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个就是……”
走在走廊上的时候,身边不时会出现一些奇怪的言论。
“听说是个不仅和还是幼女的女孩结了婚,而且婚后还一直虐待妻子的恶魔……”
……你们的传言也传得太离谱了吧!
哪来的幼女妻子啊!我只有爱乃一个未婚妻好吗,她也不是幼女!
“幸好我在学校里本来就没什么形象……”
我叹了口气,放弃了和这些人辩论的打算。
所谓的流言,一旦你试图去辩解,稍有差错就会变成无法挽回的地步,到时候就不再只是流言这么简单了,说不定我真的会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说我本来是什么常年成绩徘徊在全校前三的超级学霸之类的,可能这样的话题还能引起一些风波,可惜的是,我似乎因为之前的三十次告白失败,早已在全校成了个臭名昭著的角色。
所以说,还是那句话——幸好我在学校里本来就没什么形象。
只是,虽然我的确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但我还是要找罪魁祸首好好算个账。
毫无疑问,导致目前现状的家伙,就是那个刚刚转学来到我们班上的新生,是个女生(重要)。
“因为‘有人要抢你的妻子’→‘是因为你对妻子不好’→‘有虐待妻子的倾向’→‘还在上学就有妻子一定不正常’→‘既然不正常那么妻子是幼女也不奇怪了吧’,所以综合起来就是‘有个幼女妻子,还一直虐待对方的恶魔’——大概是这样的逻辑?”
爱乃若有所思地做了一段推理。
“流言能传到可信度百分之零还真是可怕……”
而最初的“有人要抢我的妻子”这一起点,自然就是来自于转校生在自我介绍时所说出的爆炸式发言。
原因在于,在早自习的时候,当她(重点)放话想要抢走爱乃之后,很快又补上了一句所谓的宣战宣言:
“我的名字是莎莎,是个誓将爱乃带回阳光与正义的勇者,尽管放马过来吧,你这个强迫良家妇女的恶魔!”
于是我就这么变成恶魔了。
偏偏这家伙对于自己说的话既不打算负责也没有做任何解释,在说完像是精心准备好的台词后,松了口气,便自豪且目中无人地选了个空着的座位,径直走了过去。
“啊……莎莎同学,那个位置——”
“请不要阻止我,这已经是我选中的座位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会阻止我对命运的选择!”
名叫莎莎的转学生就这样不听劝地走到了那个空座位上,然后,坐了下去。
而说话慢吞吞的班主任,因为被打断了的关系,直到此时才将刚才那句话的后半段说完:
“——的椅子是坏的。”
“呼喵?!”
在椅子散架的咔哒声中,莎莎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话说这叫声真新鲜。
“那个,需要我帮忙吗?”
毕竟那个座位离我比较近,出于礼貌,我习惯性地问了声。
“勇者是不会被魔王诱惑的!”
“我刚才不还是恶魔吗!”
“总、总之,”啊,糊弄过去了,“待会来天台找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可以是可以……”
我也有一堆问题要问呢。
“对了,莎莎同学。”
“啊,在!”
台上处事不惊的班主任又一次开了口,吃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莎莎对他的话反应极其迅速。
“虽说看起来你和桂月的关系很不好,但因为新的椅子还没到的缘故,这节课你接下来就和他挤一下坐在一起吧。”
“我可以站着上课吗?”
“不可以。”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是那种意思吧。”
哪种意思啊。
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的莎莎从椅子的废墟里站了起来,转身,对着我,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嘛,看来你勉强还是有一点能够看得过去的地方,桂月先生。”
“……啥?”
“……诶?”
“……嗯?”
“难道不是你坐在地上我来坐椅子的意思吗?”
莎莎一本正经地问道。
“怎么听都没有那种意思吧!”
结果是,我站着上了一整节课。
报告,我怀疑班主任有性别歧视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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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莎莎是从哪弄来的天台钥匙,这个平时压根就没怎么开过门的地方,居然真的因为她而打开了。
门前是一道楼梯,从楼梯下往上看去,一眼就能望见门外湛蓝的天空一角。
话说回来,这中二少女到底是谁啊……
“爱乃,你认识她吗?”
在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时候最应该询问的人。
“嗯,认识。”爱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回答。
“原来真的认识啊……”
“嗯……本来已经好好道过别了,没想到会追过来呢。”
“道别?原来是你的朋友之类的吗?”
“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但我的身心都是属于你的,请放心。”
“不我也没担心这个。”
“大约在去家里之前,莎莎一直是我关系最好的人,那段时间我是与她一起合租在公寓里,而且莎莎本身也很开朗,所以与她的交流很多。啊对了,莎莎的胸部摸起来很舒服,有机会的话桂月也——”
“等等刚才还是正常的话题吧?!”
“但是,那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而已。我这样的人是不值得拥有关系太过密切的朋友的,所以我以为认真地与她道别之后,她应该很容易就会忘了我的存在……待会我会好好与她断绝关系的,毕竟对我来说,有桂月在就足够组成生命的全部了。”
“……”
爱乃时不时会流露出些许自卑,加上她之前说自己曾经被我“拯救”过,或许爱乃的过去有着相当不堪回首的经历。
这是我很早就已经意识到的事情,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尽管莎莎的态度让我非常不爽,但她也确实是爱乃除我以外的真正的“朋友”,会愿意为了爱乃一直追到这里,应该也会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如果能让爱乃交到一个态度主动的朋友,或许对于抹去她在过去所受的痛苦会有不小的疗效。
既然这样——
“不如先好好听她说些什么吧?说不定可以继续保持朋友的关系呢。”
马上就要到门口了,作为对“好好与她断绝关系”这句话的回复,我回过头向爱乃提议道。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说过吗,她是你唯一的朋友,而且是可以为了你而特地转学的朋友,那对你来说也是值得感到幸运的人吧。”
“……唔,没关系吗?莎莎可是相当认真地想要抢走我。”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诶?嗯,当然。”
“我也喜欢你,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对爱乃笑了笑,向她伸出了手,“不用担心的事情,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