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丽莎打了个哆嗦,嘴中哈着气,白烟从眼前不断冒起,莫拉的夜晚就是这样讨人厌,明明是沙漠和戈壁,但却搞的和冰原一样,这里的昼夜温差简直就是逼死人。
渡鸦拿着火把走到德丽莎身旁,那光芒照亮着周围仅有的地域,也带来了一丝温暖,德丽莎也不顾害羞什么的了,直接一把抱住渡鸦的胳臂,贪婪的吸取着热量。
“你确定这里是黑鸦岭?”德丽莎环顾着四周被夜幕笼罩的山丘,这里和那些山丘看上去别无二致,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这里又没有插一个路牌,告诉人们这里是哪儿。
“确定,这里有一棵树,山丘下有一些藤蔓,就是那棵古树的。”德丽莎差异的看着渡鸦,显得非常的差异,“那棵树在这种鬼地方,既然还没死?”
渡鸦无奈的笑了笑,“所以说是个奇迹,哪儿据说曾经有一只乌鸦,它就像是世界树上的守护乌鸦一样,站立在哪儿,凝视着远方,红岩人的故事。”
“我问一个问题啊。”德丽莎突然这么说道,渡鸦愣了一下,随口便说道,“你问吧。”
“那棵树上一直都是这样挂着死人?”德丽莎这么一问,渡鸦愣住了,猛地抬头向着山丘顶部看去。
无论是现实还是红岩人的故事,哪儿都应该是一颗高大的古树,虽然说不上绿意盎然,但也的确是整个莫拉荒漠上罕见的绿色,尤其是在这个,方圆十里都没一个水源的鬼地方。
在一个世纪前,红岩人曾经相传,这里有一只黑色的乌鸦,他会倾听困惑之人的疑问,在深夜,当你再次来到这里,一位黑袍的贤者就会坐在树下,为困苦之人解答他们的问题。
但很奇怪,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也可能你晚上来了,什么都没有,那只乌鸦也不见了。
从未有人见过贤者的脸,相传他总是一身黑袍,匿藏于黑夜中,你只能看见他的轮廓,而绝不可能看清他的脸,你只能听见那低沉的声音细心的解答你的疑惑。
似乎这棵古树只接受孩子的疑惑,成人?随缘吧,但有时那只乌鸦又不会出现,非常奇怪。
但无论传说怎么说,这棵树上现在挂着好几个死人,他们的脖子上被套着绞索,挂在树上,脸色狰狞,看来死去时非常痛苦,这可不是应该出现的!
渡鸦将火把递给德丽莎,而后者也差异的接住了,渡鸦沉默的走到了树下,摸着那死人的脉搏,德丽莎也拿着火把走到了渡鸦身后,看着那张狰狞的脸,德丽莎浑身都起着鸡皮疙瘩,“是什么情况?”
渡鸦摸着脉搏,皱起了眉头,“刚死不久,那意味着这一切是刚发生的,不会超过一小时……”渡鸦的声音越说越小。
突然他拔出了火枪,指向了一旁的黑夜,德丽莎被弄得一头雾水,但也同样拔出了利刃,武器指向那黑夜,哪里非常的安静,火光的范围并不大,但那光芒的尽头中似乎有什么。
猎魔人的感觉有一般不会错,这次也一样,那黑暗中一丝光电亮起,看上去像是烟头,起初非常的亮,然后逐渐变得昏暗。
那个家伙,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到了看得见的地方,那是个男人,一个浑身都透着不祥和冰冷的男人。
他手上夹着一支烟,叼在嘴中默默的吸上了一口,那冰冷的,犹如冰海深渊般冰蓝色的眼睛看着两人,德丽莎握紧了手中的剑,她感觉到杀意,这个男人是谁?难道就是所为的向导?!
“吉姆.萨克。”渡鸦皱着眉头淡然的说道,“看来不需要我自我介绍了。”萨克走到德丽莎身前,一把抓过火把,在德丽莎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他将火把扔在一旁的地上,紧接着一团烈火燃了起来。
黑暗中藏着一个火堆,“你们就是东部来的人?我的上司让我来帮你们抓一个人。”萨克俯视着德丽莎,一股巨大的威压压在德丽莎身上,这个男人就像是死神的使者,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一股不易近人的气息。
“是的,我以为你不会和官方合作。”渡鸦将火枪插回了枪套中,也暗示德丽莎这么做,在德丽莎收起利刃后,萨克瞟了一眼德丽莎那胸上,没有被遮住的刀疤,显然,德丽莎没有做好防寒的准备,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在夜晚,这种凌晨时分在莫拉行走,这不把自己冻坏了吗?
