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懂事以来,我就不断被折磨,我与那一群和我一样被虐待的孩子,每日每日都受着恐惧的折磨。
每次我跟他们出去,看见同年龄的孩子都绽放着幸福的微笑,我就会怨恨,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非得受到这种待遇。
“喂。”
我面前的一个人锐利的看向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做出那么狰狞的表情,给我笑。”
我的表情僵持在那,怎么笑。那人用手捏著我的脸蛋,脸接近我,并恐吓着我
“给我笑小鬼,听不到么,别一副狰狞的想杀人的表情,我们是亲善大使是吧,所以才会收养你们,所以,让人家看见你这种表情是不行的,懂了吗?”
我吞了吞口水,颤抖的点了点头。我明明好想哭,却必须笑。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受到这种待遇。
每晚每晚都听得到那尖叫的声音,那声音让我们心生恐惧,我们如果不完成他们交代的事,我们的下场就会跟那些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即使睡觉,那些尖叫声也不断回转在耳边。
好可怕,好想远离,我把头埋在被子里,这种日子何时才到头。
“喃。”
我们同寝室的一位娇柔少女向睡着的我们搭话,我们并没有理她,她像是自言细语的说道
“我们要不要试着逃离这?”
明显有人动摇了,又有个少女说道
“你说真的?”
我们都动摇了
“可是,如果逃出去被逮到,会跟他们的下场一样,好可怕。”
“大家听我说”那位少女站了出来,我们盯着她,憔悴的脸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如果这样,如果还是这样。迟早我们也会变成他们一样,不是吗?太奇怪了,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遭受他们的虐待,每晚每晚每晚,我们都小心翼翼的顺着他们的意,很奇怪不是吗?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想要离开。”
“喃。”我开口问道“我听前辈们说没有人逃出他们的魔爪哦。”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们都看着她,默默思考起来,于是那晚,我们都商量着,要逃的准备计划,不准备逃得都默默看着我们的抉择。
于是,那一天到来了。
“听好了哦,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们逃出去后要四处分散,然后,就在远处的城镇那的一家面馆集合。上次我跟他们去采购,那是市中心,到了那后,想必他们都不会再来。“
那次机会是周一我们所有人必须接受外来人的教导而外出,很不巧那个外来人也是他们的同伙,以前有个孩子就对外来人说那些大人虐待他们,那晚过后那个孩子就消失了,据说不是被杀,而是日日夜夜被他们折磨。
我们都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在中午十分,我们都以解小手为理由,三个三个都出发,并且有一位大人看守,后来,我们把准备好石头拿出来丢向他,那些石头不小,那个人头开始流血并跌坐在地上,我们看准时机,开始了逃亡。
“记着,离城镇虽然有点远,但是要坚持,就算是跑到有人烟的地方也行,一定要逃出去啊!”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点头表示明白,于是我们分开了,后来那个人大叫着”那些孩子逃了!“
后面有暴躁如雷的怒吼,有强而有力的跑步声,我知道他们大批人马的出来搜寻我们,我咬着嘴唇,想着一定不能被抓住,一定不能。因为这是山上,杂草丛生,我不小心绊了一跤,然后,有个人影逼近这里,我吞了吞口水,藏在树后面颤抖。
我不断地祈祷着,祈祷着我不要被抓住,祈祷着我顺利地逃脱,祈祷着,祈祷着,祈祷着。
”喂。“
我瞪大眼睛,颤抖的扭过头的瞬间被他掐出脖子升了起来。
”唔嗯!“
”小鬼,逮到你了。“
那个人的眼光是恶鬼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剥了皮一样,恶毒的凶狠的残暴的。
后来我被甩到地上,很快我就失去意识了。
再次睁开眼是黑暗,马上一股恶臭的腥味专进脑内,我开始作呕。
”醒了?“
我呕吐一会扭过头看向黑暗的某一处,因为太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像是回应我,他们把灯亮了起来。等我适应灯光后看向我周围时,我再次呕吐了起来,夹杂的害怕恐惧。
周围都是那些消失的孩子的血迹,有的被他们打得肝脏都出来了,有些人还活着,但是眼里已经满是空虚麻木,仿佛人偶,不惧任何生机。
我也会这样么?
我意识到后,我开始呐喊,我开始哭泣,不要,不要变成这样。
”别闹“有个人拽着我的头发”你明明知道会变成这样,那你就应该知道你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我哭着说着”不要,求求你,我以后不敢了,不要这样对我。“
那个人笑着”你不会变的跟他们一样,你要接受的是我们最残酷的刑罚,让你本能的记住违抗我们是怎样的可怕。“
我摇着头,我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被蒙上眼睛,因为腿已经软了,所以我是被他们扛起走的。后来我被关到一间密室,要求一个月都呆在里面。黑暗的密室对我而言已经是深渊,但是他们不愿这样放过我,在密室里放入了无数的虫子,我起先坐在角落里,发现脚上背上慢慢爬满了什么,我注意到是一种虫子时我尖叫了起来,我逃到另一个角落把脚上的手上的身上的虫子全部拍掉,但是那些虫子又慢慢爬了上来。不管哪个角落都是一样,会踩死几只听见“咔擦”的声音,腥味又涌上鼻内,那些蠕动的触感在我第一天时尖叫着哭泣着乞求着,第二天第三天重复着。
我无法承受那种让人接近疯狂的密室,那些蠕动的虫类似乎不会啃食人,但是,我已经把身体舍弃了,我处于一种平静跟疯狂的边缘。我知道自己一生都无法做出改变,我恨那些人,我恨比我幸福的孩子,我恨上帝,我恨把我生出来却丢下我的父母,我恨全世界,我恨自己。
在二十多天后,门开了,他们第一眼看见我的样子是全身被虫覆盖,我的眼神里也失去了光,他们厌恶的看向我,我旁边已经馊掉的饭也爬满了虫子,后来他们说我已经被解放了。我没有听懂,直到他们再次重复时,我才知道,我已经被救了。所以我才默默走出来。身上布满了虫子,所以我不管走到哪地上都落下黑色蠕虫。
“真是可怜,他们这样对待这个女孩。”
“看样子他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怎么能这样残忍。”
“那些人都应该被处决。”
“太可怜了。”
那些声音旋转在我耳边,即使这样说却没有一个人接近我,我知道他们害怕,但是,我把名为恐惧的东西丢了,不止恐惧,还有我所有的一切,全部舍弃在那间密室里,密室里没有光没有太阳没有人,只有黑暗绝望和蠕虫。
后来我洗澡把虫子全部洗掉了,像是洗掉身上的污浊,不断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想起那时的触感,我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后来我被安排到一间房间里,我看见往昔的同伴看见了我跑过来抱住了我,貌似他是唯一逃脱的一个人,还有几个人是被折磨到死了,她说我很幸运的逃过一劫,我冷眼看向她,甚至都没认出她是谁。
再后来他们说那些孩子都被领养了,还剩下我,那个家长温柔的看向我,说着我可以成为他的女儿。我被他领回家,看见比我小一两岁的孩子,她天真地看向我,对着我叫姐姐,但是我讨厌那个称呼。
我后来被改名 叫吴焉,而我的妹妹,就是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