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37的起飞距离长达2400米,其后的747巨无霸更是需要超过3000米的距离才能完成起飞,而机场跑道一般需要以飞机通常起飞距离的1.7倍为标准进行修建才能用于使用。
换句话说,5DSJ现在拥有的2条2400米+200米缓冲带的跑道并不够用,差得远,至少需要修建5500米长度的跑道才能承担大型涡轮引擎的客机,而那种客机才能具备更好的运输能力。
通勤客机无法接送远方的乘客,也不能一次性搭载大量的游客,这就断绝了省外乃至国外旅行团前来的可能性,也就让5DSJ周边地区失去了被带动经济发展的绝好机会。
为了作为过渡时期的应急,泛北航推出C-12的再改剁手版本,C-12AAD,它是C-12ADW的升级版本,起降距离1400米,能够搭载50人,非常符合5DSJ的需要,接送外省旅游团不成问题。
想让5DSJ的业务走出蚉山,就必须有一点决断力,就必须拿出敢于承担风险的魄力来。
C-12ADW之前出过事,是诺沃提尼的机组沉着冷静临危不惧才最终化险为夷,可不能保证每次都那么幸运。
考虑到之前的事故,C-12AAD采用大量的钢缆和液压系统,几乎每个模块都相对独立,而且全部有两套操作系统来确保飞机受损故障以后仍然可以手动控制与自动驾驶合作完成操控,增加的翼展也提供了飞机只靠单引擎就能够完成迫降的可能性,同时各个操作系统的能量来源是所有引擎,而不仅仅限于某一个引擎。
除了主要电源之外,还配备有APU以在紧急情况下应急供能,机身也采用大量蜂窝结构的复合材料,让飞机更加牢固,在防撞测试中,飞机以30迈的速度正面撞上混凝土模块后仍然可以保证客舱的完好无损,机翼之坚固甚至可以斩断成年梧桐树,堪称是一辆货真价实的坦克而不是客机了。
但只要在5DSJ摔一次,C-12魔改机型就会被立刻叫停,泛北航也就要面临无穷无尽的声讨和处罚,5DSJ失去这个合作对象,将一夜回到解放前。
被宣称为是“更高级的ADW”的C-12AAD,首航就是从北方爱丽丝国际机场飞往5DSJ的这条准旅游航线,本次航班将满载45名游客进行飞行,在5DSJ停留一天以后返航,由诺沃提尼机组执飞。
余可言没能跟之前搭讪的女孩勾搭上,对方可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而是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
逢场作戏是一码事,余可言这只嫩兔子动了真情则是另一码事,在饭局结束以后提出进一步发展关系就遭到了拒绝,余可言大受打击。
朱敏看出这小伙子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继续干活了,就给他放了几天的假,临时抽调一名泛北航派来实习的空管接替余可言的位置。
这一天正好就是C-12AAD首次抵达5DSJ的日子,交通并不繁忙,甚至可以说是无事可做,但天气却不是太好,一大早起来就有一股蜃气弥漫在机场,200米以外就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蚉山空域,6000米航空层。
诺沃提尼:“我们就要到了,伙计们。”
曹一凡:“飞了2小时,我感觉腰快僵了。”
安德生:“我们从未飞过这么远,从爱丽丝直达蚉山,中途连在蓝天岙歇一会儿都不准。”
诺沃提尼:“要适应,泛北航似乎有起色了,这样的远程航线以后或许成为我们的主业。”
曹一凡:“但愿他们循序渐进,说实话,疲劳驾驶是很不好的。收到机场信息了,稍等。”
诺沃提尼:“你执行进近检查单,我来驾驶。”
曹一凡:“你来驾驶。开始执行进近检查单。”
诺沃提尼:“5DSJ进近,上午好,PNF1101,高度6000,收到通播,听你指挥。”
5DSJ进近:“PNF1101,5DSJ,雷达识别,N6000进场,跑道36L,下降到3600保持。”
诺沃提尼:“N6000,跑道36L,下降到3600,PNF1101。”
曹一凡:“安德生,看下通播抄收,机场状况不太好。”
安德生:“我看看,呃……对,有大雾,能见度只有200。”
诺沃提尼:“打起精神,伙计们,打开指示灯,下3600。”
曹一凡:“打开指示灯,高度调整到3600。”
与此同时,全大陆航空公司作为紧随泛北航之后第二个与5DSJ展开业务交流的小航空公司,今天也有一家飞机要使用5DSJ空港,只不过是出发至蚉山机场的。
该架次航班由全大陆飞行员麦克·怀特执飞,麦克是一名经验老到的飞行员,已经从业5年,他的搭档是副机长吉米·温斯顿,在全大陆有22年的司龄,同样经验丰富。
全大陆虽然也是小公司,但是飞机几乎都是涡轮引擎,这使得它虽然在飞机的大小上比不上泛北航,但是在飞机性能上却远超后者。
