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关系呢……”
“虽然不算罕见,但那种玩法也太大胆了吧……”
“对未成年出手,有点太过了呀……”
观众席上也传出了一波接一波的私语。
妃兰显然也听见了这些非议,满脸羞红地转向听众席:“不、不是这样的!那只是、只是一个恶作剧……”
“恶作剧?”审判长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对方不是自愿的?我提醒你证人,人身侮辱罪是否定罪和你是怎么想的无关!”
“也不是,这个、这个……”妃兰又转向审判席,彻底慌了神。
“审判长,我们好像有点离题了。”这时罗兰忽然举手发言,“本次要审判的是兽人的案子,证人妃兰·奥德森兰——我妹妹她是否对同性感兴趣这件事并没有马上搞清楚的必要不是吗?”
“这很有必要澄清好不好!”妃兰怒拍席桌,仍然未彻底意识到现在澄清这件事会大大提高自己的行为被认定为犯罪的风险。
但和她的反应不同,审判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确实,现在还是要把兽人的案子放在第一位。”
“那么,在这里,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询问一下勘验官代表。”罗兰认真地提出请求。
审判长想了想,点头:“准许提问。”
“如果兽人真的有为了保护被害人和证人和野兽搏斗的话,那么他当时穿着的衣服还有身上应该多少会留下痕迹。反过来讲,如果真相如检察官所说,那他身上应该毫发无损。敢问现场勘验官代表,当时勘验的时候是什么状况?”罗兰看向审判席旁的勘验官代表。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之集中到勘验官代表身上。
勘验官代表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诚惶诚恐地开口:“当时、当时……并没有对主被告人进行仔细查验,所以……”
“没有仔细查验?哎呀,这就奇怪了。我记得按照规定,嫌疑人被捕时的状况也是应该仔细勘验的项目啊!那么当时他穿过的衣服呢?”罗兰眯起眼睛,抓住这一点步步紧逼起来。
“这个,这个……”勘验官代表支支吾吾的,给不出回答。
“如诸位所见,现场勘验存在着很大的漏洞。如果说连现场勘验都有问题的话,那我认为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检察官阁下从各种渠道搜集到的这些所谓的证据的可靠性……”罗兰转向温萨丽,拔高了声音说道,威震全场,“而且,从刚才证人提供的证言看来,检察院甚至没有仔细地询问过关键证人,可以说这场起诉本身都可能站不住脚!”
这无疑是相当致命的一击,温萨丽检察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却无言以对。
“咋回事?你咋知道她们没仔细查验的?”我凑近罗兰问道,从刚才那一气呵成将对方逼入死角的势头看来她显然是早有预料的。
“这里的勘验官全是女的。”罗兰微笑,用只有我能听清的声音回答。
我马上就听明白了。
因为勘验官全是女精灵,所以,在我被制服后也没有一人愿意仔细检查我的身体,勘验报告里就没有提及我身上和狼人搏斗时留下那几道新伤口了。
我当时脱下来的那件衣服,搞不好也没人愿意碰就干脆地烧掉了——如果能发现那件衣服上留下的兽毛和血迹的话,多少应该能察觉到一点事实才是。
同样出于这种偏见,检察官也笃定了我的罪行证据确凿,所以也没多做准备就干脆地把我提上了审判会。
妈的,难怪我在牢中醒来的时候身上连根包扎的布条都没看到,有够过分的啊……还好兽人身体素质过硬,换了人类和精灵早就因为伤口感染倒下了吧。
活该你们现在讲不出话来啊。
我感到心里一阵畅快。
“因此,我提议,由兽人身上是否有新留下的伤痕来决断本案。”罗兰对着审判席大声提议。
审判长面色凝重地和审判员们“讨论”了好一阵,最后落槌:“好吧,伤口鉴定可以推断出受伤的机理和时间,的确可以作为判决本案的关键性依据。”
“那么布洛克……”罗兰看向我这边。
“好嘞!”眼看局势已经完全倒向了这边,我也振奋起来,用戴着镣铐的手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撕了下来,然后高举起双臂,“看吧!”
伤痕是战士的功勋,过去我也曾像这样在部族的酒馆里向其他兽人同胞展示过自己身上的伤痕,每一次都博得如雷的喝彩和啧啧称赞。
但这一次得到的反应全然不同。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全场所有的女精灵,包括审判员、勘验官、检察官还有听众,甚至是并非第一次看到我赤 裸上身的妃兰,都下意识地发出了尖叫,同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有一个例外。
“笨蛋!”罗兰苦笑着对我摇头叹气,“是让你先表明自己身上有留下伤痕啦。展示的话只要给勘验官看就可以了!”
“哦哦,这样啊……”我反应过来,尴尬地环视周围缩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女精灵们,扯动嘴角强挤出笑容,“抱歉哈……”
于是,虽然经历了些许波折,这场审判会最后还是以做出了“因起诉证据不足,当庭释放被告人”的判决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