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整整环绕整个京城的巡游大概持续了一个半个时辰,然而对 白初杰来说这一过程却像是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当巡游环节结束之后便是各种仪式环节,终于神姬在那之后得到了返回皇城休息的机会,白初杰立刻在侍女的帮助下挣扎着摆脱身上那些恐怖的束缚,尤其是那紧致无比的束腰,在解下来之后白初杰终于可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在这之前她可从未想过这种深呼吸深吐气的感觉居然会是件如此的奢侈事情。
头顶的发饰也好不容易去了下来,白初杰干脆随手扎了一个马尾在脑后,反正梳什么发型明天迟早都需要重新定过,还不如简单了事。
当身上的所有束缚全部脱下之后,白初杰松了一口气,窗户外是京城各处都能听得到了阵阵鞭炮声,然而白初杰对此毫无兴趣,满身都是沉重的疲惫感,她现在只想埋头在柔软的被窝里一觉到明天,如果可以直接睡到后天阅兵式结束那就更好不过了……当然这也只是放在脑中想想而已……
不管怎么说都不出去了,就算是拽着我拖着我也绝对不会出去了……
埋在被窝里的脑袋透过棉被发出闷闷的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声音。
“初杰!”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她的精神与身体为之一振。
“外面的烟花好好看啊,你能陪我出去京城游玩一番吗?”
“真香!”
下一秒白初杰一下子从床上兴奋的蹦了起来。
哈?
换好了便服的郑潭香早已经等在门口处,当她听到白初杰这一句莫名其妙的答复后很是疑惑其中的意思,不过从白初杰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答应了吧。
飞快的穿好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便服,这是为了隐瞒身份自由在京城行走的服装,完成巡游之后返回皇城的住处,侍女们便已经贴心的为她们准备好了便服。
在穿好之后白初杰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郑潭香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其他神姬呢?”
“齐轶风姐姐早在回来之后便已经换好衣服离开了,看上去很匆忙的样子,似乎要去见什么人……”说着郑潭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听说带着留学生出洋的孟哲教习不久前刚刚回来……”
在火车上白初杰便早已经听过了莫非跟她说的那一段关于齐轶风的辛密之事,对于齐轶风外出的目在郑潭香如此明白的暗示哪里不明白。
“那其他……”
“沐坤华姐姐去见沈总督了,好像是因为关外的事情要商量,还有就是莫非姐姐,她似乎因为巡游的事情累坏了,此时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是吗……”白初杰暗中松了一口气,那也就是说……
“这次我们外出只有两个人呢。”郑潭香接下来的话让白初杰心中已经,她骤然抬起头看向对方,但是郑潭香却像是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一样,目光依然淡漠的看着前方,好像自己的话语只是简单的陈述,并没有暗藏其他的含义。
……
接下来的时间本就是神姬的自由活动时间,巡游结束之后百姓们都聚集在各个酒楼茶馆,又或是在戏园进行各类娱乐活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加上知道神姬真实面目的百姓不多,因此被发现身份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皇城此时的各个出路口肯定被各国的间谍暗中监视,因此郑潭香和白初杰还是在离开皇城之前带上了面具,这是防止此前的神姬所戴的面具,只不过不是金制的,而是普通的木头或是其他廉价材料,这种面具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有人售卖,戴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这倒是更好的保障了两人的行迹。
从一开始白初杰便隐隐感觉到郑潭香心中和她们这些神姬不一样,是真正的期待着这场阅兵大典的,即使是那些折磨人的装束她心中也并不抗拒,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是她一生中极少能够痛痛快快走出皇城游玩的机会。
而她的感觉在接下来也立马得到了应验。
“哇……”
繁华热闹的京城街道到处都是参加大典的人群,和上次他们偷偷跑出来的时候截然不同,这一次京城街道上的人群更多,不仅仅只有京城的居民,如此大典,包括距离京城不远的百信以及各个地方有头有面或是有点能力的人都会对此感到兴趣。
并且几乎京城所有地带都有为百姓提供娱乐的地方,玩耍的孩童争相在街道上奔跑,数不清的小贩推着各地独特的小车穿梭在人群当中叫卖,几乎每一个提供娱乐的茶馆,戏园子都得到了朝廷的补贴,在这一天将会极大的优惠那些消费者。