今天要起飞的是一架泛大陆的塞斯纳680客机,双引擎后置,下单主翼、中置尾翼均后掠的一架11座通勤客机,只需要700米就可完成起飞。
由于大雾跑道维护,所以18L/36R跑道关闭,5DSJ只能使用18R/36L这一条跑道。
吉米:“5DSJ放行,你好,AML1991,泊位P2,机型塞斯纳680,通播已抄收,申请放行至蚉山。”
5DSJ放行:“AML1991,5DSJ放行,允许放行至蚉山,计划飞行,跑道18R,爬升到1000,修正海压992,E6000离场,离场管制201.1。”
吉米:“允许放行至蚉山,计划飞行,预计使用18R跑道,爬升到1000,修压992,E6000离场,离场管制201.1,AML1991。”
5DSJ放行:“AML1991,复述正确,联系地面123.1。祝好运。”
吉米:“联系地面123.1,多谢,AML1991。”
麦克这时候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表:“糟糕,我们已经逗留太长时间了。”
AML1991是负责接送一个小型旅游团,由于游客要求,所以这个旅游团比预定时间多玩转了3个小时,而全大陆规定飞行员单程执飞包括等待时间一共不能超过4小时,否则将视为疲劳驾驶处以吊销执照的处罚和相当数量的罚金。
如果放弃本次航程进行推迟,则机组必须负担延迟航班造成的乘客滞留后果,要自掏腰包为乘客找地方住下。
面对严格的公司规定,麦克非常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他希望能够快点起飞,从5DSJ到蚉山机场只需要半个小时,但他们现在只剩下45分钟时间就必须放弃执飞而推迟到明天了。
吉米:“我们在空港休息区睡了2小时,然后上机只等待了一小时。”
麦克:“对,但是公司不会在乎我们的4小时是如何分配的。”
吉米:“真的希望公司能够放松一下政策。”
麦克:“我深有同感。执行检查单吧。”
此时AML1991是开启了指示灯的,但是因为机场大雾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浓了,所以即使是在150米以外,也很难看清楚浓雾之中有几团亮光。
地勤人员在检查了跑道情况以后质疑大雾可能引起事故,建议关闭机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建议并没有得到批准,无奈之下,地勤只能开启跑道远光指示灯,这可以确保飞行员能够在800米外就看到光团从而帮助他对准跑道降落。
PNF1101这时候也已经开始了进近程序。
诺沃提尼:“5DSJ进近,N6000,跑道18R,高度3600,PNF1101。”
5DSJ进近:“PNF1101,下降到2400保持,修正海压992,地面浓雾。”
诺沃提尼:“下降到2400,修压992,PNF1101。”
5DSJ进近:“PNF1101,保持2400,联系塔台111.1。再见。”
诺沃提尼:“塔台111.1,多谢,PNF1101。”
麦克:“检查单执行完成,联系地面吧。”
吉米:“5DSJ地面,上午好,AML1991,泊位P2,准备就绪,请求推出开车。”
5DSJ地面:“AML1991,5DSJ地面,允许推出开车。”
吉米:“可以推开,AML1991。”
诺沃提尼:“5DSJ塔台,PNF1101,高度2400,听你指挥。”
实习生:“PNF1101,5DSJ塔台,下1800保持,修压992。”
诺沃提尼:“下降到1800,修压992,PNF1101。”
实习生:“PNF1101,左转对准180,雷达引导。”
诺沃提尼:“左转对准180,PNF1101。”
实习生:“PNF1101,调速200。”
诺沃提尼:“调速200,PNF1101。”
曹一凡:“调速200,襟翼2度。”
吉米:“AML1991,推开就绪,请求滑出。”
5DSJ地面:“AML1991,滑行至D1,跑道18R。”
吉米:“滑行至D1,跑道18R,AML1991。”
5DSJ地面:“AML1991,联系塔台111.1,飞行愉快。”
吉米:“联系塔台111.1,谢了,AML1991。”
诺沃提尼:“PNF1101,高度1800,速度200。”
实习生:“PNF1101,下降到1200保持。”
诺沃提尼:“下降到1200,PNF1101。”
实习生:“PNF1101,调速180,保持到接地点20公里。”
诺沃提尼:“调速180,保持到接地点20公里,PNF1101。”
这时候机场浓雾稍微散去了一些,从5公里外就看得到星星点点的跑道远光指示灯了。
实习生:“PNF1101,朝向180,距离5公里,高度1200下降,18R跑道着陆。”
