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完全没有实感,黑暗以及漂浮感浸澈了全身。
汽车的发动机声,逐渐清晰起来的意识聚集起来了,在汽车行进中的震动中保持着平衡坐起身来,大路货的雪佛兰,所剩下的恐怕也就是一个牌子,剩下的东西完全没办法令人联想到这个品牌。
“哟,醒过来了啊,先生?”
“呃……”
迅速的检查完手脚有没有被绑起来之后,才发现车内除去自己只有开车的司机,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的,是白稚的脸庞上向前的两颗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精致到艺术品层次的少女,正通过车子内的后视镜注视着自己。
“哎,你是……”
“安静。”
“……”
就像是电影里遵从绑匪的命令一样,迅速的安静了下来的“人质”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住后视镜。
“啊,不好意思,不过好像受什么伤吧,先生?”
“喂喂喂……为什么要把我也带上……”
“因为你是目击者啊,如果让你上下电视的话,我们就全都暴露了吧~”
“……”
行进在巴黎的某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的廉价雪弗兰轿车,正在车载GPS的引导下向着城市的边缘驶去。
“……”
沉默,虽然怎么看也像是绑匪与人质,但是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与“绑架”联系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哈?”
“呐,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先生’吧?”
“呃,要是在日本的话,我倒是非常愿意额……(在日本文化里的话,“先生”一词与“丈夫”同意)。”
“HAKU,或者可以叫我弱音。”
“弱音……啊……叫我KAITO好了。”
“KAITO……呃,你……”
“呃,有问题吗,弱音小姐?”
“真的是遇到麻烦的事了……”
自言自语的HAKU将注意力转回对汽车的操纵,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小轿车的发动机发出一声悲鸣之后向着目的地狂奔而去。
“他们在跳舞,探戈,都是跳得很好的那种,女人身穿灰黑色中裙,大概170CM,灰白色头发,很长……”
“老实说,我对您的哀痛表示理解,但是现在有更加需要您参与其中的工作。”
“那就赶快说吧,我已经大概猜到你的报告了内容了。”
“稍后将为您显示在主屏幕上。”
没有开灯的装修奢华的书房里,还身着睡衣的老人切开了一支雪茄。面前的电脑屏幕便是这空间中仅有的光源,在屏幕上的光标闪烁到雪茄点燃的时候,一长串数据和图片目录被列了出来。
“恩,我收到了。还有啊。”
老人并不急于打开眼前的某一个目录,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慢慢的去享受吞云吐雾时的乐趣。
“我还需要一篇吊唁文,十分钟就可以了。”
老人吐尽肺中的烟雾,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电子时钟。高贵的超薄LED屏幕上面清晰的显示出“03:58”的字样。
“你有两小时零两分钟的工作时间。”
“是。”
并不再说些没有用的话,复又深吸了一口雪茄的老人干脆的挂掉了电话。
“以为这样就能起到妨碍作用吗……”
对着空无一人的空间,已显苍老的嘴角微微的颤了一下。
“幼稚的孩子。”
“给我接特勤警察。”
再次按下通话钮的老人,对等待着的服务系统下达了命令。
“不过,丧子之痛,到底还是需要发泄的缺口呐,小姑娘。”
已经渐离喧嚣的轿车,已经停靠在了一家完全不起眼的旅社门口。
“切,居然是这个。”
“喂,我才要问啊,为什么藤村长会变成杀手,还有,“这个”是什么意思,连人称都不用吗!?”
“切,要给你全都解释清楚的话岂不是要累死。”
“哟,KAITO先生。”
“咦?”
虽然惊诧于遇见了自己认识的人,但旁边的HAKU递给KAITO一块移动硬盘。
“因为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如果有时间的话,请自行阅览这些。”
“这个?”
“关于你刚才的问题。都在这里面,总数是12844个文件分装在168个文件夹,大约242GB。”
“……”
“呵,果然是庞大到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啊。……啊,对了!”
一惊一乍的KAITO把两人吓了一跳。
那个,惠现在还好吧?
“……”
“哎……”
对于身为罪魁祸首的两人,果然是无法回答的问题。
“改变很大。”
“啊?”
“你们是认识的吧。”
“这样回去,恐怕都认不出来了吧……”
“啊,那是当然呢,毕竟有好几年没见了呢。”
“不是……”
不自觉地说出否定的腾村,眼神不经意的游离。那是外人无法了解的感受吧,因为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我们放的大火所以惠不得不变成了机器人”这种充满科幻色彩的解释,也没办法编造出能具有说服力的解释。
“总之,要想去看看她的话,请务必叫上我们。”
“啊,好的,当然的事。”
什么也不知道的家伙,就这样应了下来,不懂装懂,于是弄得越发不明白现状了。
“那个,你们……能不能稍微说一下到底要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
“差不多了吧,就这样吧,KAITO。”
“啊?”
腾村的话被在一旁的HAKU打断,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将敞开的皮箱收拾完毕的HAKU,左手的中指此时正插在旅社中配置的网络接口里,视线望向窗外的的HAKU,神色逐渐的发生了变化。
“警察差不多动起来了,这里的话大概还有三分钟的时间。”
……
“知道了。”
更加简短的回答后,刚刚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腾村京二迅速站起身,一边披上外套的同时,稍有空闲的右手一并伸入了左腋下,发出了具有独特质感的“咔嚓”声。
“哎……腾村先生……”
呆坐在床上的KAITO届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对那些警察说你刚刚醒过来就好了,总之,不要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再好不过了。”
“呃……”
仍旧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KAITO还是没办法总结出自己此时应该做的事。
“可能的话,虽然很抱歉,但也请尽快离开欧盟地界,至少是离开法国尽可能的快!”
