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离别

作者:遠燈海綾 更新时间:2018/6/27 21:42:14 字数:2143

兰玟正想着以后和他们能不能有更多的交流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一位身着管家制服的老者跑了过来,看得出他的急迫。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瓦尔德爷爷,怎么了?”

“少爷……”老者看了看兰玟和诺萌两人,“我们可否到一边说。”

“好的。”

范德赛尔就和老人到几米外兰玟和诺萌大概听不到的地方交谈去了。诺萌告诉兰玟,这是拉尔图家的管家,虽然是管家不是厨师,可瓦尔德爷爷做的牛肉简直香飘十里云云……

“什么!”范德赛尔突然惊呼一声。

看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出现了。

兰玟就见范德赛尔不断地点头,一两分钟后,他走了过来。

“什么坏消息吗?哥哥?”诺萌见范德赛尔脸色也不太好,就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范德赛尔沉默了一会,“阿佛斯岛的独立势力发动暴乱,克罗迪男爵快扛不住了,请求皇室支援。皇室指派我父亲率领军队平叛,立即出发。”

“那能不能见他一面……”诺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嗯,一会骑兵队就要经过大学院。”

范德赛尔脸色阴沉,一扫之前的阳光形象。

~~~

这并不是一个需要保密的消息,所以没过一两个小时,就在大学院传遍了。

对于这些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学生来说,什么阿佛斯岛叛乱,什么迷雾之海海盗,什么东边萨珊帝国虎视眈眈,都是遥如天边的事情。哪怕各种消息传得再玄乎,故事再绘声绘色,也与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

但这次不同了,这次皇室已经派出以军事、武艺闻名的五大家族之一拉尔图,就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超越以往任何一次了。

斯特兰奇·拉尔图率领的一千帝国军骑兵队先行出发,将穿过大学院,沿着官道向西北方向进发。在经过大学院时,将稍事休息因为除了范德赛尔以外,还有几位学生的父亲,也在这个骑兵队中担任各种级别军官。

学院外花店的鲜花被一抢而空,连学院外的野花也被摘了不少。这次鲜花不是为了送给恋人,大家把花束置于骑兵队必经的学院东西走向主干道路面上。这是一个贝尔法拉斯的古老习俗,意思是祈祷将士们的平安和凯旋。

一时间学院失去了以往的喧闹,大家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如果谁不合时宜地说笑,至少会被众人白眼。

慢慢的,人群汇集在中轴大道的两旁,默默站定,等着骑兵队的经过。

虽然兰玟觉得这样做是应该的,可眼前的气氛也太严肃了一点。又不是举行葬礼,灵车要经过……当然这比起前段时间花车游行,民众那股狂热的洪流,感觉上还是好了许多。

贝尔露雪、希丝琳和米莉安也在兰玟身边。当兰玟把消息告诉她们的时候,她们都表示要到中轴大道送别骑士们。当然米莉安作为歌兰的留学生本来没有义务这样做的,而且她的病似乎还未痊愈。但她依然决定与兰玟她们一起来送行。

在人群中找了许久,兰玟才远远的看见范德赛尔一言不发地站着,旁边的诺萌一直陪着他。

随着一阵有节律的马蹄声,东边渐渐出现几个身着帝国军服骑士的身影。有的人把手里的花束扔向路中央,有的人向他们挥手致意。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在寻找着什么。

骑行在首的高大男子突然翻身下马,随后也有几个人一起下马。范德赛尔走出了人群,还有几个学生也走了出来。那个高大男子走到范德赛尔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毫无疑问,这就是范德赛尔的父亲了,也就是斯特兰奇·拉尔图,帝国最强大的几位武者之一。离他们有些距离,兰玟听不到这父子之间在讲什么。只是在那一刻,兰玟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突然感到眼眶里有点泪水打转,就往后退了一步,拿出手绢悄悄擦干了眼泪。

当她再重新站回贝尔露雪、希丝琳她们身旁的时候,只见几位学生和他们的父亲深情相拥之后,退回了人群之中。

“刚才是有点……被感动了吗?兰玟?”

不得不佩服兰玟许多细微的感情都被希丝琳捕捉得很清楚。

“是的,算是……触景生情吧。”

“唉……”希丝琳叹了口气,“帝都里这样的出征仪式我也见过几回。对于他们中的一些人,也许这次的分别就是生死离别了。”

兰玟没有回答。

更多的马蹄声从东边响起,看来是骑兵队的大部队到来了。

范德赛尔的父亲腰上别着佩剑,穿着得一丝不苟。当然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骑着一匹枣红军马,率领着队伍缓缓经过兰玟面前。鲜花被马蹄踩得粉碎,花瓣沾在马蹄上,久久不肯脱落。

“踏上旅途的人们啊,

愿琥珀之泪为你提供大地一切丰茂出产……”

兰玟耳边有人在轻轻吟唱一首歌,曲调有些哀伤,却与当下的气氛完全合拍。所以歌声响起的时候,没有人拦阻。

兰玟转过头去,发现是贝尔露雪在唱这首歌。贝尔露雪平时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脸上总是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这时,她却唱起一首和她性格不怎么符的曲子。

“绀碧之血滋润你饥渴之身;

翡翠之灵吹拂你疲惫身躯。

但若前路暗影降临,愿红莲之火,炼净世间一切。”

就这样,贝尔露雪把这首歌反复唱了好几遍,直到后来的骑兵大队经过,行进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声淹没了她的歌声,她才停了下来。

当最后一辆粮草车驶过之后,人群才开始渐渐默默散去。

“露雪,你唱的是什么……”

“这……这是我家乡的一首古民谣,没用名字,一般用在送别的时候。”贝尔露雪答道。

“这首歌,有一种魔力……我挺喜欢的。”兰玟此时在脑中回响着歌中的几个词,琥珀之泪、绀碧之血、翡翠之灵、红莲之火,这几个词,似乎隐含着什么意思。

“我回去把歌谱抄给你吧。”贝尔露雪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这首歌……离别,总是太悲伤。”

“可离别终会到来。”兰玟心中平静得就像经历过世间一切的生死离别,“露雪,某天我们分别的时候,你也为我唱这首歌吧。”

贝尔露雪迟疑了许久,终于点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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