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从来不会限制协会成员的自由，因此协会的成员平时也不会总是聚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更何况，出于对会长的敬畏，他们甚至不敢多和维尔利相处一分钟。
在消灭一百二十余警察后，维尔利带着依米莉先一步离开众人，回到沿岸据点的休息室。
……
休息室内。
维尔利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沙发里。
依米莉为他斟满一杯新鲜的茶，屋内充斥着沁人的香味。
在依米莉倒茶之余，会长冷不丁地道：
“协会里有叛徒。”
“嗯，是谁？”
他眯着眼睛，身体前倾，右手摩挲着茶杯把手，左手轻轻敲击着实木桌面，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依米莉，你觉得谁是背叛协会的人呢？”
精灵愣了一下，眉宇间露出一丝困惑，说道：“很抱歉，主人，我占卜不出任何结果，为何您会得出这个结论呢？”
维尔利很早之前就让依米莉占卜过协会是否有“叛徒”，如果有，那是谁？然而精灵的占卜结果一片黑暗，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扰，连“叛徒”是否存在都不确定。
“自从这批新人来到协会后，先是新人背叛，然后恶魔作者介入、和背叛的新人合流，协会被军方势力包围……你不觉得，这太过于巧合吗？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这一切，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主人，我可以保证我对您绝无二心。”依米莉单膝跪地，低下头颅，声音庄重低沉，“我以精灵的荣耀发誓！”
“抬起头，我亲爱的依米莉，你是我亲手设计的人物，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你，更何况你不是作者，我相信你。”维尔利笑着说道：“我是在怀疑协会的其它成员。”
“其它人……主人，果然还是克娜有问题？”依米莉柳眉竖起，绿色长发微微飘扬——这是由于情绪波动，体内魔力震荡的外在表现。
“不，克娜背叛我的概率很小。理由有三点，一，她在公共资源上为协会的花费是最多的。二，她没有保命道具，不敢随意接触其它势力。三，除了任务，她不会放任自己过度自由。”
为了协会的外交与拉拢新人，克娜花费大量积分购买了二十多种语言，对协会的贡献度极高。
维尔利曾对其它人说过，想让克娜成为副会长，受到这样的激励，克娜工作更加努力。
可以说，她把协会当成了庇护所，协会的利益和她的利益严格捆绑在一起。
“那么……难道是安里？”
依米莉想起那个桀骜无礼的紫发青年。
“安里在扮演协会缺少的角色。”维尔利轻笑道：“他表面对我不服从，甚至发言对我表示怀疑，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方面他在试探我的底线，另一方面他想被打脸以表明我的权威。他有小聪明，也有野心，想通过这种行为博取我的注意，在任务中捞取最大的好处……只要我稳坐会长的位置，这种人背叛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小的。至少，他希望协会一直存在。”
“那其它人呢？”
“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小姑娘吗？据说她的梦里有鬼，梦中的鬼会缓缓接近她，因此她不想睡觉。其实这是因为她经历的离奇事件导致的心理障碍，这种障碍导致她相比死亡，更恐惧睡觉——偷小说网bug的事交给这种人最合适了。”
“杰鲁特是没什么野心的打工族，对他来说，平安稳定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他贪生怕死，不喜欢冒险，因此为了不被协会抛弃，他一直在努力工作，并有了‘掌控者’这样的成果。”
“乔塞亚是最早加入协会的人。由于他那无限次使用的保命道具，他是协会最重要的人，只要乔塞亚不死，协会就有无数条命。他心思缜密，思维严谨，行事小心，他清楚背叛协会的代价。”
“纳吉是新人，身世清白，上进心强，头脑敏锐，交际能力优秀，可以接替克娜的位置。他有背叛的可能，但没有背叛的动机和实力。”
依米莉恭敬地道：
“您有一双慧眼，每个人都看得如此透彻，连我这个活了数百年的精灵都自愧不如。您的才智和实力，没有人是您的对手，即使真的有叛徒，也不足为虑。”
“不，依米莉，越是强大的人，越要小心谨慎，自诩无敌的人是最愚蠢的。弱者无法战胜强者，但弱者有弱者的智慧，这是唯一能威胁到强者的东西，更何况我们的敌人并不弱……”
说到这里，会长手机响了一下，是一封邮件，他扫了几眼邮件的内容，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蓝色瞳孔变得极度冰冷，片刻，他恢复了平时的和煦的笑意。
