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邸.后院
固有结界解除。
除了ARCHER还勉强能站立,其他人或受重伤,或在ARCHER展开防御前一瞬被魔力流波及,晕了过去。
ARCHER只是默默的俯身,拾掇起碎裂的枪和剑。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珍惜,那么的哀伤,眼里充满了感情,好像那不是碎片,而是他的孩子。
连一向啥都看不大顺眼、佻达的梅林,看在眼里,也不禁有点感动起来。
“武器也有生命,”ARCHER的语音里充满了歉疚和惋惜,很诚恳的说,“它们也是有感情的。对不起,它太强,我收势不住,击碎了它。”
他其实不是诚恳。
而是敬重。
他敬重LANCER敬重他的朗基努斯枪。
他敬重SABER敬重她的誓约胜利之剑。
——因为宝具就是SERVANT的克敌法宝。
一个好SERVANT应视自己的宝具如同性命。
LANCER对他的枪是这种情感。
SABER对他的剑也是这种情感。
这点ARCHER了解。
所以他尊敬。
“抱歉,为了救人,”ARCHER的语音仍很悲伤,“我只好牺牲了它。剑把把不同,圣剑尤其世间罕见,碎一把便少一把。”
然后他抬头,望向身后早已等候在固有结界外的SERVANT.RIDER:“你的剑也是好剑,它也被朗基努斯伤了吧,你应好好爱护它。”
“是的,”RIDER肃然道,“谢谢。”
“你为什么要来?”
ARCHER问。
“为了要逼你们出手。”
RIDER答。
ARCHER苦笑:“为了摸清我们的底牌,你们便不惜撕毁同盟面具而来?”
RIDER扬眉:“也为了探探LANCER的MASTER底细——嘛,不过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呢。”
ARCHER饶有兴味:“哦?探寻情报,再翻脸摸底,看看是否能真的杀得了我们——若你能把我们杀了,那么,你想圣杯就是你的囊中物了吧。”
RIDER笑了:“只是没想到LANCER竟然来了,还被你们干掉了。”
ARCHER道:“这家伙不好杀。”
RIDER道,“可是已经杀掉了。”
ARCHER一听,整个人震了一震。
只听ARCHER冷晒道:“只是代价也不小。”
RIDER欣然道:“当然,对付那样的家伙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
RIDEER说:“你的固有结界再加上SABER的圣剑,的确世无所匹。”
ARCHER谦抑的道:“你的神威车轮已出,王之军势却未发,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RIDER却不受他这个礼:“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我为何不趁现在打下去——我是打不下去了。”
ARCHER也直言不讳:“打下去你未必不能手刃我们,但身边却有顾虑。”
RIDER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有顾虑。”
随即又舒然道:“但我此来却志不在杀你们。”
ARCHER笑道:“你只是来试试我们的实力?”
RIDER道:“我是来和你交个朋友。”
ARCHER道:“交朋友?”
RIDER哈哈笑了起来,两人如此交谈,仿似好友,一点也不似刚才还准备作舍死忘生之决斗,也浑似没了适才那一场与LANCER生死搏斗。
清醒着的CASTER和ASSASSIN都懵然不解,不明白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实际上,各挨了斯蒂夫一支黑键的CASTER和ASSASSIN,除了感觉到严重的外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异的感觉,而外伤对SERVANT来说不管多重,只要有时间就能完全修复。
RIDER见ARCHER掌心里仍盛着小小的碎片,十分珍爱,万分珍惜的样子,便调侃了一句:“你好像在收拾人的残骸。”
“不,”ARCHER认真的道,“是我自己的残骸。”
RIDER脸上笑容渐敛。
然后他问了一句语重心长的问题:“我最感到实力最莫测高深的三个家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你可知道是什么?”
ARCHER在等RIDER说下去。
他知道RIDER既然问了,就一定会说下去的。
RIDER果然接了下去:“那是你、CASTER和LANCER。”
他的下文更是隐郁重重:“你们三人:都跟魔术的力量有关。”
ARCHER似乎也有些诧然:“哦?”
