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外
在斯蒂文森赶回之前,埃尔梅罗逃离了墓地。而在墓地外面,他意外地遇到了刚刚赶到此地的伊莉雅和韦伯。
虽然早就知道伊莉雅是圣杯,但埃尔梅罗一直以为伊莉雅就是圣杯本体,完全不知道伊莉雅仅仅只是个提供回路的容器,因此才会阻止韦伯与伊莉雅的联合。
“现在,所有的SERVANT都可以从圣杯战争的桎梏下得到解脱了。当看到这一幕后,身为圣杯的你是什么感觉呢?”埃尔梅罗盯着伊莉雅的眼睛,冷冷说道。
韦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埃尔梅罗……你解放的不是所有的SERVANT,而是最终的SERVANT……”
埃尔梅罗疑惑地望向韦伯,但从韦伯口中说出的那番话语,却令他完全惊呆了。
“为了维持伊莉雅的存活,必须要以第八个存在于圣杯中的SERVANT的魔力为源泉。只有这样做,才能令圣杯容器——伊莉雅得以维持啊!”
从韦伯的口中,埃尔梅罗终于知道了第六次圣杯战争的发生原因。
十年前,SABER摧毁了圣杯核心。但是,与身为正常的圣杯不同,冬木圣杯有着极为强大的黑暗魔力,而这黑暗魔力的来源正是寄居与其中的第八名SERVANT——AVENGER,如果AVENGER一旦暴走的话便会令整个新都地区乃至全冬木市再度陷入巨大危难之中。而AVENGER并不甘心就此随圣杯消失,在经过苦苦思索后,AVENGER专门利用与自己魔力相近的死徒的魔力以及现成的圣杯的容器,以召唤SERVANT展开圣杯战争为手段获取战败SERVANT的魔力来补完圣杯。但这种方式在令一些SERVANT得不到完全的召唤,同时也会让容器伊莉雅受到难以想象的痛苦,并会将她的魔力完全供应在圣杯之中。
从魔术协会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圣杯的复苏使得不必再次为接近根源而大费脑筋,但对于一小部分知道冬木圣杯真相的魔术师来说, 这却是彻头彻尾的恶梦。正因如此,伊莉雅才会希望亲手终结这个恶梦。而韦伯之所以想要杀死斯蒂夫,也是由于他认为只要解决掉魔力的来源者便可以解除圣杯的原因所致。
然而现在,所有施加在AVENGER身上的束缚都已解除。但这数十年间所经历的痛苦却已令他几乎完全发狂了,如今的AVENGER眼中看不到任何事物,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充斥在他脑中的只有对所有人类的愤怒与憎恨。
毁灭一切吧!将人类全部杀死吧!
这就是AVENGER现在最想做,也是正在做的事情。他飞舞在空中,以诅咒的业火令其经过的每一寸地面都燃烧了起来,如果放任他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过不了几分钟,整个城市便都将沦入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而造成这一状况的,正是本以为解 决了魔力之源便可以令圣杯容器得以解脱的韦伯,和迫使艾丽丝注入所有魔力使AVENGER复活的埃尔梅罗!
“怎么会这样……”埃尔梅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为的正义竟然完全都是错的。
深山町.远坂邸
“ARCHER……又要发生和那时一样的灾难了……”卫宫士郎低声说道。
“不要说了!”ARCHER拼命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ARCHER倒退几步跪在了地上,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怎么会……我又一次……”
“没关系的,ARCHER!”看到ARCHER的样子后,才醒过来不过2天的SABER大声喊道,“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的,不论是这个城市还是大家都是如此!”
说完之后,她转过身来面向着所有人,坚定地说道:“凛、士郎,请告诉我AVENGER现在的位置吧。我一定会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的!”
梅林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吧,我没有看错的话,AVENGER以及圣杯容器就在那里碰面的。”
“那里?”
“冬木教会。”
冬木教会
熊熊燃烧的火焰,化为火海的城市,烧焦的残骸……
在前往冬木教会的路上,这样的景象出现在了一行人的面前。而且,他们更是在空中与AVENGER不期而遇。
“可恶!竟然敢破坏我栖身之处!”
“我在土地里受着那样的痛苦,为什么人类要对我这样?为什么!”
