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23:春蚕

作者:浅夜 更新时间:2020/2/24 13:16:58 字数:3122

昨日如风,浮生若梦,夜长梦短难相逢

辗转几何,错失太多,悲欢离合是无常

醒时若梦,梦时若真,唯有独孤未零落

谁的故事被谁诉说,谁的寂寞被谁撩拨

谁又是谁思念难忘的一场梦

……

雨淅淅沥沥浇灌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忽然开始有些变得陌生了。不撑伞而走,雨淋在身上,撑伞而走,雨淋在心上,这么算来,撑不撑伞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雨过之后,一样的湿冷。

莫名其妙,幻化成空,在地上遗留的积水中望到面容扭曲的自我倒影,在车驶过之后又散开了,一点点的晕圈打乱倒影也打乱思绪,最后留给我一个看不清望不明的悬念。

人在这种时候总会产生许多的臆想吧,像是毕加索的画,天马行空不由自主,你不能控制它,也不能约束它,只能任由它发散,往更加不切实际的深处去想。

我把这种感觉称作孤独,也称作悲伤,孤独与悲伤总是结伴而行,你不能将它们分开。

所以,现在的她是孤独而悲伤的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忽然吟出这句千古名句,不是为了附庸风雅,仅不过是胸中有感而发,多么对应她此时此刻的心境与处境啊。

那个她所爱的人,终究不是属于她的人。

不小心与人相撞,软软的触感与满满的芬芳让阮晓晓在瞬间判断出对方的性别。

没有道歉,她懒得理会这些繁琐又无谓的礼貌与修养,人是自我的活着不该被条条框框约束。她生来便没得管教,今后也休想用这些来束缚她。

“撞了人连声道歉也不说么?”

对方高高在上的语气让阮晓晓心中更加厌烦,她讨厌这座城市,因而也讨厌这里的人,所有人。

甚至连头也没有抬,她就这样打算离开,可对方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来,你的家人似乎没有教给你什么叫做礼貌呢。”

这句话终于彻底触碰到了阮晓晓最后的神经,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蝴蝶刀转身就向后刺去。她不管顾墨笙说得什么尽量不要惹事,要保持低调。这些话只有浅雪宫幽那个妖艳jian货才会听。

“啪”

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手腕处,巨大的力道将手中的刀打落在地。

“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怎么,你是街边的小混混吗?”

“你!”阮晓晓又惊又怒,还欲再次出手却被对方先发制人给扣住了手臂。

“如果你再闹腾的话,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可不晓得哦,阮晓晓。”

“你是…阴司的人?”阮晓晓不是傻瓜,不相识的人瞬间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有了解的人不多,除了顾墨笙等人之外也就只有敌人了。

“是,也不是。”对方松开了阮晓晓,同时往后小退了一步道,“或许我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呢。”

没有理会对方伸出的手,阮晓晓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并思考着如何逃走或击杀对方。

“没有用的,你以为只要从我面前逃走了就行吗,这所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监狱,无论你跑到哪儿,他们都能够找到你的。或者说,从你们逃到这座城市的那一天起,你们已经在监视之中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杀死或抓起来。”阮晓晓并不相信对方的话。

“你会把玻璃箱中的小白鼠给抓出来吗。实验人员或许会用一些手段来改变小白鼠所处的环境,增加或减少变量,这都是为了更好的研究,为了得到想要的实验结果罢了,在没有完成实验之前,不会有人直接把实验掐死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阮晓晓问道。

“意思就是,你们都是小白鼠呀。阮晓晓,这一点你应该是最有体会的吧,毕竟从很小的时候,你就被当成小白鼠来对待了。该说是天才的待遇呢,还是天才的悲哀呢,因为与众不同所以便要承受旁人不能体会的痛。可惜啊,你自以为逃了出来,可实际上你一直是个白老鼠罢了。甚至于你给予厚望的顾墨笙,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另一个研究员呢。”

阮晓晓愣了愣,不过马上又恶狠狠地道:“你闭嘴!”

