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称世界内一切事物都是对称的,包括时间,任何不对称的东西都会被排斥。不过排斥并不代表外来者会被送回现实世界,而是将外来者变得“对称”。
这样外来者就融入这个世界了。
然而,有一种存在连对称世界也无可奈何,比如说咕西(绪方)。他释放的光点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甚至会对石膏守护者造成破坏。
石膏守护者们决定,把这个讨厌的能量生物踢回现实世界,再同化那个叫洛冰的人类。
至于如何把绪方踢出去,则是要让其强制性的完成一个隐藏任务:消灭全部石膏守护者。
当然石膏守护者会在轮回中复活,只要对称世界不灭,它们就不会死亡。
如果绪方不消灭掉守护者,洛冰就会被同化,再也无法离开。所以绪方消灭守护者后,他给洛冰留下了指引。
之后的一切都是洛冰自己一个人完成的。按照对称世界的规则,这里的时间是对称的,只要在进来的时刻回到原来的位置,就满足了“登入”和“登出”的对称性,洛冰就是用这种方法离开的。
洛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绪方并没有隐身陪在他身边,而是早已被“登出”了。否则他大概会被吓得失去勇气。
白文秋在绪方和洛冰到来之前就已经被同化了——在某个时刻,白文秋死亡,而在某个时刻,又会复活,复活后的白文秋将自动失去之前的记忆,回到最初的位置。她的死亡,即为对称点。
绪方提前做了许多布置,以防止记忆被清洗,最后还是没用上。但他还是高估了这次离奇事件的难度,对称世界只能修改同化后的外来者的记忆。
总之,这一次的离奇事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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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总?……洛总?”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洛冰回过神,发现有两双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分别是助手小阳和副董事王志斌,而其他人已经带着文件离开了。
临时会议已经结束。
会议室内变得空荡荡,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投射到办工桌,微微有些刺眼。
这里是……现实世界?我逃出来了?
洛冰愣愣地发着呆,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阵茫然与怅然若失。不过这种情绪只维持了不到三秒钟,他便想起了其它重要的事情。
“洛总,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很没精神。”王志斌关切地道,“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
虽然洛冰并不是董事长,但迟早会继承董事长的职位和股份,所以公司里大多数人都如此称呼他,即使是副董事也不例外。
洛冰示意王志斌稍等,他拿出手机,直接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
当得知母亲的尸体还躺在停尸室的时候,他的肩膀耸拉下来。白文秋并没有复活,古兮明明告诉过他,她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难道那只是一场梦?”
洛冰喃喃自语,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可昨天的那个恶作剧电话怎么回事?
“洛总,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万分惋惜白经理的离去。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王志斌以为洛冰还在惦记母亲的事,他拍了拍洛冰的肩膀,话风一转,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你看,这是临时总经理的资料和申请书,签了字之后后天就能调到这来。”
洛冰粗略地看了一眼人物资料,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是B市子公司的经理,以前他见过一次,好像是王志斌那边的人。
回想起王志斌殷切的态度,他意识到,王副董事想安排自己的熟人“捡漏”。只要表现得好,可直接向董事会申请转正,而原先自己母亲所做的事,将会由王志斌安排的人全盘接手。
自己母亲刚去世不到一天,就谋划着她的位置。洛冰心头涌起一股怒火,不过表面上还是保持微笑,道:“这样吧王叔,这个人我也不是太了解,先让他走一遍公司的考核,看看表现,再做决定吧。”
“也好。”王志斌和蔼地笑着,“不过这样副经理就忙了,我让申请人去分担一下压力怎么样?就当提前熟悉流程了。”
刚才会议也提到过这事。
只要不催着洛冰签字,其它都好说。洛冰衡量着利弊,点点头道,“行,不过只能让他协助做些管理工作,至于财务、签署和任免这块工作先由副经理决定。”
“这是一定的。”
接下来两人就临时经理这事讨论了一会,王董事多次暗示签字,不过洛冰想再拖延几天,最好把这些交给老爸来办。
洛冰并没有逃避之类的想法。人与人之间打交道就是这样,只要生活在社会中,就不可避免的有利益的冲突。洛冰对此的处理还算是得心应手,毕竟有着资本后台。
离奇事件洛冰唯唯诺诺,现实世界他重振雄风。
“……就这么定了。”
“再有什么事联系我就行了。”
“好,慢走哈。”
王志斌走之后,洛冰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助手,“小阳,你有什么事吗?”
“洛总,刚才你办公室来了个小孩,说是你的朋友……”
“小孩?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这个冷静的上司突然一反常态,甚至比和副董事谈要事还激动,小阳有些惶恐,以为洛冰在责怪他不应让外人进办公室,他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洛总,我这就让那孩子出去……”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亲自去见她。”洛冰说罢,就急匆匆跑出会议室,留下一脸懵逼的小阳独自站在原地。
洛冰的办公室在走廊另一端,中间经过电梯、楼道和其他人的办公间。洛冰不顾形象地跑了过去,连熟人的招呼都没回应。他喘着粗气,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回来了?看来你运气不错。”
身披斗篷的绪方以一种悠哉的姿势靠在办公椅里,看到洛冰回来,他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洛冰的表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带上门,然后来到绪方对面坐下。
“我妈妈呢?”
