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旦染上了,便再也解不掉。它会一点点从记忆的最深处开始腐蚀,直到把你的整颗心都融掉,化掉,剩下一滩唤作遗憾的东西。
当年的一念之差,终于是酿下了祸患,有的过错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将面前的一个个黑匣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颗颗人头,这些人头的主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欺辱过一名少女。而此刻站在这些人头前的男子,却恰恰好是她的亲生父亲。
“埋了吧。”男子挥挥手,不愿意再看到这几个令他心中窝火的头颅。
“是!”中村恭恭敬敬地说道,对于面前的这一位,他的心里除了敬畏之外不敢再有其他任何想法。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来,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左右两边一男一女,中间坐在高椅上的是一名仅有一岁左右的女孩儿。这是她满一周岁时照的,如今屈指一算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时间还真是不饶人啊。
“既然那么想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见见她们呢?”如果顾墨笙等人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开口之人正是之前被他们送进局子里的白无常。
“像我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们母女俩呢…而且,那样只会给她们带来麻烦。”男子捏着照片的手不觉用力了几分,有些事情并不是想了就能去做的。越是身处高位,就越是身不由已。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鼎鼎大名的判官大人,居然会连见自己妻女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吧。”白无常嘲讽道,“恐怕在那丫头心里面,父亲都是会强女干自己女儿的畜生呢。”
听到这句话,男子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杀意,身上更是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来。即便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每当回想起来,他都恨不得把其从地狱里面给拖出来再次折磨至死。
对于这股压迫感,白无常倒是表现得非常平常,好像压根儿就没有觉察到一样。不急不缓地泡着茶,一身点缀着樱花的白色和服穿在身上甚是得体,裸露在外的小腿和手腕如莲藕一样玲珑白嫩,半遮脸颊的面具也未让她的动人缩减丝毫,反而更添加了一种异样神秘的魅力。
“茶泡好了,请用吧。”两个古朴的藤杯上方升起一缕缕茶香。比起华国这土生土长的茶之乡来说或许稍逊,但是经过几百上千年的发展,霓虹的茶道却是自成一脉,也有其独特可取之处。
品茶品的不仅是滋味,更是一种人生,一种境界。
被茶香的味道一染,男子身上凌厉的气势顿时半点也无,此刻跪坐到茶几前的他却有了几分江湖隐士的味道。
“有些苦了。”还未饮,男子却已经觉察到茶泡得味道有些过重了。
白无常端起杯子来轻抿一口,说道:“不苦,怎能反衬出后面的甜来呢?若是太淡,那饮过之后便什么也记不得了。八分苦一分甜,还有一分是回味,如此滋味才能让人回味无穷啊。正如这人生一样,若甜得太多,未免有些腻人了。过于平淡呢又显得无趣,但也不能全是苦的。所以,苦中有微甜,余后自回味,才更好不是吗?”
听完白无常的话,男子若有所思。也不再多言,直接端起杯来一饮而尽。这个动作看得白无常一阵摇头叹息,如此品茶还品得什么滋味,如牛嚼牡丹,暴殄天物。要知道,这茶可不是一般得茶,而是贡品,寻常人就是有钱也未必喝得到呢。
喝过了茶之后,他似是无意般说道:“那名叫做阮筱筱的女孩子逃跑了,上面让你我务必尽快找到她。”
“是吗。”语气平淡,似乎是一件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关联的事情一般,白无常继续小口抿着杯中之茶。
看着她这副样子,男子有些无奈道:“你就不能上点心吗?别说那孩子逃跑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可是听说当天除了那两个没脑子的蛮力士之外,其余的人都被调走了。除了你跟我,这边应该没有人再有这么大能量了吧。”
“是我把人调走的没有错,但这不代表我想故意放了他。我之所以调动人手,不就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出气吗?”
这反问的口气将男子噎得说不出话来,拜托,老子自己有人有势力,不过解决几个小混混而已,还需要你调动人手帮忙?这女人压根就是想让自己背黑锅吧。就算是让我背锅,但你还敢做得再明显一点吗?