“哈,你犹豫了吧,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了呢。对哦,毕竟是个天才嘛,天才的想法总是特别多,你肯定也有过许多疑惑,也曾猜测过顾墨笙是不是也同样为了某个目的接近你的。”

“不是的,他不可能。”

“不可能?”对方不屑一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大街上游荡呢。这里是你曾经待过的城市,是你不愿意回来的地方。再次回到这里,你很难受吧,你很想有个人给你安慰吧。可是顾墨笙他在哪儿,他有理会过你的心情吗。想一想,这一路上你苦苦追寻着他的脚步,可他何曾多看过你一眼。他的注意力只停留在浅雪宫幽的身上,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甚至他对你的好,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是他的一个病人罢了!”

“住口!”

“呵,说到痛处了,所以歇斯底里?”闪躲开阮晓晓的忽然偷袭,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和戏谑,“是哦,女人在男人的事情上总是这样子,不敢承认自己被欺骗,不敢面对自己只是无关紧要的这一事实。这就是,所谓女人的悲哀啊。与智商或情商无关,与你是否天才也无关,只因为你是个女人,只因为你爱上了一个男人罢了。”

或许,她也曾一度爱上过某个人吧,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过去了。过去了,受过的伤变成了疤,这一处对比其它地方光滑的皮肤是那么刺眼,但却又比别处更加坚硬。结了茧,再触碰到同样的尖锐时才不会再痛,才不会再被划伤。

“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要再反抗了,如果我想要伤害你的话简直轻而易举,所以你看,我对你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再一次将被制服的阮晓晓放开,她又伸出了手:“我叫夜雨薇,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没有错,我的确是阴司的人,但是我并不想为他们卖命。或者说,我不甘于就这样被当做一个棋子使唤。敌人的敌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能成为盟友,我愿意与你们合作,或者说与你合作。”

阮晓晓这一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开口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还有为什么会是我?”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一个,因为我和你都是小白鼠,我们都不想继续当一个小白鼠,我们都是渴望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看阮晓晓依旧在思考,夜雨薇又道:“我知道你有诸多顾虑,怀疑我是刻意通过你来算计顾墨笙他们。但就像我说的,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对抗。你们的一切行动,你们的所作所为其实全都被看在眼里,他们故意或者说希望你们这样去做。到底为什么,我现在还无法言明。我也把话说清楚一点,如果你答应我们就是盟友,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会立刻离开。”

“你能给我什么?”

“顾墨笙,还有自由。”

“好,我答应。”阮晓晓终于握住了夜雨薇伸出的手。

夜雨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第二个盟友争取到了,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无论是神宫月还是阮晓晓,她们都有不能拒绝自己的理由,因为她们势单力薄,因为她们处在下方。她们所心爱的人即将被夺走,对于她们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赌一把的了。

夜雨薇很了解她们,就像了解自己一眼了解她们,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愚蠢的女人啊。对了,那些人不是给她们这样的女人取了个称呼吗——病娇。

在那些旁观者看来,她们是多么可笑啊,爱上一个男人,然后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得到那个人,为了对方不惜牺牲一切。爱他,得到他,占有他,最后再失去他。

在这样重复循环的轮回之中,像是小丑一样演绎着闹剧,她们的人生是一场戏,她们的感情是排练,她们生命的结束是落幕。

可笑,可叹,悲伤……人们喜欢看这样的演出,然后象征性的流几滴眼泪,丢几句叹词,似乎这样他们便变得高尚起来了。

“你喜欢病娇吗?”

大概喜欢吧,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个病娇来着。我希望自己的女人全心全意爱着我,为了我能付出一切,但我不希望她们去杀人,去发疯去做那些使我为难的事情。

多么现实而又残酷的话语,人都是这样自私的生物啊。

你既不爱我,那便远离我生活;你既爱我,那便接受我。

其实人们并不明白,被大卸八块,被造就悲哀的不是那些病娇,而是那些被害人自己,如若他们也能像被爱一样去爱人,那么这世上也会少了许多悲剧吧。

女人与男人不该如螳螂一般,而应如蚕蛹一样,交配之后便共同化作洁白的茧,在死亡之中孕育出白色的希望。春风一吹,抽丝剥茧之后洒下落满人间的梦。

生或许不能共同生,死那便一同死,拥抱着腐化为地上的一堆土,但也仍颗颗粒粒掺杂在一起不分彼此,直到永恒。如此,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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