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没有把我们放在荒郊野外。”我说道,也不知算不算安慰浮丘雪:“钥匙也带了,总之先去睡一觉吧。”
浮丘雪点点头。
但说到底,这边是世界是众多平行世界之一。虽然家还是我的家,但是其他很多的地方都变得不同。原来的楼道里的声控灯怎么都叫不亮。整个小区也都像来时这一路的状况,看不见一个人影。这充满孤寂,充满漆黑的境地。
根本是个被人遗弃的世界。
我与浮丘雪进得门来,打开灯,总算有了光芒。幸好平行世界也能用电。
“洗洗睡吧。”我说。坐了一路,简直累得要死。虽然眼下被心灵巴士带到我家,但寻找猫的工作,怎么想都应该是明天天亮再说。
“怎么睡?”浮丘雪别过头问:“你只有一间卧室,我们怎么睡得下?”
“诶?”
“又不是相恋的时候,能成天脱光了抱在一起睡。”
“喂喂,哪里发生过那种事情啊!”
“哼!”
“我睡地上,总行了吧?”被子应该还是有的,姑且铺一下好了。
“开什么玩笑。从地上爬到床上根本毫不费力的!”
“我是有多想**你啊!”
“那我怎么知道。”
不对。被绕进去了。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你不是有桐栖冷的备用钥匙嘛?去她那边睡好了。”
“去对面?”
“正是。这样你就睡不到我了。”
算了算了。
无视她的瞎掰,我只好拿了钥匙。准备到那边去睡。
拿钥匙站在门前,我做了两个深深的深呼吸。
因为被这道门保护起来的,不单单是桐栖冷的住所,同时也是猫的家。
当初还是我邀请猫前来的。
啊,说奇妙也真是奇妙。本来还好好地住在这里的猫。居然会离我们而去,那是之前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而时至今日,也已经有五十三天了。
会不会……
会不会打开门之后,猫还是猫,还会像原来那样,笑着向我扑来,干劲儿十足地询问有没有鱼肉香肠呢。
或许她会因这一段时间的不见,而更加热情。或许会把双腿攀到我的腰间,紧紧抱住我不放。长在头顶的大耳朵一抖一抖,摩擦我的脸颊……
呜喵,香肠先生。有好长好长时间不见了吧。俺可是很想念你的喵。
她也许会这么说的吧?
也许吧。
我打开门。
“我回来了,猫。”我说道。
没人回答。
哦,可能是因为说的声音太小了,猫没有听见。没办法,喉咙突然发紧,说话的时候略有哽咽。
“我回来了。”我提高嗓门。
没人回答。
声音似乎被满屋的黑暗所吞噬。
罢了。
我也知道。
猫是死了无疑。
对此还抱有一丝幻想的我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打开灯,我脱下外套,搭在椅子背上。隐隐地,我感到有种奇怪的感觉。难道说是太久没有置身这间房子的缘故?不,我上一次来这里,还只是刚放寒假的时候,距现在一个月多一点而已。不至于觉得如此别扭。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少了房子的主人,猫和桐栖冷的存在,确实有些异样。但让我奇怪的地方不仅是这原因而已。是因为四下无人居住的关系吗?我环顾四周,好像顶灯的灯光颜色与平时有略微不同似的。使得气氛也似乎改变了。
家具的摆放位置也似乎变了一点点。具体的说不太好,但熟悉之后就能察觉得出来。偏差是确确实实存在无疑。
或许是因为平行世界的关系,使得所有的东西都多多少少有所改变。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猫往日的卧室会有变化嘛?
我走进那间有吊床的卧室。猫的卧室。
我惊呆了。
被眼前所见彻底震惊。
震惊得听见血液在自己血管里流动发出的隆隆巨响。
震惊得超出了惊叹号‘!’所表达的意思!
床头,挂着一幅画。
那是在我印象中从没在这房子里出现过的画。画的是一个瓶子。
Basano瓶。
一切的诅咒之源。
我终于知道了姐姐大人为什么要浮丘雪给我带一把尖刀了。
我踉踉跄跄跑到放外套的椅子那里。拿出了在另一个世界的姐姐送给我的礼物。
姐姐大人,果然是什么都预见到了!
还记得从姐姐大人家里看见的那另一副Basano瓶的临摹画像,其上的诅咒已经被破解。而画则从中间破开一个长长的大口子。如今挂在床头的,好似不速之客的Basano瓶,是完整的,完好的。
那么我何不换个角度考虑。
既然诅咒破解的同时,临摹画作会裂开。那么,临摹作品一旦裂开,也就代表着诅咒破解。
反着想的话。
似乎没什么不对。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抬手,在画像上重重划了一刀。
确认画作已经被我破坏之后。还没来得及感受有什么不同,疲劳就像潮水一样上涨,淹没了我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