“我看了你和BERSERKER的战斗后,从你那快速迅捷的投影看来就一直怀疑你最具力量的宝具是固有结界,”RIDER一笑,“这点因为我也喜欢直接从固有结界里提取,所以不难推断。”
“你没有看错。”ARCHER直认不讳,“那个CASTER虽然没事喜欢用剑,还不做自己的阵地,但他千真万确是CASTER的英灵。”
“LANCER枪上圣子之血就宝具等级而言不高,但对魔术却有毁灭性杀伤。”RIDER惋叹道:“当日你和LANCER在大厦上对决,要不是低估了LANCER,你就不会以必杀绝招击碎他枪的防御;只要不惹火了这神秘莫测的人物,说不定,他就不会用圣子之血防御,朗基努斯枪反击。你和SABER联手当时就把他干掉了。”
ARCHER瞄了RIDER身后五六百米处的BERSERKER一眼,道:“他本就不该当时死。”
RIDER道:“BERSERKER的剑法很好……所以,今天我们两个若联手斗你,你可有多少活命之机?”
ARCHER却道:“如要,我刚才就不必收手。”
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刚才你根本就不会收剑——如果你俩能尽心尽力联手的话。”
听了这句话,威严的征服王脸上,陡升起了怒色。
他手已按在剑柄上。
身后真空又隐见一片沙漠。
那是RIDER的宝具。
固有结界——王之军势。
好一会,RIDER才松了手。
他身后的幻象又黯淡下去了。
——那万马奔腾的噪响也低微下去了。
RIDER哈哈笑道:“说的好。当时三骑士同台登场,BERSERKER说SABER藏锋避势,你饱经世故,老谋深算,LANCER飞扬跋扈。他认为长期斗争下去,你和SABER会由于性格不合必败无疑。我反对他的说法。”
他好像很为ARCHER高兴:“结果,是我对了。”
ARCHER道:“是我幸运。”
RIDER:“我们还真是识英雄者重英雄。”
ARCHER:“英雄?我可不是。我们大多只是适逢其会,因缘际遇,在此被召唤一展所能罢了。本来就没有伟大的人,只有伟大的事。”
RIDER听了哈哈笑道,“这话可说拧了。没有伟大的人,哪来伟大的事?事在人为,没有不可以的事,只有说不可以的人。本王当年独力横扫欧亚,哪有不可以这三个字呢!”
ARCHER也微微笑道:“阁下真是了无禁忌吗?尽管从敌对王族、敌国百姓,到自家臣下,无不尽收你麾下,尽入彀中,但最终不也停下了脚步吗?”
RIDER笑容一敛,道:“英雄尽败情义手,小心了。就此别过,很快会再见的。”
RIDER灵体化消失在了夜空,远处的BERSERKER也离去了。
ARCHER注视着RIDER,并没注意到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地上爬起,一闪而逝。
那人是——斯蒂夫?!他是怎么从那巨大的魔力流中存活的!
ARCHER没注意,但一向对身遭环境敏锐的ASSASSIN注意到了。
ASSASSIN竭尽大吼了一声:“慢着!想走?”
斯蒂夫看也不看他一眼,开步便走。
反正谁也拦不住他。
冬木教会.祈祷室
这时,斯蒂文森才第二次问:“你不远千里而来,到底为的是什么?”
艾丽丝道:“当然为了圣杯。”
斯蒂文森道:“为圣杯?那你给LANCER下的指令我实在无法理解。”
艾丽丝道:“其实获得圣杯不一定非得从圣杯战争中获取的。圣杯战争不过是我了解圣杯本质的一个道具罢了。”
斯蒂文森道:“那么,你是打算创生圣杯了?”
