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娅,同我签订契约吧。”
听她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在询问我的意思,仿佛正处于劣势地位的我,为保全自身主动与对方交换请求。
还真是各种意义上不落下风的大小姐思维,可我连对此调侃的心情都受到牵挂妹妹安危的情绪影响,只想要尽快摆脱她。
“契约是什么意思?”
“你并没有受到城堡结界的影响,不是吗?结界只对多洛莉丝家族的人免疫,那么很有可能是我在吸食你血液时,唾液随血液循环进入你体内,为你疏通了魔力传输通道。”
「唾液」?那刚刚的……
“啊,美少女的唾液最喜欢了”…嘚,哪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切茜娅,你刚说过不会认同我伤害普通人类的做法吧,同时,已濒临灭绝的人类数量实在有限,既然如此就要有可替代的事物。”
可替代——脑海浮现这三个字时,我下意识抬起右臂,手开始有弓起其他手指的小动作,只迟疑地伸出食指指向自己。
“我?”
“比起普通人类,清雅细腻、流淌过喉咙的润泽感——正是你体内血液的魅力,吸血鬼的话,是不会因血液枯竭而死的,意味着你需要同我签订永久契约,永远地为我服务。”
喂喂,再怎样自说自话也该有个限度啊,“我说……”
“我的命令是绝对的。”
经两种截然不同目光的对视后,我选择妥协,同意签订这不平等契约,是因为我明白劝说她是件困难异常的事,同时自己也有想从她那里获取的信息。
有种暂时的吸血鬼战线的感觉,稍有些不同的是…不,可能这才是「战线」,并不存在所谓的心意相通,始终是共同利益驱使着我们。
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随后,希斯特莉娅因为有想要独处的理由,吩咐我退下了,而我小心翼翼后撤离去后,视野固定在前一秒转动的门把,对着关闭的房门陷入沉思,心中所想,唯有能早些回到妹妹身边。
“那这副身体怎么办?今后也还用得到吧。”
“为什么?”切茜娅不解地问,“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再隐瞒身份的必要了,以真面目示人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那个……”我该怎样对同为女性的切茜娅解释,不作声,她绝对又以为我存在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希斯特莉娅,她那高贵思想支配下的高贵身体,可是被我由外到内看个精光,她……”
“哼~那我呢?”擅自窥视我内心的切茜娅,忽然戏谑地说,“我的身体每天大概要被你看几百次,你是不是也要对我负责呢?”
“我说,你所处的时代是有多开放?况且,”忍不住我又偷瞥向切茜娅,看向她被圣光包裹的身体说,“这、这是不可抗力吧。”
但如果被希斯特莉娅知晓我的真实身份,知晓我其实是男性,绝对不动声色地被她分尸,因此还不能放弃这副女仆的身体。
话虽如此,想要交换就只有先离开这里,离开多洛莉丝家族数不清目光的监视下,走出城堡以前,我的确也这样执行了。
而当我走出门廊,有感应脱离结界覆盖的范围时,走入庭院刚想要放松身心,余光却留意到我身后有异样的目光传来。
「Pledge」的索敌技在我有意识操控下,视线切换为夜视模式,能将不同角度接收到的讯息,投影入我视网膜成像。
那伫立着的身影居然是樱庭执事,他位于六楼房间的阳台沉稳地看向我,也不躲避,而那究竟是怎样的目光、寄托了怎样的想法——
现在的话,根本不得而知。
◇
“呃!”
在前往亚尔夫海姆医院的路上,这个时间,到足以目视建筑的距离却不见楼层的灯光,隐隐令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喂,恐怕没那么巧吧,才刚意识到妹妹可能病发的事,此刻就已应验了么,那还真是不走运。
穿过夜晚阴森的树林,疾跑的步伐踩踏落叶和残枝,发出不断在我耳边回响的令人畏惧的声音,居然那样的刺耳,在此之前,只是来探望时是这样的心情么。
“呦,十六夜少年,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刚到后门时,面对着病房楼内一片漆黑的景象,门卫居然问我“出什么事”么,看他们没有焦距的瞳孔,果然是被施加魔法了。
可恶!
等步入人工草坪和花坛的领地,要以「人去楼空」形容它有些诡异的话,只是幽暗和寂静摆在我面前,实在很没有说服力。
远离王都的缘故,无论过多久,「停电」仍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儿,即使注意到也不会当回事,也很少有家属晚上会来,还是说——
“优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