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47客机上,涡轮喷气发动机的轰隆声夹杂着乘客们的呼噜声。一同灌进何晨羽的疲倦双耳。他累了,几天的奔波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他曾经连续四天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面对着空空白板冥思苦想,虽然没什么伟大的发现,但那时的他是快乐的,而眼前的假期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对他活生生的折磨,大脑长期停止运转,思维不再活跃。而对于那些同事来说,这是一个带薪的假期旅行,面对这样一块天上掉下的馅饼,他们选择了旅行这样一个浪费时间与金钱,又愚蠢的活动。
“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张轩明半开玩笑地说,何晨羽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这个唯一一个有资格与自己称“朋友”的人:他也很厌恶这样的长期旅行。“至少他还没傻成别人那样,这世上还是有清醒的人嘛”何晨羽心想。
在何晨羽眼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无关紧要的,各种虚伪,各种浪费、人们追求着不重要的事物,却可以为此拿生命中的挚爱来换取……不行,打住,他不能继续想下去,记忆深处的一根刺又蠢蠢欲动了,它想让他的痛苦继续,不行,绝对不行。“我已经彻底忘记过去了”
机舱的剧烈晃动打断了他的自我催眠,应急系统强制解除了休眠模式,强光亮起,一些旅客因为这光刺激到眼球而抱怨不已。20秒后,机长略微颤抖的声音在全舱响起“大家好,我是机长,我们的飞机遇到了一些不平稳的气流,会导致飞机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接下来颠簸将继续……”话音未落,飞机便开始抖动,连着的座位颤抖着,乘客们随着机身颤抖着,机翼颤抖着,好像轻轻地碰一下就能将其折断一样
“前方没有乌云,我们多半是安全的”副机长说,“飞出乱流了吗?”机长问。“嗯,早出去了”“那为什么还在颠簸”“要不我去后面看看有什么问题”“越快越好,去吧”副机长出了驾驶舱,打开了每一个储物柜,检查了每个厕所,最后在一个应急出口旁听到了一丝机械的杂音,于是打开了这里的舷窗检查,外面的情景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涡轮引擎疯狂转动的扇叶中,火花四溅,不时有铁屑带着炽热的温度飞出,还有悬在空中不断飞舞的电线,这一切景象使他本能地跑回驾驶室,似乎这样就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但他错了,飞机又开始剧烈地晃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还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声音,何晨羽和张轩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自己与身边人的安全带系紧,“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何晨羽心想。
现在,他与张轩明正等待着这改变他们无聊旅途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