AVENGER不断地咆哮着,如今的AVENGER已经完全迷失了心智,甚至就连十几米外的SABER等人都看不见,只是一边不断向下方喷撒着诅咒一边飞着。
如果杀死AVENGER的话,那圣杯便将就此崩坏,释放出的巨大魔力或许世界将失去均衡;可如果不杀死AVENGER的话,那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世界最终也只有毁灭一途。万般无奈下,凛只得作出了先向AVENGER展开攻击的决定。但由于AVENGER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梅林几乎是倾尽了全力使用飞行魔术才使众人跟上了他,更不要说抽出时间来发动进攻了。
紧追着AVENGER,SABER、ARCHER、CASTER、ASSASSIN、远坂凛、卫宫士郎、间桐慎二、间桐樱一同降落在了冬木教会前面。在那里,他们见到了埃尔梅罗、韦伯、伊莉雅、RIDER、BERSERKER,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很久了。但是,狂怒的AVENGER甚至连自己的住处——圣杯都不认识了,几次都以强大的诅咒将想靠近自己的伊莉雅逼了回来。
当发觉AVENGER又一次想要飞起开始大肆破坏时,伊莉雅转过身来,以向所有人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
“打倒AVENGER吧……这是最好的方法……”
AVENGER的死也就意味着圣杯将失去魔力来源,因此而再一次死亡。但即使明知如此,伊莉雅还是毅然下定了这个决心。
夜空 SABER,ARCHER,CASTER,ASSASSIN,RIDER,BERSERKER VS AVENGER
BERSERKER没有回答自己的MASTER,只龇咧着白牙,低低地嘶吼了一声。
SABER挺剑就要上前,CASTER忽一把扯住了他。ARCHER向ASSASSIN点了点头,视线落在AVENGER的伤口上。
AVENGER身上的伤口约有二、三十处。
伤处都不深。
也不算重。
——主要是圣杯的破坏使他几乎形神具灭。
——本来这点小伤,SERVANT还不看在眼里,也决不放在心上。
可是这伤……
伤处虽轻,伤处竟一直不休地腐烂下去,扩散开来!
——这是什么伤?
他突然做了一件事:
刺了自己一刀。
刺得毫不留情。
这一刺刺得他鲜血长流。
但他整个人变得像一头怪兽:饿了许久突然闻到血腥味的猛兽!
他马上激狂了起来。
SERVANT无不震诧。
因为AVENGER用的是恶魔之獠牙。
——却是用来刺在自己身上!
然后AVENGER就发动了。
发动了他的袭击。
他的袭击如同狂风骤雨,无可匹御,却不是攻向任何一个SERVANT或者MASTER。
而是全力猛击间桐樱。
——他从这个女人身上嗅到了一丝同类的味道!
这时候,最靠近间桐樱身边的是SABER和ASSASSIN。
两人立马迎击。
AVENGER右手短刀刺在ASSASSIN头上。
ASSASSIN哀呼半声,头骨碎裂,但他却并没有立时死亡,反而解放了宝具反手向AVENGER刺去。
“刺秦!”——古代中国名刺客荆轲的使命,他以此为这把见血封喉的匕首命名。
匕首刺入AVENGER的小腹中,但AVENGER并没有如他所想的立时死去。
AVENGER的短刀并没有因而立即收回,反而直捣入ASSASSIN的脑浆里。
同一时间,AVENGER的左手短刀也结结实实刺向了SABER!
SABER以ARCHER投影出的Excalibur应战。
“喀啦啦”一阵连响,两人交手六招。
AVENGER的刀却没因而稍止。
SABER还对投影的圣剑不太顺手,一念之下胸口已经中了一刀。
原本应该实力极差的AVENGER为何变得如此强大?
一刹那,两名SERVANT一死一重伤。
这变化突然而来。
——这时候的AVENGER,让人惊愕莫已,第一件事联想到的是:他已经疯了!
看他凄厉可怖的样子,活似疯子一样的SERVANT。
剩下的人一时惊住了。
然后CASTER发现了一件事。
在ASSASSIN和SABER的血肉横飞中,有一件奇事——
那就是明而显之的:AVENGER身上的伤口立即没有再溃烂下去了。
甚至有的伤口血痂还凝住了。
这本来是好事。
——可是AVENGER为什么要主动袭击并打杀SERVANT呢?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AVENGER并没有就此止歇。
他又开始了他的袭击。
这次是扑击ARCHER。
ARCHER本来已消耗大量魔力来治疗SABER,并为其投影Excalibur。
他如何能抵受AVENGER的全力袭击?
