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战姬之力对于姬武装来说起到的是驱动作用,一旦穿戴上了姬武装,那么各位同学体内的战姬之力就会持续消耗,无论是驱动姬武装,还是只是单纯的穿戴在身上,战姬之力的消耗都是不受控制的,区别就在于消耗战姬之力的多寡问题……”
宋处忧,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偏男子气的短发教习是乙班的负责教习,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甲班的授课堂上为白初杰所在的班级授课,这一点原因大家都不知道,按照宋处忧的说法,是因为周倚仁的课程太赶了,所以学馆长要求她对甲班的授课进行协助调整,而这已经是‘协助调整’的第七堂课了。
而原本应该站在讲台上的周倚仁则通学生们一起坐在讲台前的课桌后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就像是睡去了一样,并且浑身散发着相当颓废的气息,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吗?
女学馆中一年生的负责教习虽然只有一位,但是到了二年则会增加到两位以上,毕竟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姬武装使用的训练,理论课程占据的比例缩小,不同的教习模拟不同战斗风格的敌人与学生进行训练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所以所有人对这样的调动并不感到奇怪,更何况周倚仁的课程比起同年级的班级确实快了许多。
听着宋处忧的授课,白初杰时不时还是会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距离刺客事件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段时间来女学馆依然照常进行上课,没有进行任何课程调整,而执法队巡逻力度在那天加大之后便立刻恢复了平日里的水平,原先闹得沸沸扬扬的刺客事件就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明明发生在女学馆招待关外各个官员特使的宴会上,然而影响如此恶劣的消息却只停留在学生们的记忆中,这么多天下来,白初杰所订阅的各种报纸,无论是主流邸报还是地方报刊都没有对这种事情的任何报道。
应该是女学馆的调动力量压下来了吧,毕竟那种事情对学馆的名声打击是非常大的,再加上封闭的环境使学生在校期间很少与外界接触,而那些经历了这件事情的官员应该也不想和女学馆有什么冲突,只要思维正常自然不可能为了过过嘴瘾到处去说,倒不如让女学馆欠自己一个人情,于是全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
而关于那名袭击宴会的刺客,学馆只是在第二天晚上便轻描淡写的宣布了已经逮捕到了的信息,但是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次通告而已,其他细节学馆没有半点透露,更是没有人见过刺客本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又或者是什么来历。
不过这也让许多紧张了一晚上的学生终于得以放下心来,既然刺客已经被抓住了,那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这样这件辽东女学馆有史以来第一次刺客事件就这样被轻轻揭过,不留一丝痕迹,可以理解,女学馆这是为了让刺客事件对学生课程的影响降到最小,学业为重历朝历代都是每一个学生的头等要事。
“而这部分消耗掉的战姬之力并不会对穿戴的姬武装起到正面或者负面的影响,简单来说就是浪费掉了,这也是非作战时刻战姬尽力避免穿戴姬武装的原因。”
“目前来说,姬武装消耗浪费穿戴者的战姬之力尚不能彻底解决,但是却是可以得到有效改善的,已经有有效的数据表明,提炼越是纯粹的薪矿所制成的脉络,消耗的战姬之力便越小,这也是各个国家在姬武装上研发的大方向……”宋处忧不像周倚仁喜欢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上课到现在她身后的黑板依然干净如初,不过她所说的学生们都能理解,黑板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并不算突出。
“当然……”宋处忧话音一转,终于抓起桌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字,而这也让课堂上的学生精神为之一振,就连把头埋在手臂间的周倚仁都抬起头来,因为宋处忧所写下的两个字在整个大萌没有人不会不在意——神姬。
“神姬的力量和战姬之力有着实质上的区别,两者绝对不是单纯的强度强弱的区别,神姬之力不会不受控制的流向薪,同样也不会造成任何意义上的浪费。”宋处忧用略带羡慕的语气说道。
神姬?