“依米莉，可以为我占卜一下今天的幸运数字吗？”
“好的，主人。”
片刻，依米莉里手中多了一张小阿卡那——【宝剑二】
牌面上，身穿灰色长袍的女人背对身后汹涌澎湃的海洋。她坐在石凳上，白布蒙眼，双手持剑，在胸前交叉着，做出一副自卫的状态。
“主人，今天您的幸运数字是2。”
“我知道了，谢谢你，依米莉，我要出去一趟，能拜托你看守据点吗？”
“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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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塞亚心底一片冰凉。
世界末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他现在脑子里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会长要杀他，他的保命道具能生效吗？
不，即使生效了，会长也可以在道具CD的时候再杀他一次。
没用了，他是不可能违抗会长的。
此刻，乔塞亚正坐在车的副驾驶位置，而汽车的主人头戴黑色圆礼帽，悠闲地听着MichaelJackson的音乐，向扭约市区驶去。
车停在曼哈顿区南部附近的停车场，两人陆续下车，一前一后来到了华尔街。
华尔街，以“美国的金融中心”闻名于世。摩根财阀、洛克菲勒石油大王和杜邦财团等开设的银行、保险、航运、铁路等公司的经理处集中于此。
资本，到处都是资本，而像这样的地方，米国还有上百处。
穿行在人群中间，环顾周围的景物，会长淡淡说道：“总有一天，我要毁掉它们。”
“呃……您现在就可以做到。”乔塞亚低声附和。
“不，我说的‘它们’不是指这些建筑，而是指一种抽象的概念，一种阶级，一种导致不幸的万恶之源，这些东西，是没办法轻易除去的。”
“……”
“你知道毁灭之神诞生的意义是什么吗？”
“这……我不太清楚。”
“在荒灵大陆，巨龙和巨人等这些所谓的‘高等生物’占据了大陆绝大部分资源，剩下的种族生活在高等生物的夹缝中，争夺剩余资源，战争与死亡无时不在。
即使在同一种族内部，也是阶级分明。上层贵族享用着同胞们用鲜血换来的财富、荣耀和地位，每天醉生梦死，而某些可怜虫在饥寒交迫中死去。
表面上荒灵大陆一片繁荣，然而这里只是一片弱肉强食、强者欺压弱者、充满痛苦的炼狱。
为什么这个大陆会变成这样？当初上帝创造万物生灵时候可没想过会创造出贪婪和邪恶。
毁灭之神就此诞生了，祂要改变这个世界，毁灭所有的不幸。于是祂消灭了大陆的龙族和巨人族，将资源解放出来。祂消灭了贵族阶层，让奴隶得以自由。祂站在大陆所有生灵的对立面，让所有的种族停止战争，对外团结一致。祂吸引那些反社会人格的恶人组建‘毁灭’势力，让所有人看到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最终，以精灵族为首，荒灵大陆所有种族结成了联盟，每个热爱自由与和平的生命都得到了平等。
毁灭之神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人们的诅咒中离开了那个世界，来到了地球。
地球，虽然比那个世界好得多，但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强者剥削弱者，富人极富，穷人极穷，资源分配不均衡。同时，种族歧视、阶级固化、资本垄断等问题层出不穷。
我想，毁灭之神又找到了祂存在的意义，祂想继续改变这个世界，让所有人都变得幸福，让世界变得更好。
这就是毁灭之神存在的意义——乔塞亚，你认同我的话吗？”
世上任何一人说出这话，乔塞亚都会认为他是个傻子或疯子。而偏偏说出这番话的人是会长，那他万万不敢否认。
就在乔塞亚思索他该如何回答时，一个戴眼镜穿西装的男人拎着手提箱从旁边的证券交易所走出来，男人身后跟着个亚裔女子。
由于会长和大门的距离很近，眼镜男步伐又快，刚出门两人的肩膀撞了一下，男子的手提箱掉在地上，里面的钱撒了出来。
而这时正巧刮了一阵风，几张钞票被卷上了天，女子连忙蹲下来把其它的钞票按住。
眼镜男愣了愣，随即勃然大怒。
“嘿，该死的混账！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在我彻底发火前给我跪下道歉，然后补偿我。婷，把钱捡起来。”
维尔利对其视而不见。
乔塞亚挡在眼镜男身前，冷冷地注视着他，目光好像在说，“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们。”
被叫做婷的女子把手提箱还给眼镜男，目光和乔塞亚对上，她感到有些不舒服，躲到眼镜男身后，“罗伊，有几张纸币被吹跑了。”
眼镜男摸了摸女子的头发，“婷，帮我拿着箱子，看我好好收拾这两个乡巴佬。”
说罢，他小跑几步，拦在维尔利面前，指手画脚，“今天正赶上大爷我心情不好，你这不长眼睛的混蛋！因为你我损失了一万美元，你说该怎样赔偿我！”
