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飘落的位置钉着十字架的冥陵,
少女的纯净生命亦如凋零的花瓣,
在孤独中消逝那样凄婉。
是谁在摧残美丽的灵魂,
只允许在黑暗中生存的邪恶灵魂们,
只允许在鲜血里永生的恶魔们,
当我把银色的十字架刺入你那永恒的躯体时,
一切都会结束的,
救赎你的罪恶,结束你的痛苦;
被神所抛弃的孩子,
请解脱吧,永远地死去吧。
血红的月轮,照耀赤色的土地,
又是千年,我睁开双眼,血的世界,
无知的世人仍活在罪恶的阳光下,
却不知腥红之月才是不朽的光源。
生命是渺小的,短暂的,
唯有鲜血的力量才是永恒,
美丽的鲜血孕育着无尽的力量,
许是千年,享受那失去阳光的永生。
永生,是奖赏,亦是惩罚;
是美丽,亦是可怕。
又是千年,仍不老去,
以为是永恒的自由,却是不朽的死亡,
高贵优雅的背后,带有一丝蔑视的冰冷的心。
灵魂的死亡,肉体的永生,
唯有鲜血才是永恒,
血红的月轮,照耀赤色的土地,
恶魔已然降临……”
“你也是这样的吗,切茜娅?”
拥有美丽且锐利眼神的少女,轻启双唇,侧对着窗外投射入的淡蓝色月光对我说道。
明明才进行过那样激烈的战斗,仍若无其事、平静地面向我,对我这样的存在并不抱有奇怪的立场敌视,总算能和平相处,将问题摆回到自如的对话中。
那时空气散布的寒意细微拂动,虫鸣跃然于沾湿的草,些许触动下,受感染的竟不只有内心。
“啊,可我是人类,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所谓人类啊,其实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会忘记重要的事,却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铭记,不能如愿以偿只保留必要的东西,将不必要的内容删除。”
她就这样无动于衷地诉说,眼神所暴露的信息,实际令她沉湎于不可名状的忧伤中。
希斯特莉娅·多洛莉丝,原来她也是人类变身成的吸血鬼么。
“那那些死去的人类,不觉得很对不起她们吗?”
“对吸血鬼来说,人类的新鲜血液是不可抗力,不只是满足食欲,更是为揭开真相以前延续生命,我想要拯救自己的不幸。”
“因为自己的不幸,才需要制造比自己更加不幸之人么,”一想到这儿,埋头紧咬住牙关的我不禁握紧双拳,努力将憎恨拧干,直视希斯特莉娅说,“我绝不认同!”
显然她并不会受我影响,不会为我严肃认真的态度转变思维,反省及为死者忏悔,只是……
“你的血,蕴含某种特殊的味道。”
说着,希斯特莉娅诱人地舔舐战斗时、残留于指尖的我的血液,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不会是那张冰冷面瘫的脸,令男性意识的我当她是普通的女孩子看待。
“切茜娅,是你的话,或许存在可能。”
“什么意思?”
“我曾有过这样的体验——模糊的血肉、躁动的舌尖、饥渴的喉咙,气息逐渐粗重起来,眼中闪耀着腥红的光芒,竭力克制着想要杀戮的欲望,万蚁钻心的痛痒感无情侵蚀着身体每一处细胞。”
呃!这不就是……
我也曾问过优姬,当时是怎样的情形,而这样的描述,居然同她在雷电夜晚的症状一致,所以说?
“所以说,这意味着什么?”
“还不明白么,由于体内不稳定的吸血鬼基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令自己失去理智,成为丧失人性的吸血鬼,因此才需要定时吸食人类血液加以预防。”
嘁,我就是讨厌她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啊。
据她所说,人类变身成的吸血鬼之所以丧失人性,是因为求生欲得不到满足,就如同毒品对于吸毒者的意义。
原来如此,那时优姬是出于本能才……
呃!难道说?!
“终于意识到了么,”以从始至终看穿一切,偏要等我自己察觉的旁观者的身份,切茜娅对我说道,“妹妹优姬明明有着相同病症,自那时昏迷醒来却一直不「发作」,你认为她能够坚持多久?”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啊,我似乎是高估你的判断了。”
“可恶!”
想到妹妹可能会有危险时,我已顾不上在多洛莉丝家族的任务,元凶抑或是尤克特拉希尔的真相全部抛之脑后,只想要尽快离开,赶回到亚尔夫海姆医院。
可就在我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希斯特莉娅忽然上前,一改大小姐端庄持重的姿态,双唇利落地抵住我嘴唇,那一瞬间传递至舌尖的电流般的触感麻痹全身。
“喂,”但没多久,理性重新占据我大脑,命令我抓住她肩膀将她推开,对她这一举动我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被推开的希斯特莉娅没有因此消沉,半点受打击模样未有地、以她一贯的高傲面向我说:“切茜娅,同我签订契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