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嘿哟啊……
她还真是对什么都能莫名其妙地燃起干劲儿啊。
我回到屋中。点亮床头灯。伞形的光芒。
我全身都换好运动服,又喝了罐装咖啡。开始活动全身关节。先是手腕脚腕……今晚有事发生啊。之后到肩膀,脊椎……会发生什么事呢?最后到膝盖,腰……真的会是猎人吗?
不懂。
搞不懂啊。姐姐大人的预言从来不说的太深。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或许姐姐大人是从世界线之间考虑的吧……倘若说的多了,就会造成误导,世界的走向也会偏移什么的……
反正我是这么猜测。
钟敲十点。
我正坐在床前,就着灯光看一本小说。只听得门外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刚开始被吓了一下。将近半夜响起敲门声,恐怕是谁都会觉得不太舒服。
不过又一想,如果是猎人的话,绝不会这么温柔地上来敲门。那些人几乎全都是大搞破坏之辈。就算不像猫之前那样把防盗门一脚踹开,也不至于这样彬彬有礼。
该不会是猫回来了吧?对了对了,一定是这样。姐姐大人怎么可能让我真的死在猎人手下呢!一定把猫派回来保护我了。问我相不相信她什么的,只不过是在试探我而已啦……
我叫着,来啦来啦,赶紧跑到门口。打开门。
没有人。
前一秒还响着的敲门声,似乎还在我脑海中回响似的。绝对有人敲门没错。
但是眼下,门口却空无一物。
哪怕有个信封之类的能作为线索存在的东西留下也好啊。
我悻悻然关上门。
“咚,咚咚。”
敲击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我可不会随意地开门了。我趴在门旁,细听起来,渐渐分辨出生源不是从这扇门外发出的。
方向不对,音色也相差甚远。
这一次敲的,是我卧室的窗户!
……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绝对是猎人没错了!
我要死了。马上就死了!
这次真的要为自己的人生亲手打上Good Game作为总结了!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和呼吸像哀乐一样在脑子里隆隆隆响个不停。
算了。我想到。
就算人生到此为止,也不必太过惧怕,死就死了嘛。我安慰自己道。
虽然不甘心,不甘心的事情太多了。
照这样儿,即使活两百五十岁,恐怕还是会有所不甘吧。
不管了。
我向自己的卧室,向声音的源头处走去,向来杀我的人走去。
窗子是开在门的旁边。也就是相当近的位置。我一进屋,就会站在猎人身边——大概是猎人的左前方——距离只有大概一米。
正从阴影中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向窗户走去的我,听见玻璃碎裂的巨响。紧接着被一个从窗外跳进的人撞了个正着。那人打碎的玻璃,有几根划破了我的胳膊。
我感觉地面向我砸来。
我摔倒了。
意识模糊了一瞬间。我睁开眼,模模糊糊之中,看见了那位破窗而入的人。
第一眼就注意到的,是一头银蓝色的齐肩短发。
女……女人吗?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她的脸。
那在夜幕的银辉之中,带起一丝英气的脸庞,我居然认识。
不不,何止认识。
她是我今天刚刚见过的人。
六个小时之前,还对我说过:“想摸摸,捏捏,揉揉,扪扪,托托我的胸吗?”
就是这个人。
她此刻正骑跨在我的腰上。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一手则握住我的手腕。向自己的胸上按去……
好大啊……
我不禁想到。
不对不对,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吧!
“你真的是祭司。”她面不改色地说道。话语中没有一点惊讶的成分。
她俯下身子,几乎与我贴在一起,向我的脸上吹气如兰道:“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语调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语调。
原来面瘫少女真的存在啊……
什么的,根本是跑题了好吧!
什么叫喜欢上我啊。按照现在两人的位置,确实是她在上,我在下。但按照这个方向解释的话,一定会沿着更加色情的方向发展得不可收拾!
不过——先不管这一头帅气的银蓝色头发是怎么来的——我们才见过几面啊。喜欢什么的。根本是无从谈起吧!!
她把手里的长剑一下子钉在我的肩膀上方。又从背后抽出一把同样的来,钉在了我另一侧的同样位置。我试图挪动肩膀,这才发现剑连同我的运动服都钉在了地板上。
她如法炮制,在不伤及我的情况下,在我身上钉了不下十把长剑。
这都哪来的这么多剑啊……我欲哭无泪。
这样一来,我不是根本动不了了嘛。她何苦把我这样子钉起来……
不对不对!把我钉起来的话,她不就能随意杀害桐栖冷等人了吗!
我用尽全力喊道:“奇奇——快起来,猎人——唔……”
也不知奇奇听见了没。
当然,听见了也不会回话的,那岂不是等于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了嘛。
她用两只手压住我的嘴。
“唔,唔唔。”
她则说道:“你是没有危险的。别人就不一定了。”
不要啊。
她确认把我实实在在地钉好之后,又从后背的大袋子里拿出一柄长剑。这袋子里一定有什么魔法,不然是装不下这么多剑的……
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我奋力挣扎,可全身上下一根松动的剑都没有。
她则起身,用空灵的眼睛看着我说道:
“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一个箭步冲向了奇奇的屋子。
别啊,我一边大喊道:“奇奇——”一边挣扎着,哪怕把衣服撕烂,只剩一件内裤,让我站起来也好啊……
只听得奇奇的屋中,似乎传来了一阵沉闷的低音。我听了之后,忍不住感觉头晕恶心。过了不到三秒,一声窗户的碎裂声传来,令人恶心的低音消失了。
“奇奇,奇奇?”我喊道。
我大头朝下,看见奇奇从卧室那头踉踉跄跄走进来。
她打开吸顶灯。
我这才发现,奇奇的心脏偏下的位置,有鲜血小溪般流下。那是长剑造成的贯穿伤。
“奇奇……奇奇……”我脑海里只是重复她的名字。
奇奇倒在我的旁边,鼻子和嘴都流淌出鲜血来。即使这样,她仍然死性不改地向我絮叨:
“对不起啊,林无声。一直……向你隐瞒身份……你不会怪我吧?”
“不,不会……”我下意识地摇头,之后突然之间反映了过来。隐瞒身份?
我努力看向自己的手。
它们久违地发出了光芒。
“你……是妖精!”
奇奇侧躺在我的左手旁。心脏的伤口处,紧挨着我的左手。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奇奇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看着我此刻的滑稽造型,奇奇开心地嘲笑起我来:
“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