“你只少了五百元，先生。”乔塞亚指了指远处，“风吹走了五张钞票，你快点跑还能追得上那些钱，不然过一会就没了，看，已经有人把你的钱捡走了。”
“就是一万元，你不要找借口。”眼镜男拿出电话，狞笑道：“我亲戚是市长，你信不信只要我打个电话，你们两个都走不出这条街？”
乔塞亚握紧拳头，打算让他闭嘴，但会长抢先发话了。
“罗伊先生，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你嚣张跋扈的行为让我想起了那些强盗行径的地主……刚刚我在客服中心查了一下你的信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2012年5月，你强jian并杀死了一个吸毒的墨西哥女子，然后你贿赂了警察和朋友为你做伪证。”
“2014年6月，你用高尔夫球杆将一个流浪汉殴打致死，只因为对方弄花了你的玻璃。”
“2015年4月，你和朋友赛车撞死了一个老人，最后你花重金请律师驳倒了老人家属的法庭申诉。”
“2015年11月，你在枪击训练所用枪打死了教练，被捕入狱后一个星期就出来了，只因为你的亲戚……”
“呵呵，我随便出来逛逛就遇到了你这样的渣滓，该说我幸运还是不幸呢？”
听着维尔利的话语，眼镜男表情骇然，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派胡言，狗娘养的，我要将你的鼻梁骨打进你的脑子里！”
他怒极朝维尔利的脸打去，这一拳用尽了全力，丝毫没有考虑后果。后果？能用钱和权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考虑后果？
一旁的乔塞亚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在他心中，眼镜男已经是个死人了。
“噗！”
眼镜男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眼镜和鞋子飞了出去。
维尔利捡起鞋边的眼镜，走到眼镜男面前，微笑着蹲下来，将眼镜放在对方手中，“感觉怎么样？罗伊先生？”
“好疼……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眼镜男痛得发疯，想站起来，却感觉四肢用不上力气。
不止四肢，他全身各处都没有了力气，连呼吸也做不到了！！
如果眼镜男能看到自己的样子，肯定会被吓晕，他的身体就像没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瘪了下去，全身各处已经不成人形。
“他怎么了？”乔塞亚问。
“哦，我只是抽出了这个人全身所有的骨头。人身体的构造真是奇妙，变成这样子，短时间内居然还能正常思考，甚至能和我对话。不过，没有骨骼的帮助，他很快将窒息死亡。”
乔塞亚感到生理有些不适，他别过头，不再看男子的惨状。
“罗伊！！”女人尖叫着跑到男子的身前，发现男子已经死亡后，她哭了起来，从包里掏出手枪对准了维尔利。
维尔利不慌不忙，优雅从容地道：“女士，我同样知道你的罪恶——曲婷婷，华国人，带着你母亲在华国贪污的数百万逃到这里，后来因反华而获得了白人的政治庇护，从此生活一帆风顺，还得以和上层搭上关系……”
“别说了，杀人犯！你害死了我的未婚夫，现在就算开枪打死你，也是正当防卫！”曲婷婷嘶吼着打断了会长的话。
维尔利哑然失笑，他稍稍低下头，把脑门贴到了女人的枪口前，微笑道：“你真以为你杀的了我吗？好吧，女士，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女人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扣动扳机。
“砰！”
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女人倒在地上，头被开了一个血洞，双眼大睁，死不瞑目。血从女人的后脑勺涌了出来，浸红了周围的地面。
维尔利微微叹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没有珍惜。”
华尔街人来人往，两具尸体躺在街道中间，可诡异的是，所有路过此处的人都对其视而不见，就好像他们根本没看到地上的尸体！
发生了这么大动静，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关注。
维尔利抹除了尸体存在的痕迹，带着乔塞亚缓缓离开，一切都好似没发生过。
至于那箱子钱……因为里面只有不到一百万，维尔利后来随手扔给了两位流浪汉。
……
“发生了些不愉快的小插曲。”维尔利整理了一下头顶的礼帽，“乔塞亚，接下来我们谈谈你的事吧？是不是该把你隐瞒的都说出来呢？比如格斯特，又比如恶魔的能力？”
乔塞亚浑身一震，该来的还是来了，会长果然已经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