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姬的速度之快绝对与此前的作战不在同一水平上,这使得白初杰足以相信零姬在此前的战斗中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白初杰已做好小腹受创的准备,可那束血液一般的箭矢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实质上的创伤,没有流血,没有疼痛,只是单纯的呈网状刺穿了自身的衣服和神姬武装黏贴在自己的小腹处。
忽然间她的眼前一黑,思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迅速下坠,那股将她拖入深渊的正是通过血箭源源不断传导而来的零姬的神姬之力,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自己居然在此时无法调动自己的神姬之力做抵抗,她就像个普通人一样,所有的力量全都在她的身上一并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猛然发现周围的森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混沌,没有任何纯粹的可视点,更不像是物质世界所能够诠释的场景,而她就好像漂浮在混沌之间。
这片混沌,好像有些眼熟……对了,就好像是曾和另一个自己对话时的场景!
已经时隔多日但那片混沌或许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怀,即便在此之后自己从未想起那片混沌的具体形象倒是是什么样子,就像是无法被记忆留住的梦境,可在这里的第一眼那样的熟悉感还是换起了她的部分回忆。
不过这里很像但却不是,两者间的共同点很多,差异也很多,最大的却别就在于这里的混沌远比之前的那里更为明亮吧。
“白初杰……”
来自背后的一声呼唤让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零姬的面庞也随之映入眼帘,面对面的距离极近,于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一般。白初杰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此时温暖的鼻息。
“!!!”
愣神片刻的白初杰心中猛然一惊,她迅速向后拉开距离并试图调动起体内的神姬之力为自己做保护,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自己的神姬之力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不见半点回应。
“别试了,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来到这里的也只有你的意识而已。”零姬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明明身后是空无一物的虚空,可她却稳稳的维持着轻松闲适的坐姿,甚至将脚翘起使整个人完全脱离了地面漂浮在虚空之中。“你也不用担心在这里停留太久,这里的无论过了多久也不过是外界的一个瞬息而已。”
不管是这里精神世界也好,现实世界也罢,在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无力之后白初杰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对方废了那么大的周折将自己的意识带到这里,这背后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击败自己这么简单。
“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白初杰的发问似乎让零姬陷入了纠结,困扰的模样不太像是可以伪装的结果,过了半晌她才缓缓说道,“我想……我想请你帮助我。”
“哦?是想在这种情况下与我洽谈停战协约的内容,利用我陷入不利的局面威逼获取有利的和谈条件吗?”白初杰冷笑一声嘲讽起零姬的低级手段,“不好意思我只是个打仗的,和谈内容可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左右的……”
“不,不对,你误会了,我从未想过为这个国家做这么多,无论战后扶桑的下场如何我都不会做多干涉……”零姬的反应超乎白初杰的预料,“我指挥这场战争的目的只是为了达成的组织的目的,至少在此之前一直是这样的……”
“在此之前?”诡异的用词让人不确定对方到底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零姬微微颔首站起身走到白初杰的面前,这一次白初杰并没有躲闪,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此时并无敌意。
“我现在的行为……可以算是对组织的背叛了吧。”
什么?背叛?!
如此震撼的消息让白初杰差点误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零姬接下来的话再次强调了这一点:“按照组织的计划,扶桑和大萌的战争会继续半年,组织将会为扶桑提供些许的技术支撑以保证扶桑拥有足够的力量坚持下去,可一旦那样扶桑将从此一蹶不振,因为失败的下场是不会改变的。”
“你想挽救你的祖国?”
“不,不是的。”零姬明确的摇了摇头,这依然是出乎白初杰意料之外的反应,“这个国家与我而言可有可无,甚至可以说是憎恨了吧,我的母亲是一名连战姬也不是的普通侍女,而我也只是一个会让扶桑天皇这一形象受辱的意外产物,没有成为战姬的半点能力,因此我和母亲一直被圈禁在高山上的富岳神社中,隐藏在世人的视线之外,连我的母亲因寒冷而病死也无人知晓,而我依然孤独的等待。”
“直到奇迹发生,我遇见了现在的leader,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跟在前任leader身边的腼腆少年而已,他帮助我离开了囚笼,还帮助我成为了神姬,即便我知道那只是在利用我扶桑天皇女儿这一身份,但我仍然感激他们为此所做的一切。”
成为神姬?
在倾听零姬讲述身世的同时白初杰还从中获悉了某种信息,难道说除了‘忿化军’那样的人造战姬意外,组织还掌握了人造‘神姬’的方法吗?
“既然他们拯救了你,那你为什么要……要背叛。”
“因为我知道:我憎恨的国家同时是她人所眷恋的故乡,我不想让灵羽和千影伤心,让她们的家乡成为满目疮痍的废墟,或许连我的母亲也没有这样想过吧。”
就这?
白初杰不太明白,或许是童年孤独了太久之后的她格外珍惜与他人的友谊?
不过她现在可不想管这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了解:“既然你选择了背叛,那你能和我说说关于组织的事情吗?”
“可以,我会尽我所知道的一切。”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白初杰急切的询问起她最想要了解的问题:“那个组织倒是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leader,别瓦还有邱明先生一直在和我说,组织追求建立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民族歧视,没有一切不美好事物的世界,并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布局和努力。”
“历任的组织的领导者做出了许多努力,包括和平改革或是武力起义,可这些都一一失败,一直到一个自诩leader的领导者出现,组织才开始了一场空前巨大的布局,在那之后历任的领导者抛弃了自己的名字,以leader为名忠实的延续这布局计划一步步实施。”
这些听起来美好伟大的目标与现在组织所做的一切可不太相符啊……
“他们说组织里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被压迫者组成的,有流浪的罗姆人,家园被占据的术忽人,被贩卖的阿尔曼人,被殖民的莫卧儿人……所有人为了一个目标被集结在了一起……总而言之这就是我所知晓的了。”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努力的回想一下之后零姬点点头。
白初杰陷入了沉思,虽然从零姬的口中知晓了许多此前并不知晓的情报,可关于组织的目的仍然是谜团重重,那个什么伟大的目标白初杰依然不敢相信,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这个世界不断掀起一场场战争,和所谓的目标背道而驰。
“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吗?那么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零姬忽然开口将白初杰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等白初杰有所反应,零姬忽然将手探向白初杰小腹处,并用力的贴合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
白初杰心下一惊想要躲闪,可猛然从零姬手中传来的神姬之力将她的身体牢牢钳制,并源源不断的涌向白初杰的体内,或者说是她的神姬核心。
“彻底激活你的神姬核心,是leader交给我的任务……”
“你不是说你已经背叛了吗?!”
“这也算是我背叛的一种方式,因为在计划中,会做这种事情的应该是被我成功用血液影响的姬宫千影……”
“等等,你的生命在流失!!”
不止是神姬之力,白初杰敏锐的觉察到零姬的生机也在变得微弱,可对此零姬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淡然。
“我是被组织创造的神姬,存在着不可弥补的缺陷,那就是脆弱的人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我的生命力全赖神姬之力的维持……”零姬的身体逐渐黯淡,周围的混沌也开始瓦解,扭曲之中森林的形态慢慢显现而出。
“你到底在做什么?快点停下来!”
像是没听到白初杰的呼喊一般,零姬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并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由千影接手后的扶桑或许更好……我的死亡能够造成足够的威慑,扶桑内的求战派不会再继续叫嚣了吧……何况活下去的我未必能够再次拒绝leader先生的要求……”
“只希望leader能够原谅我的这一次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