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尤克特拉希尔重生,回到妹妹身边的我,下决心要在这莫名其妙的异世界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但,依旧无法改变“妹妹成为吸血鬼”这既定的事实。
我也曾问过切茜娅,“究竟怎样才能让妹妹恢复人类的身份?”
切茜娅则闪烁其词,没有想正面回应的意思,总敷衍我要我自己探寻,我却仍对她那句“充其量与我有关,我却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抱有疑问,背后究竟是谁操控着一切?
可就在来到异世界的第二天,妹妹忽然生病晕倒,在我施展瞳力检查妹妹身体时,竟丝毫检测不到病症。
无奈,我只好将她送来亚尔夫海姆医院。
而对此表示束手无策的医生,我甚至动用威胁手段,暗中为他们下达「全力以赴」的指令,令优姬几乎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地接受治疗。
期间,也不清楚什么因素导致的,或许是治疗产生效果,优姬在昏迷超过30小时后终于醒来,再检查身体时,对诊断结果仍是一筹莫展,但没有任何病发迹象和潜在的隐患。
因此,不排除优姬已康复的可能,而考虑到她吸血鬼的身份,生活在人类世界始终会很危险,不如就留在这里。
这座医院的人,已在优姬入院当天,全部被我用瞳力改写对吸血鬼的认知,类似于幻术,因而再怎样细致的观察和身体检查,都不会令他们对优姬和我的身份起疑。
虽说是很卑劣、违背道德的手段,某种程度上,尤克特拉希尔没有比这更适合保护优姬的场所,我也才能安心做我该做的事。
“呐,优姬。”
“什么?”
她用蒙在被子里、带有明显隔阂的声音不耐烦回应我说,这次连脑袋都蒙住,整个人与世隔绝像做好冬眠的准备。
那纯白色被面,在逐渐升起的日光下耀眼异常。
侧看向光源,散布空气中的无数浮尘和微粒清晰可见,旁若无人地,徜徉这单调的房间飘渺自如、安逸读秒,注视它便很容易陷入对时间不可名状的介怀。
“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
当听我说起这样的话,优姬才有反应似的,脚踩住被角小心翼翼地往下蹬,露出与纯白被面对比鲜明的樱粉色柔发。
“我知道啦,”尽管仍背对着不肯见我,单从语气却已然接受我对话的请求,坦率应答,“不用你每次重复。”
我大概明白,她只是怪我将她单独留在医院不管不顾。
当然,我也并不强求她能立即明白我的苦心,对我来说,每当看她拼尽全力向我扔来的枕头,还能够使性与我置气,已经很开心她有这样的活力,证明她身体恢复得不错。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出令优姬变成吸血鬼的元凶,早日同你离开这里,离开这异世界,回到我们原本的时空。”
“……嗯。”
结果直到最后,优姬都没能转身说几句鼓励和安慰的话,而自己的妹妹,我自己是最了解的,她心里一定也很矛盾。
没错,她只是不善于透露心声,尤其在发生那样的事,她所需要的正是我全力想给予的安全感,不能令优姬再留下那样的回忆了。
“笨蛋哥哥。”
临走前,我仿佛听到她蒙在被子里柔弱的声音。
我并非一时兴起与切茜娅签订重生契约,重生的意义其实就在我身边,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我只要能听到她说“笨蛋哥哥”就好,只因为被她这样称呼就感到幸福。
我真是傻,直到现在才察觉,明明是那样重要的存在,那晚居然放弃似的想一死了之,原谅你的哥哥,是个笨蛋嘛。
“十六夜同学还真是不懂女孩子心思啊。”
刚走到门口时,位于我左手边,雪野小姐正端起摆放有药瓶和水杯的托盘,像是在为我阐述某个事实。
“女孩子?是说优姬吗?”
“嗯,那孩子之所以不断赶走照顾她的护士,就是想引起十六夜同学的注意,她认为只有这样,十六夜同学才可能陪在她身边,自己才不会有被当成负担、被抛弃的感觉。”
“或许吧。”
离开的路上,我反复回想雪野小姐的话,也承认不能在优姬安全感极度匮乏时陪伴她的自己,以哥哥的身份来讲的确有些差劲,优姬会抱怨也在情理之中。
关于「忍耐」这点,优姬可能不会理解我和她是同样的体会,像这样不得不牺牲短暂相处时间的做法,都是为——
等等。
“哦?这就要走了吗?”
快出院门时我忽然意识到,雪野小姐肯守在门口对我说那番话,是否意味着那时在病房内——
我和优姬的对话全被她给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