但萨克可不是好色之徒,他抬起头看着德丽莎的眼睛,“圣骑士德丽莎,你那刀疤可很丑,女人就不应该舞刀弄枪的。”
这么一说德丽莎可不乐意了,皱起眉头,毫不脱让的看着萨克的眼睛,那冰蓝色的眼睛,“我父亲告诉我,战伤是骑士的勋章,吉姆.萨克警长。”
“乔治?哈,你们这帮教会的家伙,尤其是你们这帮子圣骑士,说是不干涉人类的尘事,结果无时无刻不在与中央王国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你!”德丽莎简直就是火烧到了气头上,而萨克却丝毫没有一点畏惧,他这种亡命徒,尤其是总是要别人命的亡命徒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
“不是吗?看看你的剑,你真的是为女神挥舞吗?你在为政治杀人,姑娘,你杀的不是女神的敌人,是教会和中央王国的敌人。”
萨克说的很尖锐,说真的,几乎没人敢这么说,就算在莫拉也是,莫拉毕竟是中央王国的伙伴国,两国关系一直都不错,这么说的人周围没有督察官和军队还好,有的话肯定就给绞死了。
就更别说在东部这么说了,那简直就是作死,但萨克就敢这么说,这个疯狂的家伙用着那恐怖的气场压着德丽莎,德丽莎从未见过这么强硬的人,这样说话尖锐的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懵住了,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行了,萨克,我知道你不喜欢政治,大家都喜欢,但你不应该这样和女士说话。”渡鸦摁着剑柄毫不妥协的说道。
萨克瞟了一眼渡鸦,转过身来冷着脸看着渡鸦,“渡鸦是吗?别那么惊讶,猎魔人,你和我一样我们杀人无数,就算进了地狱也会被血海淹没,无论你如何伪装变换自己的样子,你身上的,和我一样的罪孽是无法洗刷的。”
“猎魔人不能涉政?呸!瞧瞧你,猎魔人,你遵从你们古老的契约了吗?海德里希的猎鹰犬,秘密警察的走狗。”
吉姆.萨克依旧这样直接,尖锐,怎么说?虽然很不讨人喜欢,但是你知道吗?他说得对、
“人各有所志,吉姆.萨克,我和你都是干着肮脏的工作,我们都视人命如草,但你我都不能否认,我们都需要钱才能生活下去,所以别给我蹬鼻子上脸的装蒜。”
和德丽莎不同,渡鸦显得更加的强势,丝毫不弱于萨克,两人互相凝视着,气氛变得非常的诡异,德丽莎看着这两人想要做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真的,这俩货简直就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萨克冷着脸看着渡鸦,手也摸到了剑柄上,同样,渡鸦也是这样的,两人简直就是把雄狮和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
“你说的,猎魔人,我们都是罪孽之人,没资格说对方如何,但我会告诉你一个你们感兴趣的。”
“你们要找的孩子,和他的女孩们把安娜.克里斯蒂娜劫下来了。”吉姆.萨克淡然的说道,但渡鸦和德丽莎却瞪大着眼睛,互相对视,阿尔斯去劫刑场?!什么情况,那孩子西部故事听多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你确定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那个叫阿尔斯的孩子。”渡鸦松开了剑柄,将问题转移到了阿尔斯的身上。
萨克吸了一口烟,突出了淡淡的薄雾,“我不知道他叫什么,独眼,双剑,带着一个女猫人,扛着镰刀,猎魔人,还有一个箭术超凡的美丽的姑娘,估计是精灵,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萨克转身看向德丽莎,那冰冷的眼睛让德丽莎惊了一下,但她知道吉姆.萨克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阿尔斯,影和丽莎,就是他们,不会错,但他们为什么要去救下那个通缉犯?
“看来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了,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克里斯蒂娜交给我处理。”
吉姆.萨克用冰冷的声音说道,真的仿佛是地狱的冤魂,恐怖和令人畏惧,德丽莎瞟了一眼渡鸦,后者默默的点头,似乎是默许。
“很好,看来我们可以开始合作了。”德丽莎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握手,但吉姆.萨克却将烟头扔在地上,看都不看的走下了山丘,“这里是莫拉,别搞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们该上路去抓捕猎物了。”
德丽莎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转身看向远去的萨克,“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这里是我的猎场,小丫头,猎人知道猎物再往哪儿逃窜。”
“我不喜欢这个家伙。”看了一眼来到身旁的渡鸦,德丽莎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是,但相信我,在莫拉,吉姆.萨克绝对是最优秀的猎手。”
在他们交谈时,远处的山丘上,黑夜中一名骑手,一名戴着黑色披风的骑手观察着他们,安静而沉默的观察着。
他的肩上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乌鸦振翅而起,飞向了远方,而骑手也牵起了马缰,策马随着乌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