艾丽丝道:“不,事实冬木圣杯已经不可能存在了,但为什么还会出现SERVANT并发生圣杯战争呢?或许,这就是我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斯蒂文森苦笑道:“当真莫测高深。”
艾丽丝目光猝然:“我看你说不明白时,心里早已比天底下谁都更分晓。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该明白的,总有一天会明明白白的……”
然后她向斯蒂文森道:“那么,另一个嗅到这丝气息的家伙也该回来了吧。”
远坂邸.后院
ARCHER忽道:“CASTER,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梅林见ARCHER容色凝重,便静了静,半晌才回答:“倒没什么特别的,就只小指骨那儿有点麻辣辣的感觉。”
ARCHER紧接着说:“你先咏唱一小段最小规模的魔术试试。”
梅林见ACHER说的认真、紧急,便不再多言,咏唱了一小段炼金术。
本来一直无事,到了咏唱完毕,梅林忽然怪叫了一声,脸色惨白,全身颤颤哆哆,摇摇欲坠。
他本来就比较瘦弱,这一下子更是软弱得像给拆了骨、抽了筋,要不是ARCHER马上扶住,他几乎就要跌落到水池里去。
ARCHER也不为奇,只问:“回路出事了?”
梅林咬着牙,额上立时铺一层豆大的珠,好一会才作得了声:“……五,六。不,至少十条以上魔术回路都拢不住魔力,魔力一过就散,一散就疼,一疼就扩散到全身来,全身都似要散裂了,很辛苦……”
ARCHER点头道:“这就对了,ASSASSIN呢?”
ASSASSIN见梅林的情状,知道自己只怕也不会侥幸,心里有了个底儿,只问:“我该怎么做?”
ARCHER道:“ASSASSIN的固有技能是气息遮蔽吧,你就试着隐藏气息……”
ASSASSIN依言隐蔽气息,半晌,才徐徐睁目,道:“似乎没什么异样……”
ARCHER这才有点笑意:“这就好,也许对方是按照山中老人来对付的,这才切不住你的要害——”ASSASSIN忽哀叫了一声。
他双手捂耳。
一下子,脸都白了。
煞白。
痛得连泪都快流了出来。
ARCHER等他痛完了,才问:“耳痛?”
ASSASSIN仍捂着耳,痛得蹲下了身子。
ARCHER疾道:“快停止。”
好一会,ASSASSIN才能重新立起,额上多了一层细薄的汗。
ARCHER隔一会才道:“那家伙的黑键力量不弱,已融会了教会圣言,现再掺合了圣子之血,实在消解不易。”
“死就死,没啥大不了的。”ASSASSIN狐疑地冷笑道,“但那家伙跟着LANCER千里迢迢的来,为的就是给我冷不防的打我们两下?”
ARCHER心里正在忖思LANCER和斯蒂夫的来意,却听一个清脆的语音问:“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很倒霉?”
ARCHER听得心中一恍,这才抬头,蓦见那一张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颜脸。ARCHER一向机警过人,但因思虑对手的来意,素来气定神闲、雷打不动、处变不惊的他,居然在恍惚间给远坂凛吓了一跳,在这凌晨的时分连手脚都冷冻了起来。
“怎么?”
ARCHER一时没恢复过意识来。
“你倒霉?”梅林却把话接了过去,忿忿的道:“那我们今天算什么?吃了那混蛋的一黑键,还不知几时活蹦乱跳几时死得跷跷,你这算倒霉,我这算霉到哪里了!”
远坂看着梅林,睁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有点怕这个看上去是个少年的传说中的魔术师。
所以她一时怔住了。
“远坂今天当然倒霉了,”幸好士郎这时挺身出来维护她。
“对呀!”凛于是有了翻生的本钱,噘着嘴说,“你都快把我魔力掏空了!”
刚才混战ARCHER确实用了很多大消耗魔术。
ARCHER不敢惹她,只说:“刚才是情非得已……”
凛扁了扁嘴儿,说:“我也不要你道歉。”
然后她靠近ARCHER耳边,ARCHER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缩,只觉一阵如芒似麝的香气袭入鼻端,十分好闻。
凛却凑近他耳畔说了一句:“你是SERVANT的老大,在人前我只好让着你,你喝的骂的,有理我受了,但没人时我可要一一揪出来清算的!”