“……上来就问这种问题我也不好回答啊。”
洛冰伸手虚握,彰显着心头的疑惑。
“你不是说她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吗?刚才我给公安局打电话了,尸体现在还在那里躺着,根本什么改变也没有!……她到底在哪?”
“白文秋已经永远留在那个世界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说不定实现了永生。”
沉默。
“也就是说,她死了吧……也罢,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洛冰接受了现实,他揉了揉眼底的血丝,苦涩地长叹一声。
绪方歪头打量着他,“我还以为你会责怪我,把失去亲人的愤怒发泄到我身上。”
“我哪敢啊,况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还帮我报了仇,我感激都来不及。”
“报仇?我想你误会了,真正的boss还没出现。”
“你不是在‘魔界’把它们解决了吗?”洛冰惊疑不定。
“那些石膏怪物和你父亲出轨的那个女人毫无关联。它们只是对称世界的土著,不可能来到现实世界。而你所说的厉鬼不一样,它会出现在现实世界杀人。”
“鬼并没有进入对称世界,而是在借刀杀人?现在它仍在现实世界的某个地方?”
“领悟得不错。”
“可它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杀人呢?非要用这种麻烦的手段?”
洛冰想起了之前“三天之内撒了你”的恐吓电话。他和白文秋都接到过,可能那个电话就是进入对称世界的诱因。
“这你就应该亲自去问那只厉鬼了。”
绪方从办公椅上跳了下来,向门口走去,“时间紧迫,我也该离开啦。”
“你去哪?”
“当然是洛小明所在的位置啊,你不是说他是‘万恶之源’吗?我要去解决掉!”
“诶等等,他不是在米国吗?马上就要回来了。”
“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呆在波士敦,我去找他。”
白文秋之前也这么交待过。
“这就要走了?要不咱们一起吧,我订最快的机票……”
“不了,我比较着急,现在就要过去。”绪方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待在S市别折腾了。”
说罢,绪方打开门,走出办公室。
“喂喂,别走啊……”
洛冰怎么敢让绪方离开,绪方一走,万一鬼又来了可怎么办?
“咱们还是待在一起吧,你走了我没有安全感啊,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安全。”他追了上去拦在绪方面前。
绪方透过兜帽的阴影直视着他,“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我没必要再跟着你,我是来杀鬼的,不是来当保镖的。”
洛冰的心几乎凉了一半。正因为绪方要灭鬼,他差点以为他是个好人,结果本质还是如此冷漠。
眼看绪方即将消失在他面前,求生欲促使着洛冰再次追上去,然后以夸张的姿势趴在地上,抱住了绪方的腿。
“古兮,不,古兮大人!!求你了别走!”生死关头,洛冰也顾不得面子了,“我还有价值,我在米国有很多人脉,我还可以无条件给你钱和资源,对了,我那些朋友也能一起帮你!”
还好此时周围没有其他人路过,否则看到平日那个年轻有为的洛少这样,恐怕心中的形象会崩塌吧。
“……你真的能无条件的帮我?”
“真的,我对天发誓!”
“你早说啊,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啥?”
洛冰愣了一下,未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就被拦腰提了起来。
绪方拎着男人回到办公室,把他扔在地上,蹲下在其身上摸索起来。
“这……”
洛冰心中涌起怪异的感觉,这个叫古兮的家伙也会对帅哥有兴趣吗?难道她对他产生兴趣了?
要不要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很快,洛少爷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因为绪方只是翻出了洛冰的手机。
绪方用洛冰的脸解开手机的锁后,翻出了通讯录,找到洛清远的电话拨了过去。
“我和你父亲交涉,你不要出声。”绪方对洛冰小声道。
洛冰点点头。
……
“喂?”
盲音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话筒中传来了浑厚的男声,正是洛清远。
“是我,我是白文秋,你还没出发吗?”
洛冰瞪大眼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绪方居然发出了和他母亲相同的声音。
同样震惊的,还有电话对面的洛清远,“文秋?你、你不是已经……”
“我没死,之前的消息都是谣传,具体情况一言难尽,现在你立即取消机票,留在米国,我和洛冰过去找你。”
“好。”洛清远没有犹豫,“见面后把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除了和洛小明、张玉山之外,你还和谁一起去了波士敦?”绪方问道。
“张玉山?”
“噢,说错了,是石玉山。”
“没有了,就我们仨。”
“你真的确定是三个人?没记错吗?”
“确实是三人啊……有什么问题吗?”
“清远,千万要小心……如果你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你毫无所觉,那出现的人一定是鬼。”
“我记住了。”
“洛小明在你身边吗?我有话想和她单独谈谈。”
“不在,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吧,我转告她。”
“也没什么说的,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
绪方用白文秋的声音和洛清远聊了些日常,一旁的洛冰钦佩之余心底还很疑惑:为何古兮要用老妈的声音和洛清远打电话呢?
挂断电话后,洛冰刚要开口问出心底的疑惑,结果绪方把他的手机捏个粉碎,紧接着碎片上腾地冒出烈火。
洛冰向后缩了缩,躲闪着炽热的火焰,不得不换了一个问题:“古兮,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用同样的方法,先是抽干手机的能量,再捏碎烧掉后,绪方抖掉了手中不完全燃烧的残渣。
“洛冰,我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什么消息?”
“洛清远……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