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一切都被粉碎,一切又都开始再生。
阴森的血,绯红欲滴的血水为屏障隔绝的境界,血腥的外壳垂下,在震颤中簌簌凋落,世界为之一变。
赤月就由这上空升起,腥红色的光刺穿柱廊,近乎吞噬遗迹将它置于阴影的神秘莫测,世界被渲染成它浓郁殷红的纯色,潜移默化唤醒人杀戮的欲望。
这便是「Pledge」的眼界,将魔术师心象世界具现化的至高禁咒。
这一光景,艾略特究竟是怎样看待的呢?
“这不就是?”
“抱歉,我想象能力有限,就只有将希斯特莉娅异时空的景象投影过来,现学现卖。”
尽管是假象,它蕴含的魔力却是货真价实的,置身于这样的固有结界,即使艾略特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也得到抑制。
他或许在想“区区家畜,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实力”,但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对我的底细有所了解,这种程度的也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在他有更疯狂的举动前。
“下贱的人类呦,你说要对我进行审判是吧?”
“啊,你愿意乖乖就范么。”
“你说呢——?!”
「呢」字随他俯冲的身影,在风中几乎被拆解成无数个字音,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贴近我和妹妹时,再度被影挡下,被弹开的他双脚扎入地面向后推移,留下两条深邃的划痕。
没有尝试空间跳跃的原因是想要保存魔力么。
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艾略特面前我已占据怎样的优势,那副表情、那种眼神哪里看出他示弱了?
“哼哼哼哼,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艾略特怀着游戏的心情,很享受似的同影作战,即使看不见,也无法感知其存在,凭直觉和不能单纯以数值计算的战斗经验,他很快适应了这里的节奏。
艾略特·耶拉维奇,这家伙,绝对是怪物!
我再次握紧优姬的手,对所要面临的处境、想和她共同度过的那份心情,从没有强烈至如此不计后果。
优姬,如果是你的话,我愿倾尽所有!
“艾略特!”被我呼喊声吸引的他,注意力竟丝毫不受影牵制,似乎还很随意地看向我,眼神和嘴角充满挑衅意味,我正是讨厌他这点才想说,“即使家畜也是懂得反抗的!”
在我操控下,「影」的数量增加至复数,那只有我才看得到的身影由两侧分别俯冲向艾略特,夹击对方。
「咚」!
确实,数量增加以后有明显的压制效果,令艾略特不得不施展魔法攻击应对,想要以范围型伤害进行无差别攻击。
而我早已声明,任何不以媒介传导的魔法攻击对影无效,不了解这点的艾略特,理所当然身体有被物理攻击命中的实感,不禁令他愤怒、眼神变得凶狠。
几次尝试过后,得出魔法攻击无效结论的艾略特,目标忽然转向我和妹妹,某种程度上,他终于有认真的打算了么。
但,影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影就像是我的分身,绝对服从我的指令,他们以更迅捷的反应和身手前往拦截,逼迫艾略特变更想法,回身与之拉开距离。
在影的保护下,我们…尤其是妹妹的安全暂且不会受到威胁,而对此作出改变的,恰好是艾略特接下来的抉择。
“嘁,托你的福,我总算搞清楚一件事,”他这样说道,随即展开双臂,由他身后浮现数量庞大的「孔」,“即使落入你制造的固有结界,依然不妨碍我施展自己的术。”
孔逐渐扩张,由那其中不断吐出钟乳石状的物体,蓄势待发。
“给我认清现状啊混蛋,家畜从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倘若我判断正确,那应该是类似投掷型的物理攻击,而那种规模,即使不直接打在影身上,对改变地形、限制影的行动也绝对奏效。
以这个时间计算,艾略特想出应对策略的速度也太快了。
“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来继续我们先前的讨论,”说着,他再次向我伸手,“能制造这样固有结界的你,不是很奇怪吗?你不应该站在家畜那边,而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人啊。”
“哼”,随后又是那样一声冷笑。
总自说自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同样的内容,内心活动以外的形式我也懒得一再重复,只是,究竟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
“剋,令人恼火的家伙,既然如此我也再重复最后一遍,听好!我十六夜希明是人类,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虽说有些勉强,对精神力的消耗远比我想的沉重。
嘛,事到如今也不是犹豫这种事的时候,人类已濒临灭绝,仅剩廖若星辰的数量,居然也要被当成家畜般的存在,那么——
“我的回答是——影,第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