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一个你辈子也许都不会想去的鬼地方,阴森,诡异和一切你绝不会喜欢气氛齐聚的鬼地方,起码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
但是对于渡鸦?哈,猎魔人去过的地方最差的都比这诡异好几倍。
带路的管理员打开了楼梯底层的栅栏门,随后走了进去,他转头看着猎魔人和那个神秘的女人走了进来沉默了片刻,他好奇着什么,但什么都没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谁道理谁都懂,尤其是在北湖城这鬼地方。
“那就是这几次遇难者的尸体,你们自己查吧。”说罢他便将栅栏门的钥匙放在桌上,离开了这儿鬼地方,他当然不是害怕这里的诡异气氛,他在这里工作好多年了,早习惯了。
人们总是说停尸房的工作很忌讳,会引来诅咒和悲剧,但他不这么认为,起码这里的工资是挺高的,因为没人愿意来的缘故,再说了这里一天到晚也没事,就是坐着,这样坐着什么都不能干就能拿薪水谁不愿意呢?
也正因如此,他可不想掺和其它的鸟事,有人告诉他这个猎魔人是基里曼派来的,派来追查近来的案件,人们对基里曼人尽皆知,他可不想因为好奇心去掺和丢了自己的工作。
“让我们来瞧瞧。”渡鸦说着从木桌上端起了烛台,走到了那冰冷的石台前,这里是地下深处,鼠人与地穴哥布林这些该死生物的地盘,虽然周围隔着厚实的墙壁,但这里的气氛还是令人毛骨悚然。
德利莎也寒毛肃立,不自觉的摁在了剑柄上,她站在渡鸦身后观察着周围,这里有好几张石台,上面都躺着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这里的温度很低,可以有效的让尸体保存更长的时间,让调查者有时间进行足够的调查以及取证,但也让这里变得阴森无比,就像恐怖故事中的场景。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几把插在墙上的火炬燃烧着,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光线,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尸体们躺在昏暗光芒可以照亮到的地方,而就在几尺外的地方,便是无尽的黑暗,被深渊所吞噬的领域。
渡鸦掀开了离自己最近尸体的白布,他将烛台靠前观察着这具尸体,渡鸦有些诧异着某些东西,将烛台沿着尸体的全身移动着,观察着每一寸肌肤。
这具浑身**的尸体上尽是被酷刑折磨的痕迹,很难想像这样的酷刑下,他既然没有惨叫出来,那样的惨叫绝对可以引起注意,让守卫赶来逮捕那个混蛋。
但就像渡鸦知道的一样,每次都是悄无声息,在所有人察觉之前发生的,这不合乎常理,非常不合乎。
渡鸦说着走到了另一具尸体前,揭开了那白布,观察起了下一具尸体,然后紧接着又是下一具。
猎魔人们都知道尸体不仅是尸体,而是重要的狩猎线索,没错,那个搞出这一切麻烦的混蛋不比渡鸦以前处理的目标轻松,这样在夜间出没于街道,猎杀猎物的捕猎者渡鸦解决过好几次,当然大部分是怪物,但人类和怪物在这方面的区别,尤其是有人保后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这个人已经逐渐沦为了一只野兽,一只只求满足内心欲望的野兽,上层人士的保护让他为所欲为到猖狂,从而很轻易的就能留下一些线索。
也许常人无法发觉,但猎魔人可以。
渡鸦摸着那尸体的脖子,每一具尸体浑身都是伤痕,这一处的痕迹似乎并不出奇,起码多数人会这么认为,但渡鸦却发觉了一点。
这些尸体浑身上下的确都是伤痕,那混蛋酷刑所导致的,但唯独脖子这里的伤痕每具尸体都是统一的。
“我想我知道目标是谁,起码知道大概的范围了。”渡鸦说着站起了身子,德利莎转头看着那因为昏暗而模糊不清的男人,“谁?”