奇怪的是,ARHER面对大敌强手,大都挥洒自如,谈笑自若,从未有临阵畏缩,无辞以顷的事,但遇上远坂凛,就木讷很多。
凛响亮的说,“只是你为什么在和RIDER对话时,我用魔术悄悄叫你,你却喝骂我,叫我住口?”
ARCHER讪讪然:“我是为你好。”
凛不解:“为我好?”
ARCHER道:“我怕真动起手来他们向你出手。”
这句倒是勾出大家心里的疑点。
梅林问:“他们何不联手杀了你?”
ARCHER答:“问题就在他们能不能真的全心全意的联手。”
梅林明白了八九分:“你是说:RIDER不信任BERSERKER……?”
ARCHER:“BERSERKER也不见得会完全相信RIDER。这两个家伙被背叛太多次了,所以机警多疑,没有十足把握,便不会让对方有可趁之机。”
忽然,梅林“咦”了一声。
大家都狐疑的望向他。
只见梅林东摸摸,西按按,他自己也狐疑的道:“消失了。”
“活见鬼!”士郎笑道,“你从头到头脑直至脚趾甲都还在,没哪样不见了的。”
“我的小指骨没先前的感觉了。”
大家都奇了一奇,ARCHER第一个反应过来:“那道魔力消失了吗?”
梅林搔搔头发,道:“是没有了。原来总是有点麻辣辣的酸,现在全没了。”
ARCHER神色反而凝重了起来,道:“你再咏唱一段魔术试试。”
梅林仍旧咏唱了一段炼金术,徐徐睁开眼,不敢置信地道:“全没事了。”
ARCHER皱着眉:“一点感觉也没?”
梅林喜道:“一点也没有。”
ARCHER转而问ASSASSIN:“你呢?”
ASSASSIN用了气息遮蔽,摸摸自己双耳也高兴的道:“那魔力呆不往,我就像没挨过一样,我耳朵好着呢!”
ARCHER听了,脸上却不见喜色,反而双眉紧皱。
大家看了,知道高兴不宜过早,还是凛先问:“怎么了?不对劲?”
ARCHER强笑道:“本来,魔力消失了,那当然是好事,我只是担心……就坏在我粗通魔术,却不明血之因子的作用,要是SABER醒着就好了,她一定会知道那魔力到底是滑出体外,还是潜藏在哪个要害底下了!”
ARCHER看着现在还没醒转过来的SABER。
这时候,他特别挂念SABER。
他一想起SABER的时候,便长吸了一口气。
他深深的呼吸了这口气,忽然之间,他觉得已经睡过去的SABER,要是醒着的话,也会跟他一样,深深的同呼这口气。
便是这样:他刚才在独战LANCER之后,外表虽然轻松,但心里着实是很紧张。
因为他不能败。
—一败,不仅他亡,连SABER、梅林、ASSASSIN、凛、卫宫士郎等人,只怕一个也保不住了。
压力太大,放得再开的人,也难免会紧张。ARCHER当然也会紧张。
但这心里紧张,却万万不能让敌方知悉,所以他在手暂缓之际,他就开始说话。
与RIDER交谈。
只要一开口说话,正如一出手交战一样,便会因话生话、递招发招,而忘了或减轻了紧张。
所以刚才王ARCHER在说话的时候,便没那么紧张了——他越说话,就越闲,闲就越定;越定,敌人就越摸不出他的虚实;反过来,他正好可以观察敌方的破绽和虚实。
“SABER,快醒过来吧......”
仿佛感受到ARCHER的心意,SABER的眼皮抖了一下。
冬木市.夜空
“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乘在翱翔于天空的神威车轮之上,RIDER向韦伯提出了这个问题。而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着实把韦伯给难住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几人的下一个目的地应该是LANCER的MASTER那里,但是LANCER已经被干掉,这种情况下,即使众人去到那里也没有意义。更何况连打听情报的计划都临时取消。
“不管怎样,还是先去冬木教会吧,说不定……”说到这里,RIDER好像听到了什么,猛的扭头向后方看去,“过一会儿再讨论吧,好像有人来了。”
正如RIDER所料,伴随着轰鸣声,一辆的直升飞机出现在了天空的另一侧。
“哼,想在空中与本王对抗吗?这家伙还真是狂妄啊。”RIDER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扭头迎向直升机,准备毫不留情地以冲击将其击坠。但当听到从直升机那端传来的那个声音后,韦伯急忙阻止了RIDER的意图。
“等一下!埃尔梅罗在上面!”
