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层楼顶的高度看这座城市,风景又有些不同。不幸的是现在完全不是能悠闲看风景的时间!
卡蕾莉安拧着剩下的一瓶酒和菜在木屋顶上疯狂地奔跑,听到后面两个混混远远的声音在喊站住。当然白痴才站住啊!见卡蕾莉安越跑越快,这两个混混已经彻底怒了。
屋顶是中间高两边低的典型民居,覆盖着瓦片。她在上面奔跑只能沿着中间那一条窄窄的屋脊。不时脚踩滑了把一些瓦片蹬了下去,摔在地上碎得哗啦哗啦。
她跑得很快,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回头看时,发现沙特尔和瘦猴刚从她上屋顶的楼梯出来。现在已被她远远甩在后面。
然而,她站住了,联排房屋到眼前中止了,而且还没看到下去梯子。前面是一个冷清的集市,虽是冷清,已经有几个路人注意到了站在屋顶的卡蕾莉安。
但他们无法了解到她此刻的心情。前面像是断崖,后面还有追兵,这该怎么办?
跳吧!只能选择跳下去了!在这上面用剑朝两个混混比划,有可能会让他们不敢靠近,但更大的可能是自己因为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与其被动的掉下去还不如主动跳下去,至少主动跳下去还能掌握好平衡。二楼的高度不算高,跳下去死不了人的。
留给卡蕾莉安做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远处两个混混操着棍子朝她冲了过来。
跳……
卡蕾莉安深吸一口气,略蹲下,然后脚发力,整个身体划出弧形进入半空中。这一刻她想到了许多,首先想起的就是侠盗莫拉瑞的故事,他就像能飞起来一样,飞檐走壁,披着黑斗篷在城市的屋顶上到处跳跃。
然而现实是:她不出意外的因着重力坠落了。
“我不是什么侠盗啊!”她尖叫起来,石板的地面在朝她飞速接近。
快要死了!快要死了!她心想,可怜这少女的身体啊,这回腿摔断没得跑了。好不容易能自由奔跑了,难道这回又要回到轮椅上度过余生?
哗的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卡蕾莉安落在地上,随之腿上马上传来巨大的冲击力,这让她感到剧烈的疼痛。
糟了,骨头断了!卡蕾莉安睁开眼睛,害怕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奇形怪状的腿骨。但是现实是:地上是散落一地的冷菜和碎掉的玻璃瓶,伏特加流得满地都是。
还好,刚才那声音不是骨头断了,是玻璃瓶。卡蕾莉安想立刻站起身来,腿部的痛感告诉她刚才那一跳至少是把脚骨震痛了。
正在她犹豫该不该爬着离开,赶紧到人多的地方去求救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把她抓了起来,像抱一卷被子一样夹在腰间就开跑。虽然无法回头,却能听到楼上两个混混的骂声,看来他们也没料到卡蕾莉安真敢从上面跳下来。
“啊啊!你是谁!快把我放下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超出她的预料,这个人很强壮,身体很结实,才能这样轻松的带着她跑。
“老实点!你不要命了,从那上面跳下来!”
听到这个声音,卡蕾莉安紧绷的神经才豁然松弛:关键时刻,师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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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格拧起卡蕾莉安飞快地跑过一条条似曾相识的小巷,几分钟后,眼前的房屋变得眼熟起来:这是卓格师父家附近。
进屋后,卓格放下卡蕾莉安,但她一瞬间又感到腿部的无力,像是以前一样,没有力量站起来,要么选择轮椅,要么只能躺床上。
卓格扶住她,让她坐在椅子上,撩起裤腿发现卡蕾莉安腿并无大碍。然后,责问开始。
“你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跟那些混混纠缠上了?虽说再练习一段时间,你可以轻松对付他们,但是今天,你简直蠢到家了!从二楼上跳下来?你就不怕摔断腿?”
卓格一声比一声高,卡蕾莉安也觉得越来越痛苦,心里的委屈还在其次,腿骨传来的痛,可是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
“那几个混混卖了火鹤剑!我必须这样做!”卡蕾莉安一想到这心中无比疼痛。
“什么?”卓格惊讶的看着卡蕾莉安,感觉她不是在说谎,就让她把整个事件复述一遍。
卡蕾莉安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想了想还是略去了混混们告诉希普剑是从自己手里抢去这个细节。
卓格听完后才转怒为喜:“用酒浇在人身上点燃,你也真够创意的。不错!这一招爽快!”呵呵大笑一阵后,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叫道,“不对!你把我的酒都拿去烧人去了,刚才菜也洒地上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呜……师父对不起……”卡蕾莉安只得低声道歉。
“算了算了,一会我再去买点来。”卓格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刚才你提到那个叫希普的人,或许洁丝菩婆婆能打听到消息。地下黑市是一个最便捷的渠道。吃完晚饭我去她那一趟。至于你……”卓格眯着眼睛看着卡蕾莉安,“火鹤剑的下落也调查清楚了,等我回来后,送你回去找你家主人交差?”
“我……没有什么主人的。”卡蕾莉安抬起头,“但是,我的确是受人重托要找回火鹤剑,虽然……”
卡蕾莉安一时语无伦次。卓格叹了口气:“我就猜到,你与哈拉比爵士无关。我也不想刨根问底了。不管你愿意告诉我,我也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因为,我从你你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卓格说完转身缓缓朝门外走去,留下卡蕾莉安在后面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卓格都快走到门口了,卡蕾莉安喊道:“师父,你现在去哪里?”
“我再去买点酒菜、面包回来。你等着。”卓格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卡蕾莉安感到那个谎言再也编不下去了,从来没有什么哈拉比爵士的托付,迟早谎言会被揭穿。还不如早一点让卓格师父知道。至于卓格提到的自己像某个人,她也不想去多想,或许是他某个旧日情人而已。
但目前的问题是:依然很难站起来。
唉,又回到以前不能自由行走的岁月了。她略感失落,恍惚间用手伸向椅子两边,做了一个推动的动作。椅子纹丝不动。
她尴尬地笑了起来:这不是轮椅啊。看来以往岁月的习惯还残留在身上,一时半会不会消散。
只好这样呆坐着等师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