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要说的,看上去似乎很疯狂,就像我疯了,或者吃了致幻蘑菇什么的,但相信我,我很清醒,绝对没疯。
这是一条山谷,这本来没什么,这里是莫拉,有一两条山谷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但这条可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可不记得莫拉的山谷里,还有沼泽。
是的,该死的,这里有沼泽,在莫拉,没错我该死的没看错,从泥潭中生长出来的树木,遮蔽着外来的烈阳,将整个山谷变成昏暗的世界,沼泽流淌在其中,潮湿感无处不在,只有一条狭窄的陆地,它正好组成构成了小路,直通向沼泽深处的吊脚木屋。
马蹄踏在这条小路上,两侧都是深不见底的沼泽,德丽莎探出脑袋,看向那沼泽地,寂静的沼泽中只有鸟鸣声时而响起,以及那些昆虫的鸣叫。
“这正常吗?”德丽莎差异的问道,“当然不正常,这里是莫拉,外面就是荒芜大地。”渡鸦说的没错,出了山谷就是一片炽热的荒芜大地,而进了山谷却是……虽然说不上绿意盎然,但是至少有绿色的世界。
德丽莎环顾着四周,沼泽中有什么东西爬了进去,在水上溅起了一丝波澜,德丽莎下意识的摁在了剑柄上,“那是什么鬼东西?”
渡鸦向哪儿看去,微微皱眉,“短吻鳄,我们赶紧去小屋吧。”渡鸦策马而出,沿着小路朝屋子跑去,德丽莎愣了一下,也策马而出。
鳄鱼爬在浮岛上静静的看着他们,有的则飘在水中,一动不动,仿佛是一桩木头,但看上去也的确很像,马匹从它们头上方跑过,它们也没有丝毫反应,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肥肉,它们既然无动于衷。
似乎这两位是沼泽主人的客人,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拦他们,如果是这样,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他们来到了吊脚小屋前。
德丽莎翻身下马,拴好马匹后,打量着这座小屋,它并不豪华,甚至说不上普通,简直就是粗制滥造的茅屋,不规则的木桩,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吊脚支柱,以及那简直如同出自巨魔之手的粗糙护栏。
该死的,这小屋给德丽莎很不好的感觉,“萨克也在这儿。”渡鸦看着一旁拴着的黑马说道,那是萨克的马,那家伙还把自己的绞绳留在那儿。
德丽莎看了一眼那匹马,稍作思索后还是踏上了木梯,来到了这距离地面有两米高的门前,德丽莎甚至感觉这个摇晃的梯子,随时可能坍塌。
渡鸦也怕了上来,站在德丽莎身旁朝她点了点头,德丽莎撇头看向那沼泽地,依旧只有虫鸣声在回荡,鳄鱼们懒散的四处散布着,像是没有生命的傀儡。
德丽莎还是推开了大门,她总感觉这个该死的屋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当她推开门,一颗子弹打在了门框上几乎是在瞬间,渡鸦一把将德丽莎拉入怀里,掏出火枪对准那个开枪的家伙。
“啊,是你们。”萨克拿着还在冒烟的火枪说道,他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将火枪插了回去,“下次记得敲门。”
“嘿!你差点把我打中!”德丽莎一把挣脱渡鸦,走到萨克身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这不是没死吗?那个死人你们检查清楚了吗?”