果然,通过直升机上的扩音装置,埃尔梅罗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韦伯的耳中。
“韦伯!从那个被诅咒的圣杯的身边离开吧,你一直都被蒙骗了!”埃尔梅罗大声喊道,“那个圣杯……决不是真正的圣杯,说不定毁灭世界才是那东西的真正意图。因为……真正的冬木圣杯已经确实的被毁了!”
这句话语对于韦伯来说就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他急忙扭头望向伊莉雅。但女子似乎没有一点想辩解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看着直升机,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样。
“相信我,韦伯!我已经调查过历次圣杯战争中遗留下来的文献,并且曾参与过那场大战的远坂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一切的一切,都是与这个家伙脱不了干系!”
韦伯求助般地望向一直凝视着前方的伊莉雅,“伊莉雅……你怎么了?快点、快点反驳他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埃尔梅罗在说谎,难道不是吗?”
“对不起……”
当这句低语传入韦伯的耳中时,韦伯心中最后的一点侥幸也宣告破灭了。他呆呆地望着伊莉雅,一时间头脑中一片空白。
在察觉到此时形势对我方不利之后,RIDER及时作出了判断,毫不犹豫地全速向着另一侧飞去,转眼间便将直升机甩在了身后。埃尔梅罗急忙命令直升机追上去,但转眼间就已经失去了神威车轮的行踪。
看到已经没有希望追踪到RIDER以及韦伯等人之后,埃尔梅罗恼火地狠狠捶了一下面前的扩音器,然后只好无奈地下令暂时回到魔术协会驻地。
不久之后,神威车轮降落到了几十里外的一个偏僻的森林——艾因兹贝伦森林中。韦伯、RIDER以及伊莉雅从神威车轮上跳了下来,良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伊莉雅……埃尔梅罗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圣杯的事情……”韦伯终于忍不住发问道。
伊莉雅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忘记过去……”
“骗人!”韦伯沮丧地大声喊道,虽然不知道两位魔法使为何会下达那样的指令,但他在心底已经明白了刚才埃尔梅罗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
“但是那个家伙……圣杯它不允许我忘记那些事情。”伊莉雅说道:“十年前,基尔加美什并没有彻底杀死我,而只是将我心脏也就是圣杯核心挖出,虽然它不能说话,但我却清楚地知道它不想让我死。在他心目中,即使我死了,也可以利用全身的魔术回路复活,因此它才会用魔术回路模拟心脏,使我再次复活。在那些年中,我曾经多次自杀,但都被它救了回来,并施以毫不留情的召唤SERVANT的痛苦……”
伊莉雅顿了一下,继续低声说道:“那时我真希望自己就此死去,但圣杯——不,应该说是伪圣杯却令我毫发未伤。在那之后,我就碰到了你,然后的事情就……”
“……参加圣杯战争,亲手获得圣杯。这一切都是你为了终结自己的命运吗?”RIDER忽然插话道。
“我、我是!”伊莉雅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只是相信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而已……”她将身体转向韦伯,平静地说道:“谢谢你迄今为止帮我做的一切,不过,现在看来也该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
说完之后,伊莉雅转身便想离开这里,但韦伯的话语却令她停下了脚步。
“等一下……”韦伯垂着头,低声说道,“过去的事情怎样,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但是,我清楚得很,现在伊莉雅那想要救人的眼神是真心的……”说到这里,他抬起了头来,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现如今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所以,请不要说什么离开了。”
伊莉雅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当发觉似乎有液体想从眼眶中涌出时,她急忙扭过身去,不希望韦伯和BERSERKER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