而走在街道上,最让白初杰感到尴尬的是那些说书人所说的内容了。
几乎无一不是和她白初杰本人的事迹有关,不得不说喜欢听这类说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每每讲到精彩的部分便会立马引起周围听众的一通叫好声,为了保证故事情节的精彩程度,许多地方都得到了可以的夸大。
就比如说关于那段白初级勇闯生女真州的事迹,什么七进七出杀遍整个滨海州的罗刹人据点,听得白初杰本人感到格外尴尬吗,先不说她所遭遇的只有一个黑里湾据点,更别说她是万分谨慎加小心并且在一种生女真人俘虏的帮助下才带着托阿九死一生从据点里逃脱出来。
“那个……”
身边的郑潭香显然也听到了那种神乎其神的故事,正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自己,这让白初杰心中很是慌张:“那些故事都是别人瞎编的,我哪里知道会编成这个样子。”
“而且,这样的故事流传开了……那些为了我和托阿战死在黑里湾的生女真人都被人遗忘了,他们的努力和付出几乎没有人记得,我并不想这样……”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郑潭香拍了拍白初杰的肩膀,“他们确实被人遗忘了,但是历史就是这样,人们也都是这样,别说这些那些生女真人,就是大萌开国时期战死战场的将士又有谁还记得几个,但是他们留下的故事却被我们记住了,我们不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但是却记得曾有那么一些人为了这个大萌在这片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
“他们留下了一个大萌,这就是他们留下的最大的足迹,这个足迹不至于让我们忘记他们曾经存在过。”郑潭香继续说道,“在阅兵大典之后我会建议父亲通过报社将那次生女真州发生的事情除了托阿之外详细的透露出去,那样也算是让人们记住曾经有一群举着‘大金旗帜’的人在那块土地上拼搏过吧。”
“谢谢你……”
郑潭香的话让白初杰脸上渐渐有了起色,虽然隔了一层面具看不大,但是可以察觉到白初杰的兴致又回来了,郑潭香这才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一指某处方向惊呼道:“你看,那个是谁?”
…… “嗯?”
白初杰顺着郑潭香的指向看去,密密麻麻的人群让她看不真切,她有些狐疑不知道郑潭香发现了什么
“你看,就在印书铺里面。”
“印书铺?”
在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在印书铺?
听到郑潭香 的只是白初杰立刻注意到印书铺里面的两个人影,似乎是一男一女,难得留着大萌人里十分少见的短发,鼻梁上架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而女性则带着面具。
虽然戴着面具但是白初杰隐隐感觉那个女性身上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嗯?难道说那个人是……
“对,那个是齐轶风姐姐诶。”
看到白初杰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恍然的情绪,郑潭香拍了拍手轻笑道:“如你所见,那个男子就是孟哲了,亚圣后裔,却酷爱新学对儒学批判远超旁人,是个古怪的家伙。”
孟哲和齐轶风?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难道说这两个人是在约会,可是,在这种大典的氛围下印书铺可不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啊。
“好了,这两个人有他们特殊的相处方式,每次开启话端都要从一本书籍开始聊起,不然就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不用管他们了,我们继续走别的地方逛一逛吧。”
郑潭香说着牵起白初杰的手向着一处茶楼里走去,白初杰忽然发现这一处茶楼似乎依然是上一次她们登上的茶楼,白初杰心中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难道说郑潭香这一次又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果不其然……
在交过钱包下了一间独立的二层包厢之后郑潭香和白初杰双双对坐并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当茶水与点心上来之后郑潭香才开口说道:“白初杰,这一次恭喜你,顺利的拿下了江南一地,在此之后,你能够走到哪一步,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江南提供给你的支持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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