“是的,他们检查清楚了。”第四个人说道,一个皮肤成暗红色,头发变着如麻绳般一根根的女人,她穿着那长裙,那和这该死屋子一样粗制滥造的长裙。
德丽莎看着她愣住了,她的脖子上缠着一条蛇,但射既没有咬死她,也没有将他缠死,而是乖乖的围在脖子上,像是一条听话的宠物狗。
那个女人放下手中的骷髅头,转头看着德丽莎,她缓缓的走向了德丽莎,那条蛇也扬起了头,吐着那细长的舌头。
渡鸦突然闪到了两人中间,俯瞰着这个诡异的女人,“小心你要做的,女巫。”
没错,当然了,女巫,一个正经的女巫,可不是梅赛德斯那种养生式的,昏暗的屋子,各自杂乱的家具,桌子和柜子上放着一具具标本,巨大的罐子中浸泡着某种物体,从横梁上吊着一个个骷髅头,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这是一个女巫,德丽莎愣了一下,也摁在了剑柄上,“嘿嘿,小丫头,还有猎魔人,现在可不是把她绑起来,烧死的时候。”
萨克双手抱怀,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渡鸦,“我记得莫拉也有猎女巫的法案,你为什么不做点什么?”渡鸦同样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萨克。
猎女巫法案,由沙加城教会主导的,在一百多年前就发布的法案,几乎所有人人类王国都执行了,逮捕女巫和巫师将他们烧死,以至高神皇的怒火。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传说在百年前,曾经爆发了一场巨大的瘟疫,而其起源便被指向了女巫,一个名为凯瑟琳.亚历山大的女巫所造成。
但无论起因到底如何,教会发布了法案,几乎所有的女巫都被烧死了,其中包括了很多无辜的女性,这场愚昧的浩劫持续了六十年,直到中央王国帝皇,莱茵的爷爷,萨拉斯,冯.不莱梅暂缓了这项法案。
虽然如今已经鲜有女巫继续被烧死,也有一个原因是她们以及几乎绝迹,能遇见一个女巫便是奇迹,但是这项法案依旧存在,而身为莫拉治安官,警长的吉姆.萨克理应执行,我可记得他很喜欢吊死人。
“我可不是女巫猎人,再说了,她可以帮我们找到克里斯蒂娜他们。”萨克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靠在墙上。
女巫瞟了一眼渡鸦,“猎魔人渡鸦与圣骑士德丽莎,欢迎来到我的沼泽。”德丽莎愣了一下,无比差异的看着女巫,“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我也知道你不会烧死我,和你父亲与他的同僚们一样。”女巫绕过了渡鸦,拖着长裙来到了德丽莎身前,但一把利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最好小心点,女巫。”渡鸦冷冷的说道,握着剑柄,“那你认为我会做什么?猎魔人渡鸦。”女巫并未在意渡鸦,而是捧起了德丽莎的脸。
那条毒蛇向前探去,那舌头舔着德丽莎的脸,德丽莎差异的看着女巫,而渡鸦则是皱起眉头,握紧了剑柄,“行了,她不会做什么错误的事,就算做了,我们两个也能把她烧了。”
萨克一把拉开渡鸦的剑,而后者怒目看着萨克,警长毫不退让与畏惧的直面渡鸦,两人四面相对,我甚至可以看到那肉眼不可见的火光。
“我希望你是对的,否则等她死了,我也会把你吊死。”“只有我吊死别人的份,猎魔人,我们都不介意杀了对方,现在给我一旁呆着!”
渡鸦发出着恼火的鼻息声,德丽莎斜着脑袋看向渡鸦,但后者却什么都没做,将剑插回了剑鞘,沉默的走到了门旁,靠在门上,冷冷的看着女巫。
“你们继续,但快点,我不喜欢你们那些玄学的东西。”萨克拉过一张简陋的椅子坐在一旁,双手抱怀。
毒蛇身体的前半部分缠绕着德丽莎的脖子,那冰冷的触觉让德丽莎浑身发麻,不知为何,德丽莎不能动弹,她看着女巫棕红色皮肤上的眼睛,那双棕色的眼睛,红岩人,德丽莎察觉出来了,这女巫是红岩人。
“狼灵,很久没见过了。”女巫打趣的看着德丽莎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什么,“什么是狼灵?”德丽莎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会知道的,圣.德丽莎,你终会知道,命运与真相等待着你,在哪世界尽头,你会找到的。”女巫诡异的笑了笑,蛇继续缠绕着德丽莎,吐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渡鸦默默的握在了剑柄上,萨克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不耐烦的叹气,“别那么神棍了,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完成你的预言,人头?还是什么该死的怪物。”
蛇停了下来,回到了女巫的肩膀上,乖巧的趴在了哪儿。
女巫看向了渡鸦,“去山谷东边,两小时的路程,一座山洞,一个生物,被诅咒所折磨,杀了它,取下它的心脏,带回这里。”
猎魔人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诅咒?什么样的诅咒?”“你会知道的,现在去吧,赶在天黑前。”
女巫撇过头看着德丽莎,“德丽莎骑士留下。”
德丽莎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渡鸦,后者也有些诧异,看向了萨克,而后者则是靠在椅背上微微耸肩,“女巫虽然总是说一些鬼话,无比的神棍,但一般不会错,最好让小姑娘留下来。”
“我会照顾好她,相信我,我不会介意在吊死一个女巫。”萨克淡然的说道。
渡鸦冷冷的看着他,他知道,萨克是个奇怪的人,不近女色,不爱钱财,只为完成他的狩猎,但这人也有个特点,只要承诺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完成。
就像他曾经发誓,要让那天在场的家伙们付出代价一样,他总会做到,无论过程。
渡鸦松开了剑柄,拉开了一旁的门,“你就在这儿等着,放心吧,不会有事。”渡鸦说罢便离开了。
德丽莎有些迥异的回头看向女巫,似乎想问些什么,而后者似乎早就知道德丽莎在想什么,“他是猎魔人,相信我,论除魔,没人比他更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