一动,哪怕身在来来去去的红尘,依旧透着大家之气的沉稳雅致:“爷爷的事为重。”
叶清点了点头,有些欣赏,便没有再劝。毕竟百善孝为先,是华夏人刻在骨血里的一句话。
“唉~~,这些天,我怕是要在你这打扰了。”少年突兀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青紫愁苦,哪还有那叱咤一方风雨的宗师之相:“我爷爷是铁了心,准备把我放养了。”
“噗呲--”少女掩嘴一笑,冲淡了绣眉间的一丝愁绪:“你也真是的。大过年的,非要在家里放一封遗书。
还...还夹在那种书里面,能不被打吗?”
“什么叫那种书?”叶清听到这顿时就不乐意,很是油滑的挑了挑眉,但扯到了脸上的伤之后,只能滑稽的咧嘴:“《金瓶梅》是老祖宗,给咱留下的文化瑰宝好不好?当年,可是差点入选了五大名著的造不造?
还有,谁告诉你,我遗书只留了一封?”
闻言,马韵歆对这条咸鱼的作死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还留了几个?”
“以前和鑫哥出征了多少次,我就在家里留了几封。约莫有四、五件的样子。”少年的表情,也很是蛋疼:“毕竟,东林和北原那个地径。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回来。
早知道会这样,老子特么就烧了!”
“还有呢?”
“我把我爷和我爸的小金库,很好心的写了出来。”
“......你没被叶爷爷打死,命真好。”
......
没有什么意义的谈话,持续了很久。久到,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久。
岁末的寒冬,寒冬里的小堂,小堂里的炉火。
捧着贪暖的茶杯,光影昏沉迷蒙。
两个人没有心防的,说着无聊的话语,讲着无聊的笑话,或者畅谈这无聊的国计民生。
这些天小月怎么办?--这坑爹的闺女,不要也罢!
嚯?这么大方?那你日夜操劳的......--小生认为,‘操’这个字,用的不太好。
...去死!--切!
窗外疏枝筛漏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围炉小憩,低低切切,何事不谈?何事不语?
不知是近来的前后辛劳,实在消耗了少年的太多心力。还是此间的短短的温馨,太过的令人安逸。
道了句晚安,说了声好梦。少年便合着薄毯,在摇曳的灯暖里,不再言语的睡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特么管你多不多,明天一堆事好吧!High你妹啊high!赶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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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少年?)
马韵歆看着眼前,大大咧咧,毫不见外睡在自家沙发上的少年。突兀的这般想着。
不上进,却有百折不挠的钢铁心性;怕麻烦,却默然的能为自己朋友的奔走;贪小便宜,但在大事之前,却有着颇为浩大的气节。
很多人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怎么到了他这里,竟成了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就好像...就好像游戏人间,心怀苦悲的佛......
呵呵,想什么呢?
作为他的朋友,可能只觉得他坑人没下限;但作为他的敌人......好像写遗书,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好奇,所以想了解。了解之后,却是再也逃脱不及。
(唉~~这可怎么啊~~)
马韵歆捋起发丝,俏丽的眸眼中,倒影着少年的身影。微恼的嘴角,却是掠起了一丝欣喜。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