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天空中劈过一到闪电,紧接着一阵暴雨袭击了莱恩村这一小小的村子。
这是许久不见的灾害,农民的庄稼被大雨浸没,天边一阵一阵的闪电与雷声吓得小孩们哭哭啼啼。整个村子陷入一场慌乱之中。
而与这场慌乱格格不入的是,那栋灯火通明却安静的不像样的房子。
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愈下愈大,开始担心起了妹妹的安危。
自从妹妹匆忙地跑出家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而现在她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我担心道。
不禁回想起了,妹妹跑出家门的情景。
那是一张仿佛随时要崩溃的,
仿佛害怕失去,
快要哭出来似的,
充满恐惧,
充满慌张的,
那个坚强,
一直在我面前保持开心,
不害怕任何困难,
不畏惧所有敌人,
我的可爱妹妹的脸庞。
要说那是装的?
我有点不信了,
装给谁看?
给我?不,她不知道我在。
给她自己?可是,不像是装的。
那是真实的,对我的担心,害怕我出事,对于失去我这件事抱有恐惧。
我有点犹豫了。
一直觉得,妹妹对于我的照顾都是出于我是她唯一的家人,这一关系才想让我振作起来的。可现如今,我竟然认为妹妹是因为我是重要的人才照顾我的。不可能,我这么颓废的人,世上没有人会喜欢的。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整天无所事事,只懂得吃饭看书睡觉,一直宅在家里的我。
重要的人?重要的,重要……重要的,重要的回忆?
我试图回忆起童年的记忆,那个我还没有如此颓废,与妹妹最亲密的那段时光,14岁以前的事。话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我的以前?!我的过去?!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
“啊啊啊!”一阵剧烈的疼痛刺在我的头脑里,仿佛在阻挡我回忆往事。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雷声,我的脑袋也在不停翻滚,打转。直到不能思考,直到不想思考。
“啊啊~唉。算了,还是别想了吧。”
现在是我无力的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由于妹妹经常的打扫,所以地板并不是很脏。因为怕妹妹一直找我却找不到我,我尽量把家里的灯光调的最亮,为了告诉妹妹我在家。可是过了那么久妹妹还没回来,看来是没看见。
我翻了个身,侧着身子面对着门口。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木门看了有一会了。
那么大的雨,没事吧,妹妹。有点担心。
并且,对于如此担心,却不会出门寻找妹妹的我感到厌恶。
果然我是没救了,就算妹妹是怎么看我的,都没差了,反正我都是这个样了,不可能改变的。
忽然,有种预感,妹妹回来了。
“咔嚓。”
果不其然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是我的妹妹。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眶充斥着泪水,单手扶着门框并且大口吸气着,想必是看到了灯光急忙跑回来的吧。看着这样的她,我慢慢站了起来。酝酿着口中的话语。想了想,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对不……”
可我话还没说完,妹妹就二话不说冲过来把我紧紧抱住。湿湿黏黏的触觉让我很是不舒服,不过她的身上冷冰冰的,还一直哇哇大哭,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得呆呆地被她所抱在怀里。但是,平日里她都没有抱过我,而这次拥抱对于我来说应该是不可多得的福利吧。想要回抱住她,可我的双手只能无力的垂在体侧。隐约感觉,我没有资格抱住她。只能看着她那缕被暴雨冲散了的白发。
保持着这个姿势近十分钟,妹妹终于松开了双手,用那双略带爱意的眼睛看着我,不,不是爱意,只是我的妄想罢了。可我居然对这样的妹妹心动了,看着那双被泪水浸没而闪闪发光的黑色眼瞳,我的心仿佛被俘获一般,视线固定在了妹妹身上。看到我‘猥琐’的目光,或许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害羞的事,妹妹立马撇开了双眼,推开了我,脸上浮起两朵红云,耳根也红的快要熟透了一般。
“我先去冲个凉。”
她侧过脸弱弱地说。
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心里的紧张,她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早已没用了气力,想要倒下就睡,感觉马上就要破碎了。
看着她湿透的衣服,想着也是该去冲凉了,不然会感冒的。感冒的话就没人照顾我了,所以她不能生病,不能感冒。
“嗯。”
之后的时间,我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听着窗外逐渐变小的雨声,以及冲凉房里水落地的声音,暗想道该怎么和妹妹解释,尤其是刚刚的‘对不起’没说出来。况且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不同寻常的举动,以及妹妹那委屈的小脸,让我有些害怕了。害怕被讨厌,害怕真实,害怕失去。
雨声停了,妹妹也冲完凉了。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走到客厅,坐上与我正对面的椅子上。即便距离不是很近,我却能闻到妹妹身上传来到淡淡香气。而且,这是第一次与妹妹如此严肃的面对面,着实让我有些紧张。
“哥哥,你去哪了?”
妹妹率先开口。
憋在嘴里的那句“对不起”还是没能说出来,不敢说出来。还没有想好借口,没有编好理由,我不敢把事实告诉妹妹。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变得讨厌我,我不想被妹妹讨厌,不想。即便我认为妹妹已经足够讨厌我了,但是,这仅仅还保留在一个度。超过这个度后,会变成什么样呢?就像妹妹只有我一个家人,我也只有妹妹一个家人了,我不想和她分开。
“我,我……”
理由什么的,借口什么的,完全没有那种心情去思考,而不去思考,那我该怎么办?看到妹妹如此着急,如此伤心地寻找自己,而我却因为没吃饭这么一件小事,让她如此难受。我,我……
“我……因为今天的书被我不小心甩飞出窗外,所以我出门去找书了。”
“……”
“对不……”
“没事就好。”
“……”
“睡觉吧,今天挺晚的了,明天我还要早起。”
“额……嗯。”
第一次与妹妹的正式交谈,就以这么两三句的话语结束了。随之,妹妹回房了,而我依旧坐在客厅呆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