AVENGER袭击的方式也很怪。
他抓起ASSASSIN头中的短刀。
一刀射了出去!
——这一刀,穿透了ARCHER的胸口!
ARCHER马上也变成了个血肉模糊的人了,就剩一口气还在。
CASTER大惊。
AVENGER立即转向他,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唇边的鲜血。
CASTER心头忽地一寒,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
AVENGER狂啸一声,忽然拔出了小腹中的匕首,顿时血流如注,但AVENGER丝毫不在意。
一匕首射向CASTER。
CASTER看见来势,一面退,一面拔出了腰间的剑。
剑挡在他胸前。
“啪”的一声,剑给射出了一个大洞。
但没有射穿。
铁屑乱飞。
CASTER自己也像铁屑一般飞了出去,至少,他已避开了AVENGER的一击。
AVENGER一击不着,却找上了RIDER。
RIDER当然不甘引颈就戮。
他反守为攻。
他一剑刺向AVENGER心窝。
AVENGER稍抬右手,右拳一舞,已荡开了剑锋。
RIDER不退反进,又一剑刺向AVENGER的心房。
AVENGER一侧身,已闪过一剑。
RIDER再进一步,又刺一剑。
AVENGER用手一拨,竟空手拍开利锋。
RIDER额上已显汗珠,他又刺出一剑!
AVENGER急退一步,险险让过剑尖。
RIDER汗已淌下,再击一剑。
AVENGER大喝一声,左手陡然一刺,迫住剑势。
然后AVENGER反击。
RIDER自然全神贯注要防范。
——他当然已经知道AVENGER的厉害!
可是AVENGER还是比他想像中更厉害。
AVENGER在他身前出手。
RIDER立即将剑横斩。
他要斩断那一刀一拳之劲道。
然后他就退。
至少,他跟AVENGER已打了一回合。
只要打得一回合,就是挑战了权威——权威遭受到挑战而不能慑伏挑战者,地位就会动摇。那么,其他的SERVANT就一定会过来帮他,跟他联手对付AVENGER。
所以他跟AVENGER对抗,抢取主动。
他似乎并没有吃亏,而且还能在还未吃亏前便平安成功地退走。
可是他料错了。
错估了对手。
一个人的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错估了敌人的实力,代价往往是要命的,甚至足以致命。
他测不准的是AVENGER对他的袭击。
一击。
AVENGER的刀势拳风,是在RIDER面前发出的。
但拳劲刀力,却是自RIDER后头打到。
也就是说,AVENGER是在他身前虚晃二招,真正的杀着却从背后攻到。
如果不是BERSERKER挥舞岩剑杀到,RIDER恐怕已经死掉。
AVENGER一反身,已找上了BERSERKER。
BERSERKER巨吼一声。
AVENGER一下子已下了毒手,杀了ASSASSIN,重伤SABER、ARCHER,击飞CASTER,跟RIDER交手了几招,但其实只不过是一弹指间的事,结果是再攻向BERSERKER。
BERSERKER用的是剑。
他的剑法却连SABER也只有叹为观止。
因为他的剑不一定从剑刃上发出,有时剑劲竟在剑锇甚至剑柄上激发出来。
也就是说,他的剑法已不止是剑的功夫,同时也可以用剑各种部位同样发出剑劲来!
这完全突破了过往剑术的成规、概念、规律和局限!
可惜,他遇上的是AVENGER。
AVENGER也发刀。
出拳。
他人在前面,但时而拳和刀自后袭至,时而自下攻上,时而从头打落,根本像幻化成数十个敌人,从不同的角度向他出击。
如果这时不是有人及时相助,他就死定了。
令他意外的是:
及时助他对抗AVENGER的,不是RIDER——RIDER还在调整。
而是卫宫士郎。
既然是卫宫士郎都出动了,其他人自也不闲着。
——这下可变成了卫宫士郎、远坂凛、CASTER连同BERSERKER一齐恶战ANVENGER。
卫宫士郎挥舞干将莫邪帮BERSERKER接下AVENGER的一击。
BERSERKER在生死关头,仍不忘问:“为什么?”
对他而言,对敌就是要杀掉或击败敌手,没道理眼见敌人就要倒了垮了的时候却过去助他翻身的!
卫宫士郎只说道:“我不想看到有人无端死在我的面前。”
CASTER却一面出剑,一面喊问:“他怎么会闹得这样子?”
