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计时塔
在前往计时塔的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当看到远坂一副难以言状的样子时,士郎本想找些什么话来消除两人间这种异样的气氛,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好的话题,只能这样慢慢地向前走着。
当两人来到计时塔,来到院长室向埃尔梅罗汇报战况时,迎来的却是这位院长的一声怒喝。
“太慢了!你们的脚难道是装饰用的吗?”
“非常抱歉,埃尔梅罗院长大人。”远坂凛心里百般不愿,但出于礼节,仍旧行礼道。
“算了。”埃尔梅罗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刚才刚传来消息,在冬木的MASTER已经进行了SERVANT召唤,不过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远坂,你立即和你决定的随从和SERVANT一起去先去那里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随后就到。”
忽然,一位红衣骑士忿忿的声音从埃尔梅罗的身前传了出来。
“啊啊!我才刚从战争中解脱,这么快又要我回那个鬼地方去吗?我不要!”
这时士郎才意识到,院长室内除了自己、凛以及埃尔梅罗外,还应该有着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ARCHER,你再无视我说的话,我真要怒了哦。”远坂说这话时带这不详的笑容。
他站在远坂的身后,我怎么会记错呢。宛如发生在昨天的上次圣杯战争中唯一一位来自未来名为EMIYA的英灵,他就是我幻想中的自己。而与远坂刚才说话的,正是如今正在原地发牢骚似的跺着脚的红衣骑士,ARCHER。
“那个人……真是SERVANT?”埃尔梅罗惊讶地扭头向身后灵体化的CASTER问道。
当看到远坂终于回到原本的状态的时候,士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毫无疑问。”CASTER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个人就是SERVANT.ARCHER。虽然昨天不知道为什么被发现了而没能看到圣遗物来确定身份,但单从魔力迹象上来看可以肯定这是个难缠的家伙。”
红衣骑士将身体转向士郎,又像是发脾气又像是求助似的嚷道:“喂喂,你帮我说说话吧,反正你跟我没什么区别,我不想去不行么?”
“ARCHER……”士郎望着ARCHER,微笑着说道,“听话吧,这可是MASTER下达的命令啊。”
“MASTER是MASTER啦,不过不是我的MASTER。”ARCHER继续小声向士郎说道,“至少凛还没让我去。”
“ARCHER,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呢......”当听到士郎与ARCHER的对话时,凛脸上布满笑容地说道,既像是对ARCHER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但不知怎么回事,给人的感觉却比愤怒还要可怕。
“都说够了没有!”埃尔梅罗怒喝道。当看到院长发火了之后,几个人沉寂了下来,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发火,而是接下来的说明,“在冬木市,已经出现了多名SERVANT,以有教会方面的情报,出现的SERVANT有RIDER,BERSERKER。加上在这里的ARCHER和CASTER的话,那么就只差三人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看到无法改变既定事实,ARCHER无可奈何地喊道。
在魔术协会的命令下,远坂凛与卫宫士郎踏上了那片阔别9年的土地。
冬木市.深山町
“喂喂,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赶路把那些事情解决掉,我的肚子都饿了!”
即使是在相距十几米的地方上,一边观察,一边向前走的ARCHER依然能清楚地听见前方凛对士郎的训斥。他有一瞬间真想冲过去将这个小子痛打一顿,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这口气。
ARCHER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嗤之以鼻地自言自语说道,“干嘛总是要跟在那个小女孩后面亦步亦趋,真是没用。我说你也该有些自己的意识和判断好不好?”
ARCHER只能苦笑。
然后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几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深山町中的远坂邸,但令其倍感意外的是,这里已经9年没有人住,不知为何每一件家具都干干净净,不染纤尘。纵然是魔法结界可以阻挡外来侵入,但无论如何也应该有一些灰尘。因此虽然回到了家里,但反而神经更加紧张。更令凛不解的是,自己的卧室虽然大构架没变,但梳妆台的位置却有所变动,而且里面的香水明显很新,床单也不是自己所惯用的。
“等等,这种香水和床单好像是......”
能轻松从魔法结界中来去自如,香水,床单......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人。
“怎么了,远坂。”
“没什么,士郎。”
在两人回到客厅后,有两人来到了远坂邸的正门外。
“嘎”的一声,门打开了。
“啊,前辈!”一看到远坂凛和卫宫士郎的身影,来人马上便吃惊地问道,语气里还夹杂这一丝喜悦“你们什么时候从伦敦回来了?”
“刚刚没多久呢。”远坂说道,“果然是你呢,但是,樱,你们两个一直就住这里么?间桐家那边没问题吗?”