说然以后,连当红四人的意见都没有去征求,叫做腾村京二的男人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呐,不过,KAITO啊。”
站在门口,腾村回过头向KAITO说道。
“你的厄运还没结束吗,居然会被HAKU抓到当人质。”
“哈,这样不是也很好吗,能又遇到腾村先生。”
“果然不是运气的问题吗……”
留下慢慢消化这句话的含义的KAITO,腾村转身追向走在前面的HAKU。
“不是运气的问题,什么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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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KU!”
因为HAKU的脚步实在太快,腾村叫了一声追赶上来。但白色的少女并没有因此而减慢脚步。
“冷静一下。”
将左手搭住HAKU的肩膀,腾村又说道。
“现在的情况,反而是你更加不冷静一些吧。”
HAKU侧过头,酒红色的双瞳看着身边的男人。在收到了对方的沉默之后,HAKU抬起左手,盖住了腾村砸在自己肩上的手。
“还没忘记的吧,我们那时说过的话。”
“……”
“这是我必须做的事,只有这一点是没办法妥协的,而且,机器,是不会冲动的。”
“呵,是呢。”
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头,HAKU对着腾村一笑,这样的场景,一瞬间浮现在叫做腾村京二的男人的脑海里。
“不是队长的错,所以没有关系的,京二要活下去,不然的话,我们的存在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炼狱一样的火海漫无边际,怀中的少女已然逐渐冷却,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身体飞快的僵硬了起来。到处散乱的尸体碎片,几个小时前还都是能叫得上名字的同伴,连“阵亡”的英雄气概都还没来得拿出来,就连自己是不是还活着都没有人能告诉自己,勉强将身上还残留的火扑灭,将剩余的武器弹药统统扔掉防止过热爆炸伤及自己,然后回到指挥车上向上级汇报,一连串的动作是如何完成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纯粹的“训练成果”。战术失误,被冠以这样的在内行看来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罪名之后,再也没有人将自己称呼为“队长”了。
“别发呆了,时间到了。”
“恩,要赶快。”
猛然被从回忆里拉回来的腾村京二,立即投入到了实际工作中。而此时的旅店外,两辆警车慢慢的停在了旅社的后门门口,四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旅社内。
“我们要找这个女人,请协助我们呢的工作。”
面对四名手持手枪身材高大的警察,旅社的老板怪怪的接过照片后说出了“三楼306号房间”的指示。随后另外的三名警察举枪慢慢登上了楼梯,剩下的一名警察则把守住电梯。持枪的三人,用几乎不发出丝毫声响的脚步快速登上了三楼,而后,冷清的楼道上,一名打扮可以用“蹩脚”来形容的年轻男人正站在306号房间的门口。
“哎……”
“不许动,警察!”
丝毫来不及反应的男人,被在一秒钟后被三把M9手枪指住了脑门。
“呃,那个,我只是被他们绑架了而已,我是……”
“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虽然无比的想赶快解释清楚,但KAITO仍旧没有办法的照做了。
“他们刚刚走掉,我……”
“PENG”的一声之后双手捂住小腹的KAITO被拖进了306房间。
“两名罪犯,都是亚洲黄种人,一男一女,我被打晕了然后……”
“没有目击者。”
“啊……?
将房门关上的最后一名警察说出了一句完全不像是警察该说的话。然后,另一名警察在确认收到这句信息之后直接把手伸进了跪在地上的KAITO的口袋。在翻出两叠乱七八糟的纸片中找到了身份证之后,旁边的“警察”点头确认,然后从口袋里又掏出了让人完全没办法将眼前的三人判定为警察的东西。
“那个,是消音器吗……”
“今后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吧,KAITO先生。”
为什么,今天净是看到把脑子烧坏的东西啊……?
将消音器卡到手枪的枪口上之后,手持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的“警察,狞笑着将枪口顶到了KAITO的额头上。
“连环杀人犯的话,当然罪名是比较重的咯~所以,请配合我们将罪犯绳之以法吧,圣母玛利亚。”
“KACHA……”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要杀了我吗……?”
仍旧在拼命的运转的大脑,只能默认的接受眼前的手枪发出装填的“咔嚓”声。
“为什么,运气会这么背,我可是前天在找到这份兼职的啊!……”
“KA……”
“PIU……PIU……”
两声简单的两声消音器的响声之后,又是骨头发出的“喀嚓”一声,一秒钟后,两手手枪撞击地板的噪音接连传入了KAITO的耳际。
“……”
用两秒钟解决掉三个“警察”的前水晶之匣公司保安科长腾村京二,取代三名滥施暴力的警察站在了跪地的KAITO面前。相同的瞬间,PENG的一声枪响充斥了旅馆的楼道。
“能站起来吗?”
“呃,没问题……”
扶着床头橱站起身的KAITO,被腾村拉着迅速离开了房间。
“喂啊啊啊,不要开枪,我们只是做生意的!”
不理睬蜷缩在柜台里的老板,将手枪收好的HAKU捡起那枚掉在地上的子弹壳,然后走近躺在地上的“警察”尸体。将其口袋里的东一股脑掏了出来,随后看了一眼“警察”的手枪和穿过后门可以看到的警车。
“切,京二!”
面向刚刚走出电梯的两人,HAKU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