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失血过多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危在旦夕了,
她扶着墙壁,努力按压着自己的腹部,企图让血流的更慢点。
现在的她迫切需要绷带、血凝剂或者是预防感染的青霉素药品。
作为杀手,她执行过的任务里见过了太多的因流血而死亡的猎物。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种干瘪的尸体是何等的恶心,她绝对不希望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具。
回过头小心打量着身后幽深的小巷,倒塌的横梁阻碍了大部分的视野,
这里应该很难被发现。
她蹲在角落里,如获至宝地趁机大口喘气,失血加上失温的双重打击让她抱着双膝,冻得牙齿打颤。即便此刻如此落魄,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她敢发誓恶魔绝对就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偷偷地注视着自己,就等她毫无顾忌地跳出去,再次成为一只活着的、奔跑的猎物!
她如此坚信是来自自己那十几年深入骨髓的杀人直觉。
她深知那种身为猎人的快感便是猎物处于绝境的挣扎,那种上瘾的快感是一种刻印在骨头上的酥麻,每一次捕猎都会让自己沉迷其中。
不过现在,那个猎物居然变成了自己,她也没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体会到被人捕猎的恐惧。
不对,那不是人,它应该是恶魔!
她抱着头不停地颤抖着。
徘徊在脑海里的那道黑影犹如魑魅魍魉般全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就在几分钟前,自己所有的伙伴在一分钟之内就被恶魔诡异的秒杀,它没有武器,也不拿武器,随便捡起地面上的一块瓦砾便成为了挖开胸膛的利器!
十几个人,一分钟!
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被恶魔开膛破肚了。
然而更让她感到恐怖的是,那只恶魔居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吃了起来,吃的满口都是血渍,满口都是碎肉。让她惊叫着吐了出来。
然后那只恶魔就看向了自己,嘴里还在咕隆吞咽着,就这么好奇地盯着自己,让她双腿发软,让一个曾经志得意满的杀手浑身冰冷。
雨水不停地从上方低落到自己的额头,打醒了女人,
那股疲惫感差点让她睡了过去,她抹了一把把眼眶腌的发涨的雨水,顺着鼻梁滑落到嘴角的液体居然有一股淡淡的咸味,
她不确定地仰头往上面看了一眼,投射在视网膜上的却是——那只恶魔正蹲在那挡雨棚上,它拿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口口地咬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笑嘻嘻的。
突然,一块软软的东西掉到了自己的脸上,
不用想,她也已经理解了一切,她一个劲地发抖,她怕的都快哭出来了,也许只有这个时候身为杀手的她才有了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
她尖叫一声,连爬带滚地往巷子口奔去,连右脚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光着脚丫踩在满是碎石和玻璃的水泥地上,钻心的疼痛已经被恐惧赶走,她的脑海里只有前方的希望,那是之前她一直眺望着的地方。