“谁喜欢用烈火来进行酷刑和惩罚?”“永恒之火。”
德利莎几乎是脱口而出,永恒之火给她的影响太深刻了,那怕那个邪教现在已经消亡了,但是同样依旧让德利莎无法忘记那些家伙的所作所为。
渡鸦点了点头,环顾着四周的尸体,“这些尸体脖子上都有烧死,随着混着其余的伤痕很难被察觉,但我可以注意到,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无法求救的原因,那家伙先毁了他们的喉咙。”
“这是永恒之火的酷刑方式,他们身上有很多灼伤,在有这个结论之前,正常人都会认为是某个变态混蛋的残忍行为,但如果目标是永恒之火的残党,那这么做就在正常不过了。”
凶手是永恒之火的残兵游勇,这个曾经盘踞北方数十载的邪教,那怕如今已经消亡,但它帝国曾经的成分依旧没有完全被消除。
女巫猎人,护教军,修士们依旧躲藏于北方各处,有的告老还乡,鞋架归田,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而还有的人不愿失去曾经的地位和权利,哪怕是自我麻醉,他们在各处如强盗一般出没着,满口都是消灭异教徒,捍卫永恒之火的光芒啥的,但实际上就是强盗。
看来也有的混蛋,那些几乎发疯了的混蛋在四处干着这种事,他们也许曾经是行刑官,又或者拷问官,但如今他们依旧在四处游荡着,一如既往的进行着他们残忍而疯狂的行径。
也许漫长的职业生涯早已将他们的灵魂堕入混沌,再也无法离开那疯狂之中。
“热那亚人既然拿永恒之火的疯子来搞政治斗争,真是一群更疯的家伙。”渡鸦说着为实体盖上了白布。
他端着烛台走到了墙角是另一张大桌子前,那里摆放着许多的遗物,这些尸体的遗物,每一组遗物前都摆放着号码牌,用来区分是谁的遗物。
看守人没有去动这些遗物,将尸体送进来的人也没有,据说痛苦而死的人身上遗物蕴含着他死前,无尽痛苦所形成的诅咒,去偷窃死人遗物的人将受到诅咒,经受同样的痛苦而死去。
所以没人去趁机顺走东西,这对渡鸦而言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这里的东西是齐的,没有任何线索会丢失掉。
渡鸦观察着每一件遗物,那些形形色色的遗物。
“号码牌?”德利莎站在渡鸦身旁诧异的说道,她注意到了什么,每一组遗物中所包括的遗物形形色色,大小不等,有的珍贵有的更像是路边的破烂,但所有遗物中都有一个号码牌。
这个号码牌不是用于区分遗物的那个号码牌,而是另一种,一只铜质的号码牌,更像是摇号的识别牌。
“真聪明。”渡鸦笑着说,随即拿起了其中的两个号码牌,他打量着号码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德利莎皱着眉头从渡鸦手中接过了号码牌,她观察着这个号码牌,随后便等大了眼睛,她察觉到了什么。
“这号码牌的铜不是普通的铜,而是蕴含着导航磁铁。”
导航磁铁,一种用于标记和定位的魔法钢铁,其并不算罕见,其品质的普通会导致其有效时间的不同,但无论时间如何变化,哪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拿着同样用导航磁铁制成的罗盘,你可以通过方向针找到你用磁铁标记的地方,这通常被猎人们用于标志返回路线,矿工们用来标记不同的矿区和识别地段情况。
航海方面,导航磁铁会被安置在灯塔上,用来引导船只找到港口,在其余的领域之中也有广泛运用,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鬼东西上。
导航磁铁如果不使用导航罗盘很难被发现,只有懂得魔法,或者熟悉魔法的人才能从那微弱的魔法波动中发现,而且不认真一些也发现不了。
“这是一个标记,猎物的标记。”渡鸦从德利莎手中收回了号码牌,他将号码牌翻来过来,其后都写着同样的一行字。
“塔塔罗斯赌博场。”
渡鸦笑了笑,他将其中的一张号码牌放入了口呆中,将另一块放回了桌上,“走吧,猎物不止一个,而另一个猎物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了。”
说罢渡鸦便踏入了黑暗之中,德利莎也紧跟着她消失了,随着黑暗之中的栅栏门关闭声,一切都恢复了死寂之中,只有那黑暗中的火光在微微攒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