“爷爷在10年前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樱身后那名蓝发男子说道。他是我的好友间桐慎二,虽然10年前发生了很多事,但最终我们还是和好了。
“老家伙死的时候一直嘴里嘟哝着什么黑圣杯,什么宏伟计划啊......反正我们是听不懂啦。”慎二摆了摆手,以示无奈“然后就有魔术协会的人来强制占用间桐家宅邸,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再然后,我想樱原本就是远坂家过继到间桐家来的,那么远坂家的魔术结界应该不会对樱有反应。反正你和远坂去了英国,我们也就住了进来。”
“喂,等等,你说樱原本就是远坂家过继到间桐家去的......”士郎用手指了一下凛,“那么凛和樱原本是亲生姐妹?!”
“啊,就是这样。”当听到这句话后,慎二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吃惊,“远坂没告诉过你吗?”
看到士郎的更加吃惊的表情后。
凛忍不住说道,“对不起呢,士郎,没有告诉你真相。”
“真相?”慎二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下嘴唇,露出了一丝黠笑,“喂喂,远坂,你不会真打算把事情彻头彻尾的告诉他吧,那么关于债务的事......”
“你......”看到慎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凛忍不住暴露出了本性,“给我闭嘴!远坂家的一切由我说了算!”他侧过脸去,向士郎大声喊道,“士郎,别去听他的!”
可就在此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在这里呢,大哥哥。”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位银发女子强制突破了结界,缓步来到了士郎等人的面前。
“伊莉雅……”士郎看到女孩时,竟然吃惊地有些口齿不清了。
而从目光接触到女孩的那一瞬间,士郎的呼吸就几乎完全停滞了。他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女孩的面庞,完全说不出话来。
如同雪一般美丽的银色长发,宛如天工造物一般完美无缺的容貌。在那红色的双眸所映射出的异色美丽下,女孩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她的容貌,声音与10年前一般无二。可毫无疑问,当时的她被英雄王基尔加美什挖出了心脏。
当时的情景,卫宫士郎至今记忆犹新。
她的双眼已不可能再睁开。
靠近看的话,少女并不白皙。
全身都被染满了鲜红色的少女,已经丝毫没有过去的样子了。
我和远坂两个人把她埋葬在了庭院里。
而Servant的常理,黑色巨人的亡骸风化了。哪怕只是沙尘也好与少女收纳在了一个棺材里。
“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看到我们的反应时,樱疑惑地自语道。
“嘿嘿。还真是没想到你在这里啊,省了我找的工夫呢。”伊莉雅兴奋地又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
慎二恐惧地盯着女孩,也难怪毕竟杀死伊莉雅他也有份,只是士郎很清楚伊莉雅不是针对慎二而来的,她的目标是自己。
“ARCHER!”凛厉声喝道。
在得到MASTER的许可后,ARCHER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着正门处走去。士郎本想上前阻止,但却被远坂给挡了下来。看到少女那严厉的目光后,他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ARCHER走出门外。
一转眼,两分钟已经过去了,但自刚才开始,从门外便没有传来一点动静。
“到底在搞些什么,ARCHER。”
远坂有些坐不住了。可当她刚想亲自出去的时候,忽然间,自门外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好几秒钟后方才平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士郎困惑地望着门外。
远坂张大了嘴巴,向外冲了出去,“ARCHER……那个家伙究竟干了些什么?”在此地的所有人中,只有身为MASTER的她才明白这震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慎二和樱一起去里面!”士郎忽然暴跳而起,然后头也不回便冲出了门外。而当士郎也冲出之时,却看见ARCHER正使用了一次崩坏幻想,BERSERKER用尽全力才防御下来,而周围几乎被夷为平地,只有经过特殊魔法强化的墙还没有损伤。
“住手,伊莉雅!”一名士郎所不认识的男子喊道。
可这人在魔术界确实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韦伯.维尔维特。
“收手吧。”远坂对ARCHER说道,“在韦伯面前不要轻举妄动。”
“是吗?我可不太相信他。”ARCHER忍不住说道。
“确实……20年前的韦伯只是个软弱的魔术师,毫无任何可以让人记住他的特点。”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当上出色魔术师?”
“因为他曾经有着强大力量的契约者,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是SERVANT.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MASTER,而现在”远坂扭头望向韦伯的右手上的令咒,说道“恐怕也是。”
“就因为这个?难道说完全不需要考虑品格和人望吗?”ARCHER不解地问道。
远坂摇了摇头,“当然不会,虽然现在的魔术协会完全贯彻的是实力至上主义,但他的品格和人望在魔术界中可谓数一数二。”
“……”
“伊莉雅。”韦伯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帮助远坂家,其他没用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可是......”伊莉雅说道“大哥哥可是要替切嗣负起责任呢......”
伊莉雅苏菲尔.冯.艾因兹贝伦,SERVANT.BERSERKER的MASTER。
与凛一样,她也是曾是第五次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这次使役这同样的SERVANT。在过去,只要与BERSERKER面对面总免不了一场谁也无法阻止的恶战,但此时士郎和凛却惊讶地发现,伊莉雅已经使BERSERKER灵体化,正在与韦伯进行着交流。而更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韦伯竟然似乎已经逐渐控制了言语上情势的主动。
“可恶!”伊莉雅一边苦苦招架一边恼怒地喊道,“不许再妨碍我,你知不知道那个切嗣干了什么啊?”