这是这几个月来白初杰第一次在这授课堂上听到这个词汇,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在沈城的那座‘镇北神姬府’,还有那个自称陈陆英的神姬府管事的女儿,陈陆英看上去年岁不大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和那位镇北神姬的私交如何呢。
……
就在女学馆的学生像往常一样进行着一天的课程时,馆长所在的办公署则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学部来使,以及战姬部来使。
学部,顾名思义就是管理国家学习教育的部门,它的前身则是大萌国子监,大萌宪制元年,宪制帝登基最先着手的工作便是学制改革,当时的‘新学’还不叫‘新学’,而是‘欧罗巴学’或者‘西学’,并且遭到了大萌学子上下的全力抵制,后来为了适应大萌本土的需求,融合了大萌本身文化思想之后便最终形成了‘新学’,得到了朝廷的广泛推广。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国子监自然不能适应新学的推广,因此在这一年国子监这一延续了几百年的部分完成它的历史任务后便被废裁,新出现的学部在取代国子监的教育行政功能的基础上也更加适合新学。
整个大萌的新学学堂和女学馆自然归属学部管理,辽东女学馆自然也不例外,学部派遣使者检查下属的教育机构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这一次却协同战姬部的特使一起前来,这种情况实属罕见,这让郑馆长在接见两人的同时也不得不在心中重视起来,他们的到来绝对不是寻常的检查。
“郑馆长好久不见了,今日可好。”学部的来使是郑武惠的熟人,常鲤。在行过礼之后便和郑武惠熟络的打起了招呼,身为关外学部的巡学官几年以来他一直是学部最常派往了辽东女学馆的特使,这也是郑武惠心中难得不讨厌的旧学派文人之一,虽然年纪也大了,但是确实难得不顽固的人,对新学也一直呈中肯的态度,面对常鲤的问候,郑武惠也是乐的回应。
在招呼完常鲤之后,郑武惠看向另一个人,战姬部的来使。
这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子郑武惠并不认识,不只是她,对于整个战姬部郑武惠也早已疏远了,毕竟她已经离开战姬部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来她和战姬部的接触也不过寥寥几次,而今天战姬部居然破天荒的派来了特使,看上去职务还不低,这朝廷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晚辈高千凝见过郑馆长,郑馆长唤我千凝就行了。”
当郑武惠的目光看向自己,这名来自战姬部的特使立刻恭敬的弯腰行李,她用的是锤心的军礼,这也让郑武惠对她的第一印象好上了不少,毕竟那段军伍生涯是她最为怀念的时光。
“好了好了,高千凝是吧……”郑武惠扶起高千凝,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了一下,才微笑着说道,“两位今日来我女学馆是有什么要事吗?”
“不为别的,我们之所以来和郑馆长上一次抓捕到的白莲探子有关。”常鲤率先开启了话头,而他的这句话也让郑武惠心中更加疑惑。
“既然是为间谍一事而来,有战姬部就够了,学部似乎并不参与其中吧。”
“郑馆长……”在常鲤的眼神示意下高千凝上前一步道,“我们这一次从那名探子的口中得出了不少情报,并且也得知了白莲教……似乎和扶桑人暗中勾结起来了。”
“什么?!”这条消息让郑武惠一下子神情严肃了起来,大萌目前最大的内忧与外患居然勾结到了一起,这着实出乎了郑武惠的意料,同样也让大萌目前要面对的形式更加严峻起来,郑武惠抿着嘴没有插话,因为她知道这不是这两位特使来访女学馆的重点。
“前线将士缴获了不少白莲教的武器,其中有不少是扶桑人的……并且,根据那名白莲探子提供的信息,白莲邪教似乎打算全面放弃江北的地方,全数退回江南……”
白莲邪教这是要收缩防线了吗?
若是没有之前白莲扶桑勾结的消息,郑武惠一定会认为白莲邪教承受不住大萌的军事压力所做出的这样的部署,但是有了那条消息为前提,郑武惠立刻明白这是扶桑和白莲准备同时发难的前提,白莲教隔江而守是为了构筑漫长的大江防线,牵制大萌大部分的军事力量,而这更加有利于扶桑人插足高丽。
“郑馆长应该明白我朝现在面临这什么样的险峻局势,因此我朝必须积极准备才能度过这一次难关……”
“所以……”
常鲤从自己的长袍中抽出一卷被红丝捆绑的旨书,当常鲤慢慢将旨书展开,红色的玺印和数个大字赫然印入郑武惠的眼中——《辽东女学馆学课改制条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