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血染的亚尔夫海姆医院(Ⅳ)

作者:ChelSea希明丶 更新时间:2017/12/9 21:19:53 字数:1534

雪野明日奈,曾身为人类的她,也因为某种诅咒变身成吸血鬼。

但不完全,可能她意志力较强的缘故,同妹妹最大的不同,在于她依然保留了人性,没有锐利的獠牙及成瘾的嗜血欲望。

家里兄弟姐妹共有五人,其中她是最年长的,母亲又在他们很年幼时就因病去世,父亲则常年在外,这才使得明日奈逐渐形成她母性的一面,很懂得照顾人。

曾经。

原本平静的生活,厄运却在数年前某不平凡的夜晚,降临这个不幸的家庭,令最小只有6岁的五个孩子同时沾染奇怪的病源。

据她所说,其他四个孩子身体出现异状时,自己就曾将他们送来亚尔夫海姆医院接受治疗。

“可能需要进特殊病房再观察段时间,期间会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看和进行诊治,雪野小姐请先回家等候消息吧。”

时任主治医师的松岛医生正是这样说明的,明日奈别无选择地只有相信他,那时也并未察觉有哪里不对。

问题在那之后。

某天明日奈违反规定前往特殊病房察看时,怀着对“大家已平安无事”的美好期待,却惊人地发现,以松岛医生为主的数名医务人员,竟私自解剖弟弟妹妹们的身体进行研究。

“喂喂,这可是人类生命科学史上不得了的发现啊。”

鲜血、残肢和浸泡在福尔马林的器官,及手术台周围医生们溢于言表的喜悦,这给予当时还很懵懂的明日奈,仿佛置身地狱的感觉,双眼目视的一切对年幼的她来说,像做了场刻骨铭心的梦。

可那毕竟不是梦,而是眼睁睁的现实。

那时的痛难以用言语表达,绝望如同阴霾笼罩在心头,始终挥散不去,比起主谋的松岛医生,那时明日奈更加憎恨的,恐怕是自己。

“对不起……”

正对着渗透出恶腥味气息门缝的她,紧捂住嘴跪倒在地的姿态,却没有被门内饶有兴致的医生们发觉,她也因此躲过一劫吧。

泪水流淌入手心、继而流入嘴里的味道,经时间酝酿以后,现世恐怕没有比这更苦涩的了。

自此,她便开始漫长的潜伏行为,无论过多久,无论将面临怎样的艰难险阻,都始终在寻找机会揭露松岛等人的罪行,直至——

直至我和妹妹的到来。

由于已察觉优姬的身份,优姬却没有受到松岛医生的「特殊对待」,她就以为我们和松岛是同伙么,竟反过来利用优姬「鬼化」的时机,令拼死保住的人性彻底泯灭。

所以说,比吸血鬼更可怕的,其实是人心么。

“切茜娅,你不是向我保证雪野小姐没问题么。”

“是吗?我当时只说她没有听到你和优姬的对话,除此之外,并未有过其他保证,况且,”切茜娅稍作停顿,随后又补充说,“她如果听到那番对话,就不会做出利用优姬的举动了吧。”

“说的也是。”

“呐,就那样放过她了吗?我反倒认为,她所掌握的情报比希斯特莉娅的更具价值。”

“就那样放过她”么。

明日奈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就在刚刚——

“最后的敌人是你们,真是太好了……”

原以为她会做最后的挣扎,谁知在拿出大概是用来杀害松岛的凶器短刀时,竟将它对准自己的咽喉部位,蓄势待发。

“住手!”

「唰」!

霎那间,沾满铁锈味的血液四散喷薄,像投入溪水的石子制造的景象,在绛蓝色天空倾洒浓郁的血色,晦涩压抑着,又如积蓄在屋檐的雨水,无休止肆意地滴落。

随即落在冰冷的地面,溅起血花。

嘿,真称得上眼疾手快,在我察觉她想要轻生的念头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回过神来,手掌部分已完全被刺穿,不再是獠牙而是冷兵器的那份痛觉,还是会有所不同呢。

真是的,但凡有思考的余地我都该想到,最优先应该是抓住明日奈的手臂,阻止她刺向自己的这个动作吧。

“对自己……出手也这样狠么。”

我强忍住疼痛,喘着粗气安慰明日奈说,而她看向我的神情,理所当然不再有看破生死的释然,而又恢复动摇,瞳孔并随之颤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想利用你妹妹复仇、杀害这所医院所有医生的杀人犯啊,为什么要救我?”

“需要理由吗?即便我能够理解……雪野小姐杀害松岛医生等人的心情,也知晓您的过去,明白您这样做的理由,然而……”可恶,果然会很痛啊,“救人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

因为,我无法对陷入绝望之人,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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