韦伯说道:“像这种给无数人带来不幸的所谓复仇,还是将其阻止掉比较好。”
“你白痴啊!”伊莉雅近乎咆哮道,“你知道些什么啊!蠢货蠢货!”
“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凛喊了一声,但却被刚才随伊莉雅一同进来的BERSERKER堵出了去路。
“不要过去。”
“!”
“等一下!”远坂急忙想道,“BERSERKER竟然拥有了语言能力?难道......”
“好了,不要任性了。”韦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他们已经不是你的敌人了,而是我们接下来的伙伴!”
伦敦桥
在桥上,SERVANT.CASTER与SERVANT.LANCER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当最初LANCER将暗里枪刺向CASTER时,LANCER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刺杀。虽然这有违他的作风,更应该是ASSASIN做的事,但由于是MASTER的命令也只好遵从。但没想到第一击竟被魔术结界给挡了下来。
“CASTER吗?不过也好,近战CASTER是最弱的吧!”
CASTER冷笑,拔出了他的佩剑。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现如今LANCER每与CASTER拚杀一个回合,内心的恐惧感便会越来越强烈。
这个家伙……明明是CASTER,却有着如此出色的剑技吗?而且他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一样。从小时候自己因为眼睛不好而被同龄人欺负的经历,到那次由于某个意外而与神子结缘的那一幕,再到现如今自己与盖亚签订契约后所付出的代价……有很多事情由于年代久远,连自己都已经忘在了脑后,但这个少年却好像曾亲眼目睹过所有的事情一般。
“可恶。”在这个时候,LANCER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好可怜呢,失去了枪就会失去性命么。”CASTER一边优雅地发动着攻击,一边又一次以言语嘲讽着LANCER,“从刺出那一枪的那一刻开始,你不就已经了解死究竟是什么感觉了吗?”
“不许说了!”CASTER的话就如同利箭一般刺入了LANCER内心最脆弱的一面,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笑,但说出来的话语却如同在哭叫一般,“我、我很强的!就是因为以那个东西为代价我才变得这么强!你看,你看看我这强壮的身体,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还真是可怜啊。”CASTER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闭嘴!”LANCER惊恐地连退了几步,撞到了背后的墙上。他死死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CASTER,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到对方是恶魔的化身,而那正冷冷看着自己的淡蓝色双眸更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要,我讨厌你!讨厌你!”LANCER几近精神崩溃,只手掩住脸大声喊道。
看到对方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CASTER冷笑了一声,口中开始低声吟唱起了魔术。
“以汝之名,降临吾身。将地狱之怨恨,化为红莲之烈焰……”
当听到CASTER的咏唱声音时,突然CASTER清醒了过来,并明白了少年吟唱魔法的用意。
“不要啊!”LANCER猛冲上前低声解放了枪之真名,并以长枪向正处于吟唱过程中,全身上下毫无防备的CASTER刺去。不过,那却已经晚了一步,就在其刺中CASTER心脏的那一刹那,少年已经结束了魔术的咏唱。
“去吧,火之精灵,以你们的愤怒将面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吧。”
随着CASTER的这声大喊,耀眼的巨大火球忽然间自空而现,并在下一瞬间将整座桥一分为二。
LANCER呆呆地看着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刚刚的立足之出,长枪险些自手中滑落于地。
“混帐……”他迅速离去但无法掩盖他右肩上的灼伤,“我下次一定会找回来的,你给我记住,CASTER……”LANCER的声音回荡在伦敦的夜空。
当回到MASTER的位置时,LANCER终于倒在地上。忽然间,蓝色的火焰自其右肩内涌出,并在转瞬之间将LANCER手臂燃为了一捧白灰。
知道LANCER已经被击溃之后,埃尔梅罗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干得漂亮,CASTER。”但此时,刚才并没被长枪刺中的CASTER,无力地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CASTER!”埃尔梅罗冲上前来,CASTER并无大碍,埃尔梅罗感受得到,只是CASTER的魔力几乎被抽干。
埃尔梅罗望着被炸为两段的伦敦桥,惊讶地自语道,“CASTER的魔力深不可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被我的解放的枪刺到时,守护他的结界也会同时崩溃,并引出他体内的魔力……”LANCER低声说道,“而他,也将永远失去这一魔术的使用能力……”
他忽然转身,望见了不远处的MASTER,“可恶!这个家伙竟然使我损失一臂,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MASTER,请您下次务必准许我再次出战。”
“啊……好。你先养好伤再说”那名MASTER上前去将LANCER扶了起来,转身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走在过道中,她情不自禁地望向东方。
战争,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