远坂凛道:“他为圣杯提供魔力,召唤SERVANT时所付出的代价应该是他和伊莉雅一起承受吧。”
RIDER恍然笑道:“用出去的魔力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可以收回!”
AVENGER脸色泛红。
他就是不吭声。
可是,这一来,所有人都了解为何AVENGER主动对他们出手的原因了。
一道银光亮起。
ARCHER一直在旁伺伏,并没有主动出袭。
大家都似乎有点忽略他的存在。
他有AVALON守护,当然没死。
他只在等待机会。
守候一击必杀。
正如凛所说,他毕竟是SERVNT中的老大。
也许他的能力不是最好、最高,但为人绝对是最精明。
他还不想死。
所以他决定出手。
AVENGER就坏在没认真地去留意他。
还有一个原因是:卫宫士郎、远坂凛、CASTER和BERSERKER的反击也着实非同一般!
他应付也觉的吃力。
加上他有些分心于间桐樱的存在,所以就给ARCHER逮着了时机。
ARCHER只有发出一击。
可怕可怖的一击。
——鬼哭神号的一击!
“Broken Fantansy!”
当ARCHER以全力放出的一击击中AVENGER时,AVENGER发出一声悲鸣,坠落在了冬木教会前。
间桐樱慢慢走上前,轻轻抚摸着AVENGER的面庞。当感受到女子那熟悉的气息时,完全放松了下来的AVENGER终于轰然倒地,欣慰地永远闭上了眼睛。而就在其气息消失的一刹那,蓦然燃起的火焰覆盖了他的全身。
伊莉雅转向卫宫士郎所在的方向,再一次向少年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笑容了,卫宫士郎已经记不清楚了。即使在火焰也笼罩在她身上的时候,女孩的笑容也没有丝毫改变。
interlude3-3 女孩与巨人
冬之城……
十年前,正是在这里,濒死的女孩与黑色巨人签订了契约;也正是在这里,高傲的奥林匹斯第一勇士甘愿为了一个渺小的女孩承受巨大的狂化痛苦。
还记得吗?初次的相遇……
少女轻蔑着BERSERKER的丑陋、诅咒着他的存在。
这也是当然。
因为如果没有BERSERKER少女也不用如此痛苦。
如果不被选为MASTER也不会被人抛进那样地狱里。
少女每每有事都会憎恨BERSERKER并将愤怒用言语发泄出来。
习惯了如何控制出现圣杯降临的预兆的时候,侵袭着少女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还记得吗?并肩作战的岁月……
用被回溅来的血染红的手,少女犹豫着却触摸了。
被野兽群包围,少女做好了一死的心理准备、却也拼命的拒绝着这一事实。
―――那时候。
没有主人的指示就无法动弹的他、首先成为了野兽们的食物。
头部、额头、以及手脚不断被野兽啃食着。
将这些看在眼里,少女大叫了一声。
……那一刻少女究竟说了什么,被夺去了理性的他无法回忆起来。
只是,少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而叫。
明明挥动一下这只手就会使她自己的手要碎裂似的,为了不让他死去,少女一直忍受着肉体的崩坏。
所以,两个人都染满了鲜血。
巨人被屠杀掉野兽的血沾湿,少女被自己的血沾湿。
十年前,黑色巨人为了拯救女孩而成为了这个女孩的最强护盾,尽管仍然失败了;十年后,女孩为了拯救世界而选择了放弃自己,巨人依旧无悔的站在她一边。
“这样就好了吧……”
“嗯,走吧,你我一起……永不分离……”
卫宫士郎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目送着黑色巨人与伊莉雅在火焰中随风而散,消失无踪。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他垂下了头,低声说道。
“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间桐慎二望向身边那些逐渐消失的SERVANT们,沉声说道,“圣杯的崩坏……已经开始了。”
伴随着这句话语,天空忽然发生了颇为诡异的变化。原本平静如镜子一般的夜空就仿佛被投入一颗小石子的湖水一般,漾起了道道波纹。
突然间,黑色的夜幕如镜子一般碎裂了开来,无数的天空碎片纷纷扬扬地自天坠落。
而取代了夜幕位置的,是一幕令所有人都为之心惊胆战的景象。
宛如鲜血一般将整个世界都映为一片红色的——血红的天空……
“诸神的黄昏——Ragnarok……么。”埃尔梅罗低语到。
interlude 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