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着天空的火光,无数身着各种防火器材的人如同蚂蚁一般忙碌在巨大的建筑物脚下。
水晶之匣科技园C工厂。制造C系列的大本营,初音的诞生之地,此时正逐渐被不可收拾的大火吞噬殆尽,时间显示03:32,身着标着红色十字的防火服的数名救护员簇拥着冲出火龙的势力范围。在他们中间的,是一名躺在担架上的女性,整个场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请你们倾尽全力,我一定要见到活着的人!”
声音极度亢奋的科长一边以几乎是叫喊的声音说话,一边硬生生将自己手上戴着的瑞士手表塞给面前的救护组长。
“喂,惠,快醒过来啊!”
呼唤声,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嘈杂……
“惠!惠……前辈……板上……惠酱……惠,板上流歌……板上……流歌……”
“爸爸……”
在马上就要消失的意识中,惠不由自主的呼唤。
“爸爸……好想你啊……”
稚嫩的小手,最后一次握紧爸爸的受时,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记忆中的,只有爷爷奶奶,大大的实验室,还有那些像人的机械,自己也有做过那其中的一个,她的名字叫做……
“初音……miku……”
“没有损伤,四个孩子都完好!”
技术科的人身穿不太合身的防火服,从建筑中陆续搬出四个大号胶囊,CV01:初音miku,CV02,镜音L/R,以及CV03,巡音,具体名称未定的个体,均被确认没有受到大火的侵袭,如果再来晚一点的话,,恐怕也绝不会这么侥幸吧,在这样的气氛中,一个老人快步穿过杂乱的人群,径直冲向那辆孤单的救护车。因为伤者只有一人,现在是凌晨,就连保安也迅速已经撤离了在这里的那个人,毫无疑问。仅有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自己的孙女,板上惠。
“绝不要走啊,惠。”
叫做板上高杉的老人,暗自祈求。苍老的脸上,一条条皱纹似乎都在尽自己所能地帮助老人乞求。
“不要让我,再送一回自己的后辈了。”
“人还是没有找到。?”
“……是……”
“混蛋!!!!都是废物,已经废了这么大力气,连个人影子都没能仔细看一眼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声嘶力竭的经理,冲着面前的副保安科长吼道,正职科长腾村京二,因为精神原因在接受紧急治疗,所以这面见上级的苦差事就只好交给自己的副手了。
“那么,虽然对不住那个叫惠的姐姐,但我还有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做才行。”
通向市中心的马路上,白色的少女暗自言语。
“这一切,一定要有一个终结点。无论是谁。”
命运,还在轮回吗……
甚是安静的医院走廊上,两个男人在焦急的等待在急救室的门外,等待着门上的红灯熄灭的一刻,而那一刻,在下一瞬间就到来了。
急救室的门忽的一声打开,却没有预想中的手术台被推出来,只有一个医生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夫……”
“大夫,请这边讲。”
高杉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科长打断了。科长并没有去注意板上教授的表情,径直将大夫驾到了走廊的尽头。医生脸上的,是科长预想中最坏的情况的先兆。高杉并没有反驳,领会了其中用意的老人站在原地,从远处注视着个后辈的谈话。或者说,之所以没有跟上去,是因为害怕吧……
“请全部如实说出来,拜托了。”
大夫的脸色一沉,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一样,终于开了口。
“那我就直说了,请先坐下。”
科长遵照大夫的指示做到了走廊边上的长椅上。
“现在的情况……还是请尽快准备一些其他的事情吧,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的话会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
“什么啊。”
“身体50%三级烧伤,左臂和左腿大腿部分粉碎性骨折,脊椎严重受损,脾脏和肝破裂,内出血止不住……”
再也说不下去的大夫别过了头。
“就算是成为植物人也已经是奇迹了,说是不可能活下去也行!”
经不住盘问,大夫索性一闭眼,连珠炮一样将情况全说了出来。
“混蛋!”
反射性的站起身,将面前的大夫一把推倒在地,几乎要骑上去一顿暴打的科长被早已守候在旁边的保安用专业的动作死死摁在墙上。
“加藤!”
“你们医生是干什么用的?!连这种事都做不来吗!这里和火葬场还有什么区别,火葬场还会追到一下呢!你们呢!……”
“加藤长治!”
“老师!”
苍老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走廊上,一瞬间便将科长的嘶吼声压制住。科长甩过头,名叫板上高杉的老人正瞪视着自己。
“冷静下来吧。”
“……是……”
收回力道的加藤科长被保安们松开后瘫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办案和刚刚被自己推倒的医生走开,再向医生说了一声“抱歉”后,将头埋进了双手下面。板上高杉向自己走来。
“麻烦你了。”
“老师……”
半带着哭音,加藤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老人并没有哭泣,甚至没有扭曲的表情,写在那脸上的,只是无奈。
“麻烦你了,回去吧,这一阵多谢你照顾我孙女了。”
“老师……为什么……”
“终究是诅咒,竟然要我,再做一遍那种事。”
差点摔倒的板上高杉被加藤扶住坐到长椅上,苍老的脸上,一种加藤长治从未见过的表情显现出来。
“你想听么?惠的事……”
“DIDIDI……”
简单的手机铃声突然插进来打断了高杉博士的思路,高杉打开手机,手机的另一头,隐隐透出略显嘈杂的汽车声。
“板上高杉博士吗?”
“你是?”
“您的电话可能被监听了,您应该还记得的吧,我是数字地形模型。”
“什么啊……你这……”
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Digital Terrain Model,您应该还记得的吧,拜您的孙女的恩惠,所以希望能换一个人情,如果您愿意的话。”
“DTM……你是……!!”
自言自语的高杉读了一遍那一串英文,猛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刚刚的消沉也退却了不少。略一停顿,高杉再次握紧电话。
“愿意什么?”
“让您的孙女,继承父亲的意志。”
“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几乎要喊出来的声音还是让坐在旁边的加藤长治吓了一跳。
“万分抱歉。”
电话的另一头,HAKU站在路边电话亭里合上了手机,那部手机正是惠的,在HAKU逃脱的时候被顺手带了出来。披上了一件青灰色风衣的HAKU,将全部身躯全部包裹了起来,侧身避过例行巡逻的警车的视线,继续说道。
“详细的东西我会当面向您解释,但是请相信我,您的孙女得伤势非常严重,这个我知道的。”
“你的目的?”
无法相信,造成自己孙女马上就要送命的罪魁祸首竟然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交情的报答,没有其他目的。我会直接告诉您的,板上博士。”
Duuuuuuuuu……
并不等待对方的回音就挂断了电话,天上下起了丝丝小雨,将风衣裹紧的HAKU打开手机,在向“爷爷”发出一串信息后,顺手将手机的电池和电话卡取出来,重新装回口袋中。
“我是个坏人啊,HAKU~”
自言自语,HAKU走向城市中心的那座大楼。
“还要继续下去吗,不结束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