吉米:“5DSJ塔台,你好,AML1991,18R跑道外等待。”
由于同时通信,所以实习生没有听到吉米的通信,而吉米听的是一阵短暂的啸叫。
吉米:“通讯设备是不是出问题了,有金属杂音。麦克,检查一下。”
麦克:“执行检查单。”
由于转入内部线路,吉米同样没有听到接下来诺沃提尼的回应。
而因为低头按照手册专心指挥PNF1101,所以实习生也并没有发现此时一架塞斯纳680正在18R跑道外等待起飞,虽然他只需要抬头看一眼就可以发现这一点。
诺沃提尼:“目视了,PNF1101。”
实习生:“PNF1101,航向180,可以建立18R航向道。”
诺沃提尼:“航向180,建立18R航向道,PNF1101。”
但是这时候,麦克完成了检查调试发现并没有出现毛病,所以吉米正好在实习生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发出了通信:“5DSJ塔台,你好,AML1991,18R跑道外等待。”
实习生听到的声音只有一句“18跑道外等待”,而没有听到那个“R”的发音,他也没有管通信影响时候需要进行的确认处理。
这个新手,他在处理多任务的时候显然不如余可言那么得心应手,这会儿他已经有点慌了,想到居然还有一架飞机在等候他的指示,他只想赶紧完成手上的工作好腾出手来。
实习生:“好,呃,PNF1101,建立下滑道,允许盲降进近18R。”
这时候吉米也没有听完,他只听到“呃,PNF1101”就切回内部线路抱怨:“我们赶时间,却碰上一个新手。”
麦克:“哎,认了,运气差。”
吉米:“赶紧的吧,我可真是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呆了,这里阴森得像个坟场似的。”
然后吉米切回外部线路继续发出起飞请求:“AML1991,18R跑道外等待,我们准备就绪了。”
诺沃提尼:“建立下滑道,盲降18R,PNF1101。”
由于吉米有点不耐烦的口吻,实习生慌慌张张地回应:“好的。”
这句话没有任何意思,没有给出任何许可,进近表达了说话人在产生慌乱的举措。
但是同时听到这句话的诺沃提尼认为塔台是在认可他的下降,而吉米则认为他已经得到了起飞许可了。
麦克:“这才像话,我们起飞吧。”
吉米:“进入跑道18R,AML1991。”
可是诺沃提尼却听到了这句话:“一凡,他什么意思?有飞机在从18R起飞?!”
曹一凡:“妈的,不是吧?我马上问问看!”
曹一凡:“5DSJ塔台,我们正在18R盲降进近,是否还有飞机占用跑道,PNF1101。”
实习生并没有来得及回应。
此时,PNF1101距离地面只有20米,距离接地点也只有500米远,而AML1991正好驶入跑道,横在跑道上准备左转90度开始起飞。
直到这一刻,PNF1101的机组才看到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
曹一凡:“那个白痴居然横在跑道上,快拉起来!”
同样的,AML1991的副机长麦克也看到了正以180迈的高速从右侧撞过来的这架C-12AAD:“哦,天哪,那头蠢大象冲我们过来!快离开跑道!”
诺沃提尼和吉米这两位机长几乎是同时猛推油门,一个要加速把飞机拖入复飞进程,一个要加速向前开出跑道之外。
但是只有10秒钟的反应时间,两架飞机根本不能做出有效的回避动作来。
曹一凡:“拉起来,拉起来!”
诺沃提尼:“这个狗娘养的!准备撞击!”
麦克:“快出!快出!快出!啊!!!”
吉米:“见鬼,来不及了!!!”
塞斯纳680足有近7米高,尽管最后一刻诺沃提尼居然是把飞机重新拉起来2米,但是因为高度和动力都不足,所以在仰角5度的同时,机尾已经落下到距离地面只有4米高。
虽然吉米已经全开引擎奋力将飞机开出跑道,但是为时已晚。
麦克和吉米最后做出的动作是不约而同地抱头趴下,希望C-12AAD的尾翼能够躲开他们,因为此时塞斯纳680还有2/3的机身留在跑道中间。
C-12AAD的尾部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将眼前这块带着2个吹风机的大豆腐给拦腰砍断,碎掉的尾翼把塞斯纳680的客舱毁得七零八落,还有不少各种残骸被带出来洒落一点。
尾部遭受重创的C-12AAD只向上腾起半米高就立刻像是断线风筝一样地掉下,如同门板似的拍在地上,起落架应声而断。
4具引擎立刻关闭,C-12AAD在使用机腹贴地滑行了1000米以后停下来,左翼开始燃起大火。
同样起火的还有18R跑道起点处已经断成两节的塞斯纳680,它的后半部在跑道上燃烧,而前半部在跑道外的安全带里面燃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