无视身边传来的幽怨视线,白无常道:“这就当十几年前的那份恩情的报酬了。当年如果不是我催眠你女儿,让她把那些记忆暂时封存起来,今天你再想听到她的消息大概就是在精神病院了吧。”
“可是她也因此而当了十几年的聋哑人!”男子脸色发黑的说道。
“那也总比疯了好吧,以她当时的情况,要么失心疯,要么就是自杀。那样一个年幼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让她经历了那一切。不过武安夫人倒也有眼光,先是找了你这么个负心汉,后来又下嫁给那样一个人渣,难怪这辈子再也不愿意正眼看男人了。怕是早就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男人是什么好东西!”
白无常的话让他脸色比猪肝色还难看,几次想要发作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行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她自己有腿有脚,又那么聪明,对组织也不会忠心,怎么就不会逃跑了呢?说不定在外面玩几天疯够了就自己跑回来吃饭了呢。”白无常语气随便,仿佛在对待家里养的小猫小狗一样。
“算了,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干涉,只是希望你别踩了不该踩的线。这些年,对你不满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组织里面一些想要往上爬的家伙可是盯得紧呢。上面有些人对你也是颇有微词。”在这样一个处处以利益为重的组织里,能够找到一个能够说得上话来的人也是不易,他和这女人十几年的交情总算还是有些真感情的,不想让她因此出了事。
一旦在组织里站不住脚,那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绝对是比地狱还要可怕,除了赶紧自尽之外,你没有任何办法。
“无妨,上面那些老鬼动不了我的。至于下面那些乱蹦跶的,要是碍了视线,只管杀了便是。”白无常将杯中茶饮尽,“我知道你准备对一个纠缠你前妻的家伙出手,不要管他,只要不惊动上面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会伤害你前妻和女儿的。”
“好,我明白了。”男子点点头,对于白无常的话,他还是很相信的。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必然是有她的理由吧。虽然,这些年来,他确实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老朋友了。
白无常站起身来,即便以和服的宽大也不能掩住美好的身段,那一头青丝更是散到了腰间,被黑白两色渲染的她就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即便以男子如今已对女色不那么在意的年纪和心性也止不住有些动心了。
只要是个男人,怕是都想揭开她的面具,撕开她的衣服,一探那神秘之下是何等的芳华吧。
都说女人穿衣服是为了被男人亲手脱下,那么戴着面具的她心里也有那么一个男人,希望他能有一天亲手揭开自己的神秘面纱,把自己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和遮掩的呈现在他面前吧。
不要急,一步一步走来,不过也别让我等的太心急啦。白无常唇角微扬,这一抹笑意伴着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春风吹进了这个美好的时节里。
带着淡淡馨香和丝丝生机,从她的指尖溜走,经过庭院里睡过一个冬天的老树,唤醒它枝上的新芽;敲开冰封许久的溪流,叫鱼儿徜徉;带给人们这希望的气息,好叫他们与要找的人不会擦肩而过。此时,阮筱筱和陈铭终于抵达了川玉县;顾墨笙正坐在绫小路母女俩的面前。
还有千千万万的人,都有各自的故事,各自的生命,各自的旅程。康成元一与竹久时子期盼已久的那个季节,马上就要到来了。
樱花,就快要开了呢。
……
PS:这段时间忙得是不可开交,每天走亲访友,还要再接待到来的亲戚朋友。我们都被一个又一个的圈子所套着,很难跳出圈子独立而活,这是环境,人文等问题所决定的,没有办法。
过年了,我相信也并不是人人都开心,小伙伴们也多少有自己的心事吧。我在群里面是很少说话的,也确实挺忙。如果哪位小伙伴心里面有什么话又不方便对身边的人说,但是还不吐不快,不妨私聊发给我。我会在酌情回答或只当个听众(回复未必及时还请见谅)。
作为一个写手,知人生百态亦是必不可少的,你们的人生和故事,经过一点点渲染和加工也会变得无比动人。我们每个人都很平凡,但也都不平凡,在